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任家
作者:細柳蘭舟      更新:2021-04-28 12:14      字數:2206
  就在陸繹帶人準備奔向城外時,揚州府現任知府孟千年卻帶著一眾衙役司吏趕來,攔住陸繹,作揖說道:“敢問錦衣衛同知陸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本官現在沒空搭理你,你暫且讓開,待本官見賊子捉拿歸案後,會親自上府衙找你要一個說法的。”

  在沒有弄清楚此時孟千年有沒有參和進來之前,陸繹不太想搭理他,擔心他破壞自己的抓捕行動,拖延自己,好給任家爭取逃跑的時間,所以語氣難免有些生硬。

  這讓孟千年臉色瞬間不渝起來,可卻不敢觸陸繹這個錦衣衛同知的黴頭,隻好怪外抹角的說道:“下官敢問,陸大人可有旨意?”

  “放肆,我家大人乃是錦衣衛同知,掌管北鎮撫司,先斬後奏可是皇權特許!豈能容忍你這小小知府再三勸阻?你就不怕我們大人將你劃為賊子同黨,一並拿下?”趙千玨縱馬上前,嗬斥道。

  孟千年臉色驟變,這就是他最擔憂的一點,錦衣衛的職權實在是太大,他一個小小的揚州府知府在他們麵前還真就不夠看。

  可他也有他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陸繹見孟千年漲紅著脖子不發一言,仍舊不肯讓開後,不免皺著眉頭,低沉道:“本官奉旨辦事,如果你再敢阻攔,本官就當你藐視陛下,將你當場拿下,嚴加看審!”

  這些孟千年終於失了態,陸繹既然敢當眾說自己奉旨辦事,那就一定是真的,不然單憑矯詔一罪,就能將陸繹株連三族,他一個錦衣衛同知是萬萬不敢如此行事的。

  所以孟千年隻能無奈退到一旁,眼睜睜的看著陸繹帶人縱馬遠去。

  “快去通知那幾位鹽商,告訴他們東窗事發了,本官應該是護不住他們了。”孟千年喚來心腹司吏,有些艱難的說道。

  揚州府在經濟上位於江南核心,在大明的地位僅次於南京,來往的商賈遍布五湖四海,就連佛朗機以及紅毛人都接觸不少。

  所以連帶著消息也是十分靈通,孟千年自然知道陸繹前不久曾協助大軍平定安南叛亂,聖眷正濃,自己萬萬不是陸繹的對手,隻能壯士斷腕,自求多福了……

  所謂的任家,其實就是一個差不多占地數百畝的農莊。

  當陸繹趕到時,就看到鍾辰飛帶著數十名緹騎,正在圍著農莊環視著,不讓任何一個非錦衣衛的人進出。

  “大人您來了。”鍾辰飛發現了陸繹帶隊前來的身影,上前行禮道。

  “情況怎麽樣?”陸繹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多禮。

  陸繹抬眼望去,便看到莊子主宅外麵站著十幾名男性仆從,手中都持有長刀棍棒,見狀不由冷冷一笑道:“仆從都敢持械,怎麽?是要謀逆不成?喝令他們,再不放下手中器械束手就擒,一律殺無赦!”

  “喝!”

  隨著陸繹一聲令下,鍾辰飛麵露興奮,一馬當先的領著緹騎們都跟隨著他的節奏,緩緩的逼近主宅。

  “希律律!”

  當近百名戰馬齊齊高嚎後,正在主宅後院和美妾行魚水之歡的任河麵色一僵,他連忙喚來丫鬟問道:“外麵怎麽會有馬匹聲?”

  那丫鬟也是剛剛從外院跑進內院來,一聽任河發問,她就連忙發虛道:“回老爺,外麵來了一隊官兵,不知為何而來。”

  “怎麽無端來了一隊官兵?莊子上誰犯事了?”任河有些疑惑,並沒有覺得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見丫鬟支支吾吾,顯然也是不了解情況,於是此時的任河沒有了興致,隻好穿戴起衣服準備出去查看。

  也就在這時,外院闖進來一名年紀二十出頭的男子,直接就朝著任河喊道:“父親大事不好了!府城裏有人前來報信,說京城裏的錦衣衛前來奉旨抓捕我等了!”

  “怎麽會如此?好端端的錦衣衛抓我們作甚?”任河有些不解,執意要出去一探究竟。

  他兒子任立見狀,連忙著急道:“哎呀父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要出去和官兵解釋?他們不把你生吞活剝了才怪!秀才遇見兵,有理也說不清啊!”

  “不解釋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和官兵硬碰硬?”任河大怒,這年頭又不是饑荒年代,難不成任立還想造反不成?他們這家丁不足五十,連縣衙都衝撞不了,還敢衝擊府衙?布政司?甚至北直隸?

  “父親您糊塗啊!我們先將大門禁閉堅持住,等揚州府知府孟千年過來化解誤會。”情急之下,任立直接越過任河做出了安排。

  任河見狀,臉上的皺紋仿佛全都擠到了一起,模樣十分難看,他沉默了良久,權當默認了任立的一係列操作。

  殊不知,惡意抵抗官兵,已與謀逆無異!

  “咯吱!”

  任家主宅的大門被近十名家丁費力的關上,將任家主宅內外給分割開來。

  “辰飛,上去喊話。”

  陸繹看著牆上露出的幾名手持長弓的家丁,麵無表情道。

  雖然這些弓箭皆是自己製作的土製弓箭,但以民對抗天兵,隻會觸及到朝廷上下文武大臣的那根弦。

  你們是想造反不成?

  鍾辰飛縱馬喊道:“我等乃是錦衣衛,奉旨捉拿任家主惡,爾等不知情的仆從限你們半柱香的時間放下武器,打開大門,可以饒恕爾等不知情之罪,如若不然,殺無赦!”

  “殺無赦!”

  眾緹騎齊齊喊道,聲音振聾發聵!

  “我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任河剛剛從內院趕到外院,聽到這一聲齊齊大吼的“殺無赦”三字,小腿肚子差點一軟,癱坐在地上。

  他前半生在揚州經商起家,後半生正在享著清福,什麽時候見過這等陣仗?

  於是任河扭頭看向自己兒子任立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頓時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混賬東西,你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就算任河年事已高,將近知天命的年紀,可他並不傻,從錦衣衛言語中不是緝拿,而是殺無赦三字就能隱約得出,他們任家怕不是幹出了什麽有傷天理的大事。

  可到底幹了啥?任河不得而知,因為近幾年他早已將任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交予了任立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