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要改變得更主動
作者:
玉今環 更新:2021-05-01 15:01 字數:3944
<b></b>“譽王繼位下旨誅侯府滿門,娘子讓相公我如何自處?”
趙飛燕“……”
“就算譽王初初繼位,為了籠絡人心放過侯府,僅僅下旨要相公項上人頭,娘子又當如何自處?”
“自是與相公殺出京都浪跡海角。”
一想到那樣的畫麵,趙飛燕不寒而栗斬釘截鐵的說道。
“所以,且不論是否造他奶奶的反,單就自保而言,相公需要足夠的武力,至於日後,且行且看如
楚墨的話讓趙飛燕一時間百感交錯,竟是無言以對。
楚墨自保有錯嗎?
侯府守著忠義傳承有錯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趙飛燕知道自己相公從來都對這樣的話不以為然,但想著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一時間她的心,亂如麻。
黎明將至的夜,便是星月也變得懶散起來。
空蕩寂寥的福港碼頭前,楚墨攬著趙飛燕纖細的腰,默然無言。
他知道今夜的對話會給趙飛燕固有的認知上,造成多大衝擊。
用信念崩塌來形容也不為過。
“相公,真會那般嗎?”
海浪衝刷礁石聲中,趙飛燕忽然昂起頭問道。
楚墨點了點頭。
其實趙飛燕知道答案。
開弓沒有回頭箭。
譽王武衡既然走上了這條道,成則為皇,敗則身死。
踏出那一步的時刻,他便沒有回頭的可能。
“相公想做什麽便去做吧。”
趙飛燕駐足,看著漆黑無垠的大海,輕聲說道。
“娘子…”
楚墨想過以後經曆種種危難後,趙飛燕終究還是會支持他,但沒想到這樣的支持來的這般快,這般堅
定。
“在黑甲步軍一把火燒了侯府的時候,趙氏百年傳承便毀了。”
“飛燕……”
楚墨有點擔憂的看向趙飛燕。
“飛燕記得相公曾說過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也記得相公說過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飛燕尤其向往相公說的那段話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趙飛燕如夢囈般說著,眸光卻越來越亮。
“相公放手去做吧,飛燕自生死相依。”
這一刻的楚墨,心湖微漾。
他知道,趙飛燕的這番話,既是在堅定她自己信念的同時,也在麻瘦著她的心。
‘敝…”
趙飛燕轉頭,嫣然一笑,“若沒有相公,侯府也早就沒了,所以,飛燕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相公不用顧及奶奶,她老人家會理解的。”
“相公不是安排了接應的人嗎?人呢?”
“咱們往外城那邊去。”
楚墨用力抱了抱了趙飛燕,牽起小手,朝著遠處有著火把星點的城池走去。
“霍先生,福城廂軍不肯打開城門,俺們究竟要如何渡海,總得給個說法吧?”
天色微亮時,霍隱被一群流民圍堵。
不遠處便是福城不算巍峨的城池隻不過,城門緊閉,城頭弓弩上的寒芒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炫目。
“大家稍安勿躁,英武侯自有安排。”
霍隱大聲喊道。
“要出海便需要前往福港,而福港在福城外城,這連城門都進不去,又如何登船出海?再說,遼國水師強大,縱容海盜橫行,此時出海,怕與找死無異。”
人群裏有人開始帶頭起哄。
“兄台說的沒錯。侯府怕不是要效仿田勇,用我等來吸引遼國水師注意力,好為他們脫身爭取時間
吧?”
“不會吧?”
“侯府名聲在外,應該不會幹出這等事吧?”
“大難臨頭各自飛,在生死麵前,誰能沒有私心?”
人群裏議論者眾。
“與其出海九死一生,不如衝進福城,好歹能博條活路。”
“衝進福城,開倉放糧!”
“衝進福城,開倉放糧!”
“衝進福城,開倉放糧!”
“霍先生,可要我等出手?”
眼見群情激憤,周虎手摁刀柄,沉聲問道。
“將軍稍安勿躁,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霍隱摸了摸滿是胡茬的下巴,胸有成竹的說道。
“可這般盛惑下去,且不說多少人願意去往海島,若真個衝擊了福城,怕是死傷者眾。”
“公子早有定計,將軍稍後便知。”
霍隱在等,等信號,等楚墨的信號。
化身流民的燕小北,冷眼旁觀。
眼看著流民情緒達到頂點,即將被有心之人利用時,福城另一頭的海麵上綻放出了一朵鮮紅的焰火。緊接著第二朵,第三朵……
隔著這般遠都能感受到這血一般的鮮紅,流民的注意力被徹底吸引過去。
燕小北動手了。
幾百名府兵偽裝的流民突然行動,將早已鎖定之人快速拿下。
“砰”的一聲,燕小北與被他鎖定的流民對了一掌。
兩人同時被反震之力震退。
“小北,抓緊時間,公子已經發出信號,莫要誤了大事。”
周虎柃著刀出現在一旁。
“嘭”的一聲,燕小北與那冒牌流民再次對了一拳。
周虎拔刀,急速劃過的刀光如同匹練橫空。
流民躲避不及,慘呼聲中右臂血流如注。
“想跑?”
燕小北冷笑一聲,拿過身後背著的連弩,一箭射中騰空的流民。
“拿下。”
“卑鄙!”
流民頭子虛弱的罵道。
“卑鄙?總比你這樣煽風點火的小人強。”
摁住流民頭子的府兵冷笑道。
轟0&nbp;0。轟……幾聲如同滾雷般的聲音傳來。
“公子動手了。”
周虎目光裏有著激動。
“咱們也別閑著。”
燕小北收回看向遠處的複雜目光,朝早已等在一旁的府兵點了點頭。
“城頭的軍士聽著,再不打開城門,休怪我等破城而入!”
周虎看了眼十輛被黑布裹著的馬車,縱馬向前,大聲喝道。
‘破城而入?哈哈哈,笑話。
城頭守衛仰天大笑。
“城下的狗崽子們,有本事破個城看看啊,吹牛誰不會?”
“都仔細點!弓弩準備!”
城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嗬斥道,“福城若是有失,將軍問責下來,咱們人頭都得落地!”
“都頭未免太過小心了。且不說福城幾萬大軍駐守,就憑城外那些手無寸鐵的流民也想攻城?怕是弩箭一響,全都抱頭鼠竄了……”
“哈哈哈……楚哥說的對,怕真會……那是火,火炮?”
城頭嘲諷的士卒忽然發現黑布被掀開後,露出的金黃色炮身。
“午”
表十門火炮齊鳴聲中,眾人覺得腳下的城牆都在搖晃。
“這怎麽可能?”
都頭失聲。
火炮沒少見。
尤其是近段時間遼國水師經常在外城炮轟福港。
雖然因為射程以及福港獨特的地理位置,讓遼國水師無法給福港帶來太大傷害,但偌大的福港,竟然無一艘船可以出海。
“這……侯府……侯府竟然要攻城?”
幾萬流民目睹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侯府這是要謀反嗎?”
沒有人敢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忠義傳家的侯府要謀反,這事的確讓人難以置信。
但在城門破碎,城頭箭操塌的事實麵前,相熟之人驚異的目光裏,連綿不絕的炮火聲中,無數流民不得不接受這鐵一般的事實。
侯府真的反了。
“要變天了。”
霍隱目光晶亮。
他聽過英武侯楚墨的許多傳說。
但如這般不費吹灰之力便攻破城門的現實,筒直如同神跡般。
而他目光眺望的遠處,那裏,他知道,英武侯正帶著千人規模的府兵,衝擊福城大營。
聽著營外慘叫聲,福城知州此刻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外城廂軍營地內來回走動。
“我說席知州,你就別走來走去的,晃的本將軍眼暈。”
福城廂軍指揮使程力不悅道。
“程大將軍,您倒是給個辦法啊?西城門也被攻破了……若是福城有失,本官該如何向譽王交代?”“放心吧,就楚墨那一兩千人也能攻破福城?席知州也未免太過膽小如鼠。”
程力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手底下可是號稱十萬廂軍。
雖然戰力不行,雖然吃空餉人數眾多,但好歹,五六萬人還是有的。
在他看來,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楚墨那一丟丟人淹死。
“報…”
“講!”
程力大馬金刀坐在主帥位置上,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剛剛他可是將座下最為精銳的兩千騎兵連同五千摘係步卒全派了出去,隻是為了圍剿楚墨進犯的一千私
“將……將軍,大事不好了。”
程力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快說!”
知州席恩忍不住開口問道。
“武副指揮使連同兩千騎兵、五千步卒,被那楚墨殺的潰敗……”
“你說什麽?”
程力站了起來,手裏酒盅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這…這如何是好?”
知州席恩癱坐在椅上不知所措。
“武副指揮使當場斃命,騎兵與步卒潰兵四散而逃……那楚墨,馬上便要殺到營地了。”
“這不可能!”
程力抽刀指向傳信兵怒喝道,“你敢妖言惑眾亂我軍心?”
“先聽聽具體情況吧。”
席知州緩過神來勸阻道。
這讓程力急怒的心稍稍緩了緩,冷聲道“具體說說,若敢有一字遺漏,休怪本將軍刀下無情!”
他程力這些年雖然被紙醉金迷亂了心神,但當初好歹也是邊軍出身,戰場上的那些事他還是知道的。
就算廂軍戰力薄弱,就算楚墨那一千人全數是邊軍精銳,又如何能將兩千騎兵與五千步卒擊潰?更何況那兩千騎兵乃是他五年來的心血。
可傳信兵口裏說的事筒直如同聽書般。
什麽炮火一響,馬匹受驚,什麽火槍齊射,步卒成片成片倒下,這事筒直是天方夜譚。
“將軍,屬下但有一字妄言,全憑將軍發落。”
傳信兵說完跪伏在地。
還沒等程力做出決斷,第二個傳信兵的聲音遠遠傳來。
“將軍,那楚墨馬上便要殺進營地了……指名道姓要與將軍麵談。”
“報…”
“將軍,西城流民湧入城內,城門衛全數被殺,增援的劉營正請求加派援軍。”
第三名傳信的士卒衝了進來。
“完了……徹底完了……”
席恩臉色灰白,如同爛泥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城外可是有好幾萬流民,全都進城意味著什麽他太清楚不過。
不論這城是守得住還是守不住,他這個知州都做到頭了。
程力到底是行伍出身,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你方才說楚墨要與本將軍麵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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