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火種
作者:玉今環      更新:2021-04-27 17:14      字數:4025
  <b></b>“相公聽聽……應該能聽到心跳聲。”

  趙飛燕紅著臉指著自己隆起的小腹。

  楚墨耳朵貼在趙飛燕小腹上,凝神屏息。

  “咕咚。。咕咚。。”很有節奏的心跳聲。

  “咦”楚墨忽然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這心跳聲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雙胞胎?”

  楚墨抬眼望向趙飛燕。

  “便是相公最歡喜的龍鳳胎。”

  趙飛燕臉上滿是歡欣之色。

  “快起來吧,地上涼。”

  趙飛燕伸手想拉起楚墨。

  “再聽會。”

  楚墨從來沒想過竟然會戲言成真。

  這巨大的幸福讓他貼在趙飛燕小腹上數心跳,感受著胎兒活動時的軌跡。

  “相公,楚慕雪可好聽?”

  “好聽。”

  楚墨壓根沒注意姓氏上的不同。

  “我是說,楚慕雪。”

  趙飛燕重複道。

  “娘子的意思是?”

  “奶奶說了,睿兒要繼承定遠伯的爵位,隻能姓趙,但是慕雪可以隨相公姓楚。”

  趙飛燕說著小心的接道“若是日後再生男兒,也可以姓楚……”

  楚墨起身扶著趙飛燕坐在床上,刮了刮她鼻子笑道“傻瓜,姓楚或者姓趙,那都是我們的孩兒。難不成娘子會因為睿兒姓趙便偏愛些?”

  “自然不會。”

  “那就對了。所以,相公我不在意這些。真的,娘子不用放在心上。”

  “相公可是要輕歌的孩子姓楚?”

  趙飛燕忽然問道。

  “楚慕雪挺好聽的,就這麽定了。”

  趙飛燕白了楚墨一眼。

  “相公打算何時成婚?”

  “呃,我聽娘子安排。”

  楚墨心虛的看了趙飛燕一眼。

  “當真聽我安排?”

  “當真。”

  “那成。”

  看著楚墨想問又不敢的樣子,趙飛燕眼眸裏有著狡黠。

  “對了,皇上封相公英武伯的文書在奶奶那邊收著,相公可要瞧瞧?”

  “不急。”楚墨讓趙飛燕半躺半倚的靠著床頭,細心的拿枕頭墊著脖子,開始輕輕為她推拿著腿。孕婦的腿容易浮腫,這事楚墨前世的時候聽同事說過。

  “辛苦娘子了。”

  楚墨多少知道孕婦的辛苦,尤其是還懷著雙胞胎。

  “與相公這半年吃的苦相比,我這又算得了什麽。”

  曬黑了,也瘦了。

  看著楚墨認真揉捏腿肚子的側臉,將門出身的趙飛燕不用想都知道,轉戰千裏,大小征戰百餘起,這對秀才出身的相公而言,該有多不容易。

  從周虎與徐懷、秦越等人嘴裏,她聽到了更多的細節。

  想到險些被遺民團滅的那場戰役,趙飛燕心裏就抑製不住的難受。

  她知道,自家相公是重情之人。

  也知道他曾經在朝堂上說的那句“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的詩句。

  那得是多深的感觸才能寫出這樣的詩句。

  而被這樣的人算計,又該是對信念多大的衝擊與打擊。

  “怎麽還哭上了?”

  楚墨抬眼時,恰好看到趙飛燕掩飾般的抹去淚水。

  “胃興…”

  “傻瓜……”

  燭火輕輕搖曳,映襯著牆上越來越靠近的倒影。

  ‘相公,我,我可以的。

  。。

  “不行,萬一傷著孩子可不好。”

  “府裏的長輩說這時間不要緊的……”

  “那也不行,咱不急於一時。”

  “要不,相公去找輕歌妹妹。”

  “說什麽胡話呢,相公哪都不去,就這麽抱著娘子睡。”

  楚墨平息下躁動的心,轉移注意力“對了,小北呢,怎麽沒看見他?”

  “小北哥去楚家堡安頓周虎他們了。”趙飛燕側過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對了,他們怎麽叫我主

  母?”

  “他們認相公為主公,你自然就是主母了。”

  楚墨笑道。

  “可是,他們是飛雁關邊軍啊。”

  軍職在身,如何敢認旁人為主公?

  這是要殺頭的。

  “無妨,皇上已答應他們辭去軍職。以後啊,他們就是除了府兵、暗衛之外的第三股力量,護衛侯府商業版圖。”

  楚墨笑道。

  “商業?萬利商會?”

  “不僅僅萬利商會。譬如糧店,譬如運輸,譬如海貿等等。”

  “相公真厲害。”

  趙飛燕眼裏滿滿的崇拜之色令楚墨大為受用,笑著說道“相公我可是無所不能。”

  楚墨絮絮叨叨說著未來的規劃,說起那個小島。

  趙飛燕在楚墨描繪的畫麵裏,漸漸入睡。

  揚起的唇角,甜美的側顏,淺淺的梨渦,讓楚墨無法移開目光。

  溫馨,美好0

  就在楚墨陷入未來的遐想,沉醉於嬌妻美妾時,遼國都城金帳王庭卻在發生劇烈動蕩。王庭八大都指揮使裏最具戰功與威信的,當屬大將軍耶律仲齊。

  伐武不利,抗旨不遵後,耶律仲齊被押送大牢。

  風波愈演愈烈。

  事實上,遼國王庭八大都指揮使,分別代表著遼國八大部落。

  耶律仲齊代表的是王室。

  金帳內,遼王耶律滕衝看著跪在地上的其餘七名都指揮使,麵色陰沉猙狩。

  原本想利用這個機會剝奪耶律仲齊兵符,收回王族兵權,可怎麽也沒料到,七大家族竟然全都反對,一力死保。

  “吾王,此非戰之過。”

  火林部落都指揮使抱拳說道。

  “非戰之過……你的意思是說,戰事不利,錯在本王?”

  “吾王,火靈都指揮使並非此意。”木須部落都指揮使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撫胸,抬頭說道“事實上,後防線與補給線被乾國孤軍貫穿,錯在吾等協防不力指揮不當,這才給了楚墨那賊子可趁之機。

  若要責罰,吾等盡皆該罰。”

  “若要責罰,吾等盡皆該罰。”

  另外五個部落都指揮使同時出聲。

  遼王的眼睛眯了起來。

  “都起來吧。既然諸位為仲齊開脫,那此事便擱後再議。”

  “吾王仁義。”

  “都退下吧。”

  人走光後,耶律滕衝猛的將矮桌一腳踹翻,如同受傷獅子般壓抑的嚎叫。

  他知道,自打接過金帳王庭寶座以來,自己努力營造出的種種假象,都在這一次的試探中,被擊得粉

  碎。

  刺果果的現實擊打的他體無完膚。

  “耶律仲齊,本王的好外甥!”

  耶律滕衝忽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眼裏狠厲之色愈來愈烈。

  “來人!”

  “吾王,有何吩咐?”

  “備酒菜,本王要親自問罪耶律仲齊。”

  耶律滕衝看著走進來的金帳護衛統領耶律乍浦,目光灼灼。

  這是他的嫡係。

  耶律乍浦額頭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的意思是……”

  “乍浦,莫要讓本王失望。”

  耶律滕衝一字一頓說道。

  王庭大牢。

  耶律仲齊正捧著本書,看的仔細。

  鐵塔般的漢子捏著書籍,讓人感覺書籍好似隻有巴掌大的錯覺。

  “吾王!”

  耶律仲齊放下書籍,單膝跪地。

  “快快請起。”

  “乍浦,酒菜擺上。本王要與仲齊暢飲一番。”

  “仲齊戴罪之身,如何敢與吾王暢飲。”

  “怎麽,本王還能在酒菜裏下毒不成?”

  耶律滕衝的聲音裏透著股冷意。

  “不敢!”

  耶律仲齊接著起身的動作,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提著酒菜的耶律乍浦。

  後者端著酒菜的手下意識的抖了抖。

  耶律仲齊垂下眼簾再次睜開時,剛剛爆出的光芒瞬間斂去。

  “乍浦,斜酒……仲齊,坐。”

  耶律滕衝盤腿坐在矮墩前說道。

  “謝吾王……仲齊慚愧。”

  耶律仲齊右拳扣胸,鞠了一躬後盤腿坐在耶律滕衝對麵。

  耶律乍浦端著金光閃閃的酒壺,斟酒時,酒壺蓋子發出輕微的“嘎嘎”響聲,目光根本不敢與耶律仲齊對視。

  甚至酒滿溢出。

  “廢物,毛毛躁躁的,斟酒都不會。”

  耶律滕衝罵罵咧咧中舉杯,“王庭無叔侄,此處卻不同。”

  “這杯,敬你為我大遼王朝打下的赫赫威名。”

  耶律仲齊看著金色的酒杯裏,溢出來的馬奶酒,看向耶律滕衝,後者,目光微縮。

  耶律仲齊灑然一笑,緩緩舉杯。

  禦書房。

  一大早被五公公逮著入宮的楚墨,正滿臉幽怨的看著武沐。“怎麽,你小子還不樂意了?這天下能入禦書房的能有幾人?武沐笑罵道。

  “皇上,我這才剛回府,連被子都沒焐熱……”

  楚墨翻了個白眼回道。

  “朕沒將你連夜抓進宮中,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武沐示意楚墨坐下。

  “不知皇上急著召草民入宮有何要事?”

  “錯了。”

  “啊?”

  “朕封你為英武伯的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有聽飛燕說過。”

  “那就該自稱“臣”而不是“草民”。”

  武沐糾正道。

  楚墨還真沒注意過這些。

  武沐拍了拍楚墨肩膀,“以你立下的各種功勳,隨便柃一個出來便是封侯拜相也不為過,朕思來想去,隻給了伯爵爵位。

  會不會覺得朕小家子氣?”

  “那肯定啊。”

  楚墨脫口而出。

  武沐愣了。

  便是剛剛準備了瓜果進來的五公公都被楚墨驚出了一身汗。

  哪個臣子敢說天家小家子氣?

  恃寵而驕,最終都沒好果子吃。

  五公公趁著放果子功夫朝楚墨眨眨眼,提醒他莫要信口開河。

  “皇上,爵位不爵位的草民……微臣倒不介意。問題是,這次西北一行,微臣的一點家底全掏出來

  t。

  您若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如發發善心,賞個十萬八萬兩黃金唄。”

  熟悉的感覺。

  武沐失笑。

  楚墨還是那個楚墨。

  “金子是不可能有的。不如朕封你為相如何?”

  “咳咳……”

  正在喝茶的楚墨直接嗆了氣管。

  “皇上莫要開玩笑。”

  “朕沒有開玩笑。”武沐盯著楚墨,“若你答應,朕立馬下旨。”

  “謝皇上厚愛。”

  楚墨正色回道,“皇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微臣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

  “不考慮考慮?”

  武沐眼裏有著失望。

  “皇上,微臣的能力在於草莽之間,而非朝堂。

  微臣以為,皇上不缺大臣,缺的是能讓國庫富足的人。

  譬如歐陽家之於譽王。”

  五公公臉色驟變。

  這是公然說起天家忌諱。

  “五德子,你去書房門口守著,任何人不得接近。違者,斬。”

  “諾。”

  五公公關上書房門時,在心裏歎息著,這楚墨聖眷之濃,筒直令人發指。

  “詳細說說。”

  “皇上,這次微臣走了一遍景、遼兩國,也到了我乾國西北邊陲地區,最大的感受還是一個字窮。”

  “窮?”

  “是的。一切都是窮引起的。窮,所以黷武;窮,所以思變;窮,所以人從眾,登高一呼,應者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