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幾人更是難受。

  潸然淚下，心髒抽痛。

  “我們不會強求梨梨認我們，她若不願，我們不會逼她。”

  “我們能多來看看她嗎？”

  言家夫婦明白，正如安謹所言。

  十六年，顏梨的生命裏，隻有哥哥。

  十六年後，他們隻是突然闖進的陌生人。

  “好。”

  顏家兄弟沒有拒絕的理由。

  顏璽隱下不舍，薄唇輕啟，“梨梨她，會接受你們的。”

  ……

  主臥。

  落地窗被關緊，窗簾擋住四溢的陽光。

  柔軟的沙發上，少女緊緊依偎在男人懷裏。

  眼眸哭得紅腫，一張漂亮的不像話的臉，滿是淚痕。

  雙手緊纏著男人精壯的腰，臉深深埋藏。

  嬌小的身子，輕顫著。

  安謹凝著她，眼底有化不開的陰鬱。

  大掌輕撫著少女的發，嗓音寵溺，“梨梨，五分鍾到了。”

  趴在他懷裏的小嬌嬌輕輕啜泣，委屈得不行。

  微涼的指腹，掀起她的睡裙。

  唇瓣湊近她的耳畔，輕咬一口。

  “再哭，我會生氣。”

  顏梨閉著眼，小腦袋蹭蹭他的胸膛，哭過的嗓音有些沙啞。

  “你不會。”

  嬌嬌軟軟，像隻乖小貓。

  被他輕輕安撫著，顏梨的心，平靜不少。

  淺淺的呼吸撒落在他的頸脖上，很熱。

  安謹的耐心極好，隻要梨梨不哭，他能哄她一輩子。

  小嬌嬌有些悶悶不樂，手扯著他的衣領。

  仰著小臉，軟聲問他，“我不想和他們回去，哥哥會把我送走嗎？”

  安謹揉揉她微紅的小臉，回答無可置疑，“不會！”

  任誰，也舍不得！

  誰讓，他家寶招人疼？

  顏梨秀眉微皺，略顯不安，“你會嗎？”

  “會。”

  他的話，脫口而出。

  在她失落之際，他將她壓下。

  “寶，我會，會把你困在床上，死，也死在你身上。”

  手護著她的後腦勺，抵在她身前，深深親吻著她。

  淩亂炙熱的呼吸，全數撒落。

  她失神，被他步步引誘。

  沉溺於他的溫柔。

  摟著軟乎乎的人兒，安謹低喃著。

  “梨梨，遵從自己的內心，好嗎？”

  他怕，愛梨梨的人太多。

  他怕，她因此冷落他。

  他更怕，給梨梨的愛不夠！

  “試著感受更多的愛，梨梨，你值得。”

  “寶寶，童話故事，可以是真的。”

  他低頭，貼在她雪白的鎖骨上。

  每一處，都留下痕跡。

  她微顫的手，環上他的頸脖。

  心，被他攪亂了！

  安謹低哄著她，動作越來越過份。

  她的氣息有些不穩，“安哥哥，你抱就好。”不用占她便宜。

  安謹在她白生生的腿上啃，意味深長看她一眼。

  “抱了，就不哭了？”

  顏梨抿著唇，揉了揉眼，“我去找哥哥。”

  說罷，要推開他去找哥哥。

  安謹沒讓她走，轉身，讓小公主壓著自己。

  沙發，正好容下兩人。

  她很喜歡他的懷抱，總愛懶洋洋的抱著他。

  安謹不語，顏梨在他脖子上留了幾點痕跡。

  輕聲嘀咕，“沒哭，隻是沙子吹進眼睛裏了。”

  寵媳婦，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嗯，安哥哥給你吹吹？”

  一句話，招來他媳婦的小白眼。

  不正經的狗謹。

  輕歎著氣，顏梨閉上眼。

  她低聲說，“別讓言家的人過來，好不好？”

  “害怕？”

  他的話，她沒否認。

  “怕哥哥把我送走。”

  “除了你們，我誰也不喜歡。”

  “顏震以前，也說喜歡我，可他隻喜歡顏珊，隻喜歡哥哥。”

  “沒有爸爸媽媽的愛，我也長大了，不是嗎？”

  “再也不要了，安哥哥，很疼的。”

  滿懷期待，被冷落，被欺淩。

  滾燙的心，逐漸冰冷。

  “不要逼我，我會忍不住……”

  心底的躁動，那種熟悉的不安。

  她不喜。

  她厭惡！

  安謹擁著她，道不出的心疼，無法言語的情感。

  在她麵前，都成了寵溺，“好，依你，都依你。”

  抵不住的壓抑，幾乎讓她窒息。

  眼眶泛著濕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隻是太疼了，我……我不想要了。”

  太疼了……

  美好的幻境，從來都來一觸即碎。

  安謹不再繼續，而是抱著她回床上。

  陪著她睡。

  “梨梨乖，睡一會，好不好？”

  顏梨蜷縮著身子，躲在他懷裏。

  沒睜眼，隻有淚水滲出。

  他親吻著她的眼，抱著她，一遍遍輕哄。

  直到，她沉沉睡去！

  他的眸光，僅是落在她臉上。

  心，被碾碎。

  如果，能在第一次見麵時，把她騙到身邊。

  是不是，一切都會改變？

  ……

  送走言家人，顏家兄弟，心裏也堵得慌。

  守在安謹的房門前，不敢打擾。

  卻想知道，他們的小公主，怎麽樣了！

  隻是，久久沒等到人出去。

  三人相視一眼，沒了心情。

  惦記著顏梨，幹脆坐在地上，守著她。

  ……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顏震給她買了生日禮物。

  那時，顏震第一次抱她，也是唯一一次。

  也是在那天晚上，顏震說，“梨梨，這份禮物，你姐姐喜歡，你送給她吧？”

  他從她懷裏，搶走了那隻小公主玩偶。

  小小的她，紅著眼問他，“爸爸，梨梨很喜歡，可不可以，不給姐姐？”

  他斥責她，推開了她，“姐姐喜歡，你聽話一點！”

  那天起，她聽話了！

  她會在顏震出門前，給他拿鞋。

  在他回家後，給他倒水。

  可他，都不喜歡！

  再後來，顏珊開始欺負她。

  她試過告訴顏震，他隻是不耐煩的告訴她。

  “珊珊很乖，她不會，倒是你，小小年紀好的不學，還會撒謊。”

  “爸爸，你看，姐姐拿針紮……”

  她哭著卷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上，小小的傷口密密麻麻。

  他的手，毫不猶豫打在她的臉上，“啪！”

  “閉嘴，給我滾出去！”

  他怒不可遏，淩厲的眼，狠狠刺痛她。

  顏梨哭著跑開，躲在房間的衣櫃裏哭。

  她怕，怕顏珊找到她。

  下午，哥哥們回來找她，把發著高燒的她抱出來。

  當晚，他們和顏震吵了一架。

  她越來越粘哥哥，也學會了撒嬌。

  撒嬌了，哥哥會更喜歡她！

  哥哥們越來越愛她。

  而她，開始睡不著。

  顏珊打她，她學會偽裝自己。

  隻對哥哥好，隻對哥哥撒嬌，隻和哥哥說話。

  再後來，她發現，她和別人不一樣。

  夜裏，她從廚房偷了一把小刀。

  就藏在床底。

  哥哥不在，她躲在浴室裏。

  用刀劃破手臂，她很開心。

  她學會了包紮，包紮好了，哥哥就不會發現。

  她的傷，越來越多。

  也越來越依賴哥哥。

  那一年生日，哥哥給她準備了很多很多禮物。

  帶她去玩，帶她去吃東西。

  那是，她最開心的一天。

  回家之後，顏震把他們叫走。

  顏珊來說，“顏梨，爸爸說了，哥哥們以後，隻寵我，我是顏家的小公主。”

  “哥哥不要你了，他們是我一個人的哥哥。”

  那番話，讓她心不在焉。

  她等了很久，哥哥都沒回來。

  失神間，她推開窗。

  踩著凳子，赤腳踩了上去。

  沒有哥哥了，她還是，死了吧！

  ……

  耳畔，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她。

  有人，將她抱了起來。

  “梨梨……”

  懷裏的人兒滿臉淚痕，安謹慌了神。

  陷入夢魘，她無法脫身。

  抱著她坐起來，安謹拍著她的背，哄她，“寶寶，別怕別怕。”

  門外的三兄弟聽到聲響，臉色大變。

  從地上起來，用力拍門。

  安謹哄著顏梨，顯然沒時間理他們。

  “撞開！快點！”

  三人點點頭，用盡力氣撞門。

  砰的一聲，門開了。

  他們不管不顧的闖入，目光定在安謹懷裏的人兒身上。

  哥哥們慌了，“梨梨！”

  三人圍著安謹，“梨寶，醒醒！”

  掌心貼上她的額頭，沒發燒。

  幾人亂成一團，她徒然睜開眼。

  她大口喘著氣，滾燙的淚，滴在他胸膛上。

  哥哥們擔心又心疼。

  “梨梨，哪裏不舒服？”

  “梨寶，到二哥這來。”

  “寶貝，是不是做噩夢了？都是假的，別怕！”

  顏梨驚愕的看著他們，半響，才有了回應。

  “我……我沒事。”

  “哥哥，你們不用擔心我。”

  窗外，已是黃昏。

  微暖的光，恰好落在他們身上。

  回憶，她從未忘記。

  也從不敢主動想起！

  一場夢，讓她的心，有了裂痕。

  “我隻是，舍不得。”

  顏梨動了，手抵著安謹，從他懷裏出來。

  顏璽白皙的臉，揚起一抹久違的笑。

  揉揉小公主的發，“梨梨，無論有沒有言家，我們都是你哥哥。”

  “哥哥知道你不安，也知道梨梨不敢，不想認，就不認，梨梨隻當哥哥們的寶貝就好。”

  “乖，寶貝，哥哥抱一會，就去吃飯？”

  她跪坐在床上，張開手，軟軟的說，“好，就一會。”

  顏璽心軟成一灘水。

  將小公主抱過來，誰也沒說話。

  時間，仿佛靜止！

  她貪戀的寵溺，一如既往。

  不安，被溫柔撫平。

  她說：“如果哥哥喜歡，我會試著接受，哥哥不要不開心。”

  “嗯？我們家梨梨哭成小傻子了？”

  顏璽失笑，指尖微彎，勾了勾小公主的鼻尖。

  “有哥哥們寵，小寶貝隻管漂亮，哥哥們養你，好不好？”

  顏梨靠在哥哥懷裏撒嬌。

  “嗯，梨梨負責貌美如花，哥哥們負責賺錢養家。”

  至於安謹，又心疼又檸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