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家成和葉欣與應虹的想法差不多。

  不過在看了墜飾之後，這一對師徒的眉頭都快要擰成結了，任他們看瞎眼睛，也看不出眼鏡妹戴的墜飾有什麽出奇之處。

  和田玉？

  鬆石？

  寶石？

  估計隻有鑽石才值這個價了。

  別說它不是鑽石，就算是鑽石，包括鑽石，包括玉，你隻能雕琢他的表麵，改變不了它的本質。

  鑽石中的水墨田園圖？

  這是什麽騷操作啊！

  除此之外，就隻剩下樹脂和玻璃了。

  一塊樹脂或者玻璃製成的飾品，值十萬嗎？

  十塊倒是有可能的。

  但是，印家成心知，顧寒以這麽高的價格買眼鏡妹的項鏈，必有原因。

  隻有鄒廠長的注意力與眾不同，他隻希望博物館趕緊將碑石驗收，然後結款。

  “五十萬！”見眼鏡妹目光猶疑，顧寒伸出一隻巴掌。

  “五十萬？”眼鏡妹有些眼暈，這足足是她七八年工資獎金的總合啊，她再也沉不住氣了，說道：“這位先生，你開玩笑的吧，五十萬買我的項鏈？”

  “你要是真想買，拿錢來啊，我給你打個八折！”

  顧寒看向應虹道：“付錢！”

  眼鏡妹本來就是開個玩笑，誰會拿五十萬買她十五塊成本的項鏈，瘋了吧！

  但是看到手機上的到賬短信，她才意識到，這竟然是真的。

  她都想抽自己一耳光“我的嘴怎麽這麽欠啊，為什麽要說打八折，這一句話，少了十萬塊呢！”

  她小心翼翼地將項鏈取下，放到顧寒的手裏，這時候，她自己都有些信了——這不是什麽樹脂玻璃，這就是一件珍寶。

  顧寒接過項鏈，捧在手心仔細地打量著。

  眼露欣喜之色。

  這當然不是樹脂，不是玻璃。

  而是一塊用天外隕石練成的晶玉，似玉而非玉，其中卻有極大的靈體空間。

  不知道落在哪位高人的手中，那高人用本身靈能，在其中雕琢出了山石田園。

  看著晶玉中的複雜圖景，顧寒心裏五味雜陳，就算是他力量巔峰時期，想要在晶玉中雕出如此盛景，也要幾十年。

  人在晶玉之外，看到的隻是晶玉中的精致圖畫。

  人在晶玉之中，那山石，那田園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麽珍貴的寶物，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流落在塵世之中，僅售十五塊……

  不過，這卻是接引青福最好的容器了。

  應虹見顧寒難掩喜色，心裏也是癢癢的，上前問道：“渣寒，這串項鏈很值錢嗎？”

  顧寒搖頭道：“不，它一文不值！”

  應虹瞬間石化“這……”

  顧寒越過應虹，在石碑前蹲了下來，他咬破手指，以血為橋，將石碑與晶玉連接之起來，青龍息再一次透入石碑之中。

  搜索青福的殘魂。

  青龍息將青福的殘魂裹住，從石碑中穿出。

  再經過顧寒用血搭成的橋，進入到了晶玉之中。

  將殘魂接引到了晶玉之中後，顧寒還用青龍息試探了試探青福的死去，確定它的魂魄不會散，這才放下心來。

  青福，你放心好了，有我顧寒在，你一定能夠修複殘魂，重築人基！

  博物館館長滿麵疑惑地看著顧寒：“小顧先生，你這是幹嘛呢……”

  “沒什麽！”顧寒站起身，招呼應虹道：“該做的咱們已經做了，走吧！”

  印家成對顧寒滿心感激，邀他晚飯，顧寒想了想道：“印老先生，要不這樣吧，晚上八點，你在鴻雁酒樓等我！”

  這一路，印家成對顧寒清冷的性子也有些了解了，滿以為他會拒絕自己，沒想到顧寒爽快地答應了，印家成喜不自勝，連連說道：“一定，一定！”

  顧寒離開之後，印家成再看那石碑時，總感覺石碑似乎少了些什麽東西？

  印家成喃喃自語道：“莫非石碑也有魂……”

  又見石碑一角隱有血跡，他更加肯定了，心說搞不好石碑之魂已經被顧寒取走了！

  “渣寒……”應虹追在顧寒的身後，心有疑惑，一時間又不知道從哪裏問起。

  顧寒停下了腳步，看向應虹道：“我知道你心有迷惑，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想活得長！也少去探察……”

  顧寒直視著應虹道：“有時候結果的後麵，就是死亡之門！”

  應虹聽得一楞，如果是此前，她可能一把將顧寒推開“好好說話，不唬人會死嗎？”但是亂葬崗至今，她深刻地體會到了顧寒的變化。

  他強大而神秘，與自己所認識的顧寒辯若兩人。

  他的聲音裏，帶著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沉著，威嚴，讓人不得不相信……

  顧寒接著說道“應虹，你放心好了，我花你的每一分錢，都會十倍還給你！”

  應虹辯解道：“渣寒，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

  應虹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好奇渣寒為什麽會買那條項鏈而已，至於錢，本來就是顧寒掙來的，他怎麽花，自己都沒有資格過問。

  顧寒很肯定地說道：“而且，我保證，你的堂哥應雄，贏不了你！”

  這就夠了，這已經夠了！應虹一臉真誠地說道：“渣寒，謝謝你，多虧有你，我才知道這條路要往哪個方向走下去！”

  這時候，公交車來了，顧寒將應虹拉上車。

  應虹看著一字長蛇排開的站台名字，問顧寒道：“渣寒，咱們現在去哪裏啊？”

  “鬼市！”顧寒的回答，永遠是那麽的簡潔，幹脆。

  每個大城市都有鬼市。

  鬼市十分隱密，一般需要熟人做引路人，才能進入其中，如果無人引路，哪怕你在永城生活一百年，也不會知道有這樣的所在。

  至於鬼市的由來，就說來話長了。

  富不過三代，這是一句嚴酷的俗語。

  當地的士紳，富商，大官，甚至是王爺，家道中落的時候隻能靠賣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渡日。

  但是他們的地位高，又好麵子，不願意這件事情讓人知道。

  於是便在晚上賣。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錢貨兩訖，就算是交易完成。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鬼市。

  雖然現在的鬼市與此前的鬼市已經大不相同，充斥著假貨和騙子，卻比以前更加熱鬧了，因為已經成為一種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