第734章 重要線索
作者:
細柳蘭舟 更新:2021-04-28 12:20 字數:2264
“可悲,卻意料之中。”
陸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什麽,所謂讀書人的風骨早在前元就被打斷了,不是嗎?
想到這,陸繹搖了搖頭,馭馬繼續前行。
剛才在巷尾被這些生員“凶狠”的擠出去的幾名東廠番子見狀,當即開始“灌口”。
“這就是讀書人嗎?也就隻能欺負欺負我們這些微末之人,平湖侯一來,你們連說話都不敢了,嘖嘖嘖。”
“哎呀,可別說了,到時候他們筆墨一寫,說不定我們幾人就要上奸臣傳了!”
“是啊是啊,讀書人的風骨還沒有自己的筆杆子硬呢!”
東廠番子這般陰陽怪氣,惹得不少讀書人一陣青一陣紅,甚至有人當場拂袖而去,而有些的還算有自知之明,覺得待在這裏是自取其辱,也灰溜溜的走了。
隻有十幾來個不知道是不是倔脾氣,硬是仗著脖子待在原地,等著陸繹被趙斌的家人給轟出來。
至於去惱羞成怒的攻擊那幾個東廠番子……他們還沒有這個勇氣,畢竟他們手中可拿著刀棍,那玩意可不會聽他們講理。
趙斌的宅院很小,完全不能稱之為一個朝廷四品命官的住所,拿人數來算,僅僅隻能夠麵前讓十幾個人落腳。
當陸繹下馬抵達時,外麵已經被大理寺與刑部的人封住,其中還混雜著不少東廠的番子。
有人看見陸繹走來,當即進去稟告,沒過多久這人訕笑著出來,恭敬道:“陸大人,裏麵請。”
陸繹點頭進去,陸安南等人沒有跟上,而是待在外麵等候。
東廂房加一個西廂房,除去客堂之外,就隻有一間堆放柴火的柴房。
一個估摸二十五至三十歲左右的婦人領著一個十歲的女孩站在東廂房前,呆滯的看著一塊門板,上麵躺著一人,正是早已死去多時的趙斌。
趙斌的屍體已經出現了屍斑,他臉色鐵青,嘴唇發紫,可讓人意外的是,他的舌頭並未伸出。
陸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卻並未伸張,因為他想要近距離觀看,可自己現在嫌疑最大,貿然接近難免不會被人抨擊,是不是在損壞某些證據。
東廂房內有些爭論聲,不時有人走出,其中不乏刑部與大理寺的皂吏正在勘察,田義也出來了,他看到先陸繹瞳孔一縮,卻還是微笑的走來,點頭說道:“平湖侯來了?可是有事?”
陸繹還沒作答,那名牽著女童的婦人猛然回首,眼眸泛紅,死死的盯著陸繹,那是一種名叫仇恨的怒焰,正在瘋狂的燃燒。
“你!你殺了我的官人居然還敢來!啊!滾出去。”
婦人歇斯底裏,宛如瘋狀。
這讓陸繹想起了失去了格根塔娜這個女兒的草原母親……
陸繹沒有怪罪對方,仇恨足以蒙蔽所有的感知,他隻是盡量語氣溫和的說道:“趙夫人冷靜一點,陸某倘若想要殺人,又怎麽會在當晚就派人刺殺趙大人。”
“或許你就是想要偏離常人的思路才會如此行事,就是想要讓天下人都以為你最不可能!”
婦人喘著粗氣,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甚至幹脆鬆開了牽著女童的手,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匕,視死如歸的朝著陸繹撲來。
陸繹神情不變,他行庭雅鶴般看向田義,不鹹不淡道:“田公公,現在這裏可歸你管。”
婦人本就不是專門的刺客,家境雖算不上養尊處優,但也不能說是身形皎潔。
這般跌跌撞撞的奔來,還不如一名倭寇拿著倭刀更有壓迫感,陸繹僅僅隻是一後撤,就躲過了這一擊。
婦人見一擊不中,本想再來一擊,可她朝著前方奔襲的勢頭不減,居然來不及抑製,就這樣撲倒在地,她茫然的跪坐在地,再也忍耐不住,丟棄短匕就瘋狂的捶打著地麵,抽泣嚎哭不止。
“啊,官人啊,你死的真慘啊!留下妾身一人該如何是好!”
哭著哭著,那婦人竟然再次抓起短匕,就要朝著自己左胸心髒刺去!
陸繹麵無表情的一步上前,踹飛了婦人刺向自己心髒的短匕。
“娘!娘親!”
女童終於回過神來,她連忙撲在了婦人的身後,哭泣道:“尹尹已經失去了爹爹,不想再失去娘親了……”
大人與小孩的哭聲讓人聞之落淚,可那些刑部與大理寺還有東廠的官差都視而不見,麵無表情的搜查著有用的線索與痕跡。
“這對母女日後無依無靠,怕是更為淒憐了。”
“是啊。”
大明不似前宋,出嫁的女兒成為了寡婦,還能回歸娘家,甚至讓公婆這邊重新婚配……
陸繹聽見遠方的幾位皂吏在那裏議論,麵無表情的走上前去,蹲在地上平靜道:“趙夫人,陸某可以發毒誓,趙大人若是被我安排的人鳩殺,那陸某甘願受天打雷劈之刑。”
婦人的痛哭漸緩,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沒空整理衣冠,這讓陸繹下意識的後退數步靜觀其變。
“那會是誰?平湖侯!你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請你告訴我是誰!”
以陸繹的權柄威勢,對一個四品清流官員的遺孀發誓,別說是田義了,就連刑部與大理寺的官員都吃了一驚。
田義覺得陸繹似乎在轉移著眾人對他的印象,他沒什麽證據,隻能朝著刑部和東廠的差役走去,問道:“可曾找到線索?”
東西廂房之間還有一個狹窄的房間,這是趙斌的書房,說是書房,大小也隻比茅房大上一點,
裏麵有兩人正在合力搜查,聽見聲音後,抱拳道:“回田公公,我們隻在這間破窗上發現了腳印,下方還有一些雜草以及帶有羊騷味的泥土顆粒。”
“公公您且看。”
一人指引著田義走去,指著窗戶下方還不曾動亂的泥土說道:“昨夜下著小雨,這座巷子道上並沒有爛泥的地方,所以應該不是這座巷子的人所為,而且此人步形輕便,推開窗戶一躍而進,趙斌居然沒有半點反應,仍在看書。”
書房內一人寬的書桌上,仍有幾本被翻開的雜書子集,仿佛驗證了他們的觀察。
“趙斌不是在東廂房上吊的嗎?說重點。”
田義雖然佩服他觀察細致,但這也臭顯擺隻會讓他這個上峰鬱悶,從而不喜!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有能力卻不討喜的人往往不會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