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清詢問胡立明今晚有什麽事情，胡立明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反正同時把你和我叫過來，準不會是什麽好事情，這幾天又不是沒見麵，老大跑的地方越多，越是有可能發現什麽新問題。”

  張唯清道：“頭這就不夠意思了吧？遇見困難找咱們解決，連頓酒都不管？越有錢越摳門，桃芳你知道找我們倆幹什麽嗎？”

  桃芳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胡總的話恐怕八九不離十，主人在外邊跑了六七天，僅有兩個晚上沒和你們在家相約，恐怕今晚又有什麽比較重要的事情要談。”

  三人琢磨半天，也弄不清具體還有什麽事情，熊背梁本身就是聯盟軍營區，各項設施比較齊全，汙染、道路、引水工程等都已經談過，有的甚至談過兩三次，張唯清道：“管不了那麽多，要是給我這裏加擔子，明晚非要讓頭兒管頓酒不可，這些新兵我都忙不過來，哪有管閑事的功夫，頭兒也不幫我出出主意管理這些新兵。”

  “誰說我不幫你想辦法了？也不想想今晚找你們倆來幹啥？”三人說話時王仁智正走出衛生間，人還沒過來聲音先過來了。

  張唯清一聽連忙起身拱起雙手道：“謝謝老大，謝謝老大，這幾天邢凱整天抱怨新兵太多忙不過來，他這一走我是深有感觸，快點幫幫忙吧老大。”

  王仁智道：“看你這麽辛苦，桃芳明晚準備桌酒菜，好好讓他過來過過癮。”桃芳笑著點點頭答應，然後對張唯清道：“主人的酒菜好吃難消化，張上校你可得有個思想準備。”

  王仁智一聽道：“桃芳你到底是和誰一夥？我好酒好菜的請客難不成還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

  胡立明道：“幸虧老大沒請我。”

  王仁智道：“我至於你說的這麽沒檔次嗎？當著你的麵請他不請你？因為你我交往比他早的多，所以你根本不用我開口，聽見後自己來就行了。”

  胡立明道：“真不巧，我明晚還有件重要事情，真來不了。”

  王仁智道：“晚上還有啥大事？不行，必須來，我請客客人不來，傳出去老大的臉放那？”

  “老大能請下屬做客，我好歹也是個老板，是不是也該請請下邊的骨幹？沒有功勞他們也有苦勞吧？我這可是跟老大學的籠絡人心的本事。”胡立明道，眼下守著熊背梁幹不完的工程，要是王仁智再增加個啥大項目，真怕忙不過來沒法交差，人家是沒活幹發愁，自己是幹不過來活發愁。

  說笑間王仁智在張唯清對麵落座，詢問胡立明談起引水工程進展情況，目前還有哪些困難，這件事情幾天來已經談過不止一次，今晚專程把自己找來談？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勘探工作其實幾天前就已經完成，但因為交通通訊不便這兩天才得到消息，王仁智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再次提起並且還把張唯清找來，不知是何原因。

  胡立明這兩天也在忙著引水工程設計，目前主要有兩種意見，一部分人認為引水工程應當采取明渠引水，比起公路建設難度還要大，同樣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明渠主要優點是引水量大，不但可完全滿足熊背梁所需，生活生產用水永遠不存在困難，並且還有富餘，將來等到根治汙染後用於周邊地區用水需求。

  但明渠也有缺點和不足，沿途開挖的山洞存在隱患，架設橋梁很困難並且受製於人，山區交通不便很多大型施工機械設備以及用於橋梁建設的設備產品等運輸很困難。另外明渠暴露在野外，萬一有敵對勢力搞破壞或者投毒很難防範，並且資金方麵負擔較大，有多少優勢就有多少劣勢不足。

  另一部分人建議采取輸水管線引水，可解決許多明渠的不足，雖然仍然需開挖山洞，但可省略架設橋梁，工程成本大約可節約三分之二。但管道引水也有個致命缺點，引水工程水量不大，據測算同樣資金投入大約僅可達到明渠輸送量的五分之一，等於管道引水成本遠遠高於明渠引水。另外山區管道運輸也同樣很困難，但這部分人提出可在山區自行生產所需管道，但生產場地和原材料供給同樣很困難，受山區道路條件製約依然較大。

  這其中個別人還提出一個綜合方案，采取分段施工、明渠、管線、中間利用天然地勢建立小型水庫緩衝的方案，但同樣也存在各種各樣的困難。無論哪種方案，都共同存在一個很難解決的困難，山區人煙稀少交通不便，施工機械設備派不上用場，大量以人工替代又麵臨缺少勞動力的問題。

  這種情況胡立明也束手無策，引水工程事關熊背梁今後能否順利進駐更多軍隊，成為製約磐石軍擴軍的瓶頸，胡立明為此叫苦不迭。王仁智道：“有困難就要想辦法，我明白你現在的苦衷，一方麵缺少勞動力，另一方麵又不能大量招工，否則的話熊背梁工程完工後又需遣散新招募的勞工，難免心裏不忍。今天把你們倆找來就是幫你解決這個困難，熊背梁有四萬新兵，你為何想不到他們？想要多少勞動力沒有？”

  不等王仁智把話說完，張唯清在一旁急忙叫喊道：“打住打住，頭，我這些可是需要加緊訓練的新兵，人家可是來當兵不是來打工，你要是不追究完不成訓練任務，給我寫下一紙命令，我這裏可以把這些人全部交給胡總。”

  胡立明道：“你急什麽？聽老大把話說完不行嗎？老大絕不會允許耽誤新兵訓練的事情發生，先聽聽老大怎麽說？”

  張唯清嘀咕道：“咋說也不能放下訓練去給你充當免費勞動力。”

  說罷兩個人都等待王仁智有何下文，不料王仁智卻轉換話題，以商量的口吻對張唯清道：“我打算給你們增加假期，現在每年一個月的假期時間有點短，增加一個月才合理。”

  磐石軍現在施行的是每年一個月休假製度，可集中休假也可分散休假，允許跨一個年度連續休假，跨兩個年度則可以現金折算未休假期。目前由於磐石軍成軍時間很短，成軍之後又麵臨四麵楚歌的境地，隨時麵臨青山軍威脅，因此大多將士幾乎很少休假，多以現金折算假期。

  磐石軍的休假製度部分參照聯盟軍標準，但聯盟軍對於休假很少有相關限製，也沒有以現金折算的規定，因此聯盟軍出現一年休假的情況並不稀罕。王仁智突然轉換話題，令張唯清不解，但既然說的是關於軍隊建設方麵的事情，作為磐石軍高層，他就不能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頭兒，你別東一出西一出的好不好？這種思維讓我們跟不上，你咋忽然生出這個想法？你為磐石軍付出本來就很多，現在磐石軍幾乎少有人休假，你還要增加一個月假期？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頭的錢太多，變著法給磐石軍將士發錢？或者說頭兒以這種辦法增加磐石軍的吸引力，為以後招募新兵鋪路？要我說根本用不上這樣，頭兒動的腦筋太過複雜，以目前頭兒製定的政策，磐石軍絕不會為兵源發愁。”國家聯盟各國施行不同的兵役製度，分別有義務兵、職業兵、募兵、誌願兵以及混合兵役製，但其實本質上都一樣，普通基層士兵迫於生計混口飯吃，各級軍官為職業軍人，享有相應的薪資待遇。

  私軍亦同樣隻有軍官享有薪資或者沒有薪資，私軍往往變動極大，因此普遍缺乏戰鬥力，僅有極個別以家族子弟組成的私軍才享有薪資待遇，哪怕規模比較小但戰鬥力挺強悍。似磐石軍這樣具有一定規模，但和普通私軍表麵待遇相仿，本質上又不同的私軍可算絕無僅有獨一份，磐石軍作為一支私軍，一次性大規模征召四萬名新兵，也是前無古人之舉。

  張唯清等磐石軍高層清楚王仁智的擴軍計劃，熊背梁按照目前建製最終擴編為一個滿編集團軍，至於是否因增加其它軍種規模更大，他目前暫時不清楚。真要是滿編的話得幾十萬兵力，聯盟軍征召新兵都不容易，何況實質上還屬於私軍範疇的磐石軍？張唯清認為王仁智在以薪資待遇提高磐石軍的吸引力。

  王仁智道：“滾一邊去，你身為上校卻拿著和普通士兵相同的津貼，你咋不嫌低？你和湯禹臣的薪資待遇有可比性嗎？以前在雲蘭是我考慮不周，無論是雲蘭還是川江招募的士兵都有機會與外界接觸，成家立業是早晚的事情，到了熊背梁才發現這個問題，這裏人煙稀少便於駐軍訓練，但士兵成家立業卻比較困難。當初你要是直接在這裏駐紮，到現在恐怕仍然孤家寡人一個，你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誰不想有個屬於自己溫暖的家？沒有時間手裏錢又不多，你讓大家拿什麽成家？”

  最初王仁智之所以采取這個政策，等於把磐石軍將士和自己捆綁在同一戰車上，因為雲蘭位於人口稠密地區，所以製定每年一個月休假製度。最初來自旺蒼軍校的軍官抵觸情緒不算小，從未遇見過官兵享受統一待遇的先例，旺蒼軍校苦讀欠賬的努力豈不是白白付出？

  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身不由己，因為每個人都名下都有一筆欠款，等到以後明白王仁智已經通過這些手段把大家和他捆綁在一起時，磐石軍上下已經可以基本接受。之後隨著時間推移，越往後越能接受，畢竟自己和家人衣食無憂還求什麽？特別是等到之後與三方聯軍大戰之後，對於戰場傷亡將士以及家屬的後事安排，磐石軍上下那個沒看在眼裏？

  張唯清聽後明白原來是王仁智考慮到熊背梁處於人煙稀少的僻靜之地，與外界接觸不便，很難找到另一半成家立業，確實可以考慮增加假期給眾將士提供機會。聯盟軍三分之二集中在南部駐防，但凡有駐軍的地方，各類妓館無不雲集，特別是那種針對底層士兵的妓館更是比比皆是，僅有一個團聯盟軍駐守的熊背梁便有三家妓館。

  解決生理需求和擁有自己家庭是兩碼事，明白王仁智意圖後張唯清道：“我替磐石軍將士感謝頭兒對大夥的關照，也會協助頭兒說服其他人，估計不會存在反對意見，可是我有些不明白，為啥還要把我和胡總都召集過來，這事應該和胡總無關吧？”

  王仁智沒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好長時間不說話的桃芳，桃芳剛剛出去通過通訊器與川江的相淩空聯係熊背梁供貨，被王仁智這一眼盯的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