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扳回一局
作者:細柳蘭舟      更新:2021-04-28 12:12      字數:2168
  好狠!陸繹忍不住暗罵一句。

  他沒有想到劉守有見扳不倒自己,竟然從自己夫人身上下手!

  陸繹垂下頭,餘光死死的瞪了劉守有一會兒,這才出列作揖道:“回稟太後娘娘,拙荊同太後娘娘您一樣,有著向佛之心,再加上觀音寺新創立,帶著獵奇的心思她才會三番五次的前去,臣在京城時曾告誡過她,向佛之心在於精心而不在於勤,可惜臣半年前帶著錦衣衛緹騎前去調查白銀走私案了,如果臣身在京城的話,自然是不會讓她跑如此之勤的。還望太後娘娘明鑒。”

  看似陸繹在責怪自家夫人袁今夏,實則一方麵說出和李太後一樣,都有向佛之心,間接的提醒李太後您也向佛,向佛並沒有什麽錯。

  另一方麵則不著痕跡的透露,自己這大半年在泉州府風吹日曬的,功勞足足有三項之多,任何一個都足以讓陸繹封爵,可天家卻像沒有下文了一般,把自己晾了大半個月,就算不提功勞,也不能揪著一點小錯誤不放吧?

  畢竟與陸繹除掉倭寇入侵府城,剿滅裏通倭寇的鄉紳,和平亂明教餘孽這三件大事相比,袁今夏跑觀音寺跑的有些勤並不算什麽事。

  李太後在聽完陸繹的話語後,頓時陷入了沉思。

  李太後本就是一時憤慨之情湧上了心頭,所以對陸繹的叱問不由加重了語氣。

  但李太後細細想來,覺得陸繹的話確實有些道理,更何況她壓根就沒想治袁今夏的罪,隻不過是想要敲打一下陸繹。

  倒不是李太後已經厭惡了陸繹,這隻不過是皇家慣用的伎倆罷了。

  而用這帝王之術最深的,便是嘉靖皇帝……

  想到這,李太後淡然道:“行了陸卿,本宮知道了。劉守有你罰俸三年,職位由都指揮使變成署指揮使,至於今日的事情,散了吧。”

  這就完了?今日這匆忙的小朝會,竟然以順天府府尹的撤職,劉守有罰俸三年的懲罰,這般輕描淡寫的揭過了?

  殿內在場的所有大大小小官員麵麵相覷,即便是就浮於官場的他們,也不知道李太後這是演的哪一出。

  “臣陸繹先行告退。”

  陸繹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守有,這才率先向萬曆小胖子和兩宮太後告退,轉身離開了乾清宮。

  劉守有則一臉遺憾的看向陸繹,似乎暗歎這一步棋竟然都沒能將陸繹給拉下馬。

  而緊隨陸繹身後告退離去的,則是從頭到尾就隻說了一句話的張居正。

  殿內的官員們見張居正這個首輔都走了,自然也不會停留,於是也紛紛告退離去。

  “你究竟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殿外的一處角落裏,張居正望著天邊即將西下的斜陽,不鹹不淡的問道。

  “下官不知道閣老您的意思。”劉守有站在張居正的身旁微微一愣道。

  “我不管你懂還是不懂,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你可以將陸繹調往他處,不讓他留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也行,但你不能攻訐他的家眷,你聽明白了嗎?”張居正冷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觀音寺是你的手筆,如果沒有你的默許,他們能安穩的建立大半年?”

  “我知道你想對付陸繹,甚至埋下了這長達半年的深坑,但你也記住一點走狗烹的道理,你現在之所以還能身居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完全就是為了限製陸繹,要是哪天他也不在了,你覺得你還有命活著嗎?”

  如果不是考慮到劉守有這個盟友還算聽話,不然張居正早就想換掉他了。

  貪財好色簡直就是為劉守有量身定做的詞匯,明明都身居錦衣衛都指揮使了,算是武官的天花板,就差沒有調往邊關當總兵了,竟然還想著勾結馮保除掉陸繹?怎麽,你劉守有是準備入閣當首輔嗎?

  可是你一介武官,連進士都不是,更沒有進入過翰林院,也配入閣當閣老大學士?

  劉守有被張居正訓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但卻不敢出言反駁。

  他確實如張居正所說的那般,貪戀權勢,不然也不會甘願充作宦官馮保的爪牙。

  要知道在陸繹父親陸炳時期,錦衣衛可是摁著東廠在地上摩擦的,到他手中,卻換了一個角色,被東廠摁在了地上。

  正常有血氣的武官怎麽會容忍宦官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但劉守有卻不同,他愛權,一朝晉升為了錦衣衛都指揮使,便再也不想下來,想老死在這個位置上才行。

  可萬事皆不如意,頭上有一個張居正想要換掉自己,底下還有一個陸繹想要頂替自己,自己不和馮保結盟的話,誰能保得住自己?皇上?他都自顧不暇親政不來,還會幫自己?

  就算皇上親政了,也隻會幫他的老師張居正,以及被嘉靖皇帝看做侄子的陸繹!

  想到這,劉守有的眼眸逐漸瘋狂起來,在別的事情上他可以聽從張居正的指揮,但是在陸繹身上,他卻不行!

  繁華樓的雅間,陸繹品著西湖龍井前尖,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百姓來來往往,煩躁的心情暫時得到了舒緩。

  他本就沒打算一朝就踹走劉守有,今日雖然沒有達到最佳的預期效果,但也不算沒有收獲,至少陸繹成功的給李太後上了眼藥,讓她對劉守有的瀆職行為產生了極度不滿。

  算是為踹走劉守有的計劃,奠定了第一步基礎。

  “說來也奇怪,你今日怎麽想到請我吃飯的?”陸繹扭頭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趙千玨,笑道:“怎麽,是不是有求於我?難得你這個憨貨升起這份心思,說吧,隻要是我能辦到的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到。”

  聽見陸繹的調侃,趙千玨憨頭憨腦的摸了摸頭,幹笑道:“大人,今日不是下官宴請您,而是下官的連襟拜托下官宴請您的。”

  “你的連襟?誰啊?”陸繹摸了摸下巴,疑惑道。

  在他心中,趙千玨從來都是一個甕聲甕氣的粗漢子,他的連襟會是什麽人?

  就在陸繹心中疑惑萬分時,雅間的門推開了,一名身著五城兵馬司甲胄的年輕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