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饑不擇食？

  謝瀾百思不得其解。

  小靈又冒了出來，它解釋道：“大梁跟大燕不太一樣，大燕有科舉製度，就算是貧困的寒門學子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進入官場，從而過上人上人的生活！而大梁是城主製，一個城主管一城人，在他管轄的城裏，他就是皇帝！因此，大梁的百姓要想出頭很難，基本都是富的富的流油，窮的窮的要死。”

  “除非跟城主攀上關係。”

  “亦或者自身很有錢，不然跟奴隸沒什麽區別。”

  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三六九等之分。

  大梁亦是如此。

  謝瀾在心中歎了口氣。

  要想不被別人當做牲畜一樣宰割，自身一定要強大！隻有自己的拳頭硬，別人才會怕你，畏懼你！就算拳頭不硬，腦子也一定要聰明！若兩樣都不行，那人就廢了，隻能隨波逐流，被人拿捏的死死的，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瀾姐姐，你在想什麽？”

  謝瀾半天不說話，苗小蘭滿麵疑惑。

  忽的，她似是想到什麽。

  “瀾姐姐，你是不是在擔心楊家啊？你放心吧，我們家屋子後麵有條小道可以直接出城，如果楊家來抓你，你就從小道出去，他們就抓不到你啦！”

  “那你和你爺爺怎麽辦？”

  謝瀾皺眉問。

  “沒事的，他們要的人是我，隻要我從了楊公子，他們就不會為難我爺爺了！我已經想通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去楊家也好，嫁給別人也罷，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遇上好一點的人家或許還能受到些許尊重，除此外哪裏都是兩女共侍一夫，就算我在不願意又能如何？宿命已經注定了……”

  越說，苗小蘭的語氣越低落。

  她身為大梁女子，是逃不過約束的。

  況且，她如何能跟楊家作對？

  她不想連累瀾姐姐。

  更不想讓爺爺再受到欺負。

  “……”

  謝瀾深吸一口氣：“你就沒想過反抗？”

  “如何反抗？”苗小蘭眼裏閃爍著淚光，她笑著說：“反抗不了的，光憑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撼動整個城主府！況且，我還有爺爺呢，如果我反抗了，爺爺一定會被楊家殺死的！我不想爺爺出事……瀾姐姐，你不是大梁女子，你不會明白我的無奈的。”

  “你怎知我不是大梁女子？”

  “猜的。”

  苗小蘭微微一笑。

  大梁的女人，卑微到塵埃。

  從小到大逆來順受的她們，早就被磨平了棱角！被打磨成了柔軟的麵劑，根本就生不起一絲絲的反抗心思。而謝姑娘不一樣，她身上散發著大梁女人身上沒有的自信和驕傲。

  從她的談吐，再到她的穿著。

  無一不證明她的身份不一般。

  至少，她不是大梁的女人。

  如果她所料不差，她應該是大燕姑娘。

  唯有大燕姑娘才會如此自信又張揚，善良又優雅！她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浮動著一絲羨慕，若她是大燕女子該有多好！如此她便能選擇自己喜愛的夫婿，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當家主母！

  可惜……

  沒有機會了。

  “那你猜的真準。”

  謝瀾微微一笑。

  讚賞看著她，笑著說：“我是個大夫，我從大燕而來，想來看看大燕之外的國家是什麽模樣！小蘭，我有句話想要告訴你，在我們大燕，從來沒有女子天生比男子弱小一說，更沒有女子是男子附庸品一說，你雖為大梁女子，但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也可以很厲害！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助你，但你要是不能自立，那我說再多都無用。”

  苗小蘭怔怔的。

  尤其聽到女子不是男人附庸品那句話。

  她深有觸動！

  “瀾姐姐，可以告訴我大燕的女人都是什麽模樣的嗎？”

  “實話告訴你吧，大燕的女子也會兩女共侍一夫，或者三女共侍一夫！但我們大燕，也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話，像你們現在的情況，我們大燕也有，不是說隻有你們大梁才有！就好像當街強搶民女這種事，大燕也有！隻是沒有像大梁這般猖獗而已。”

  “大燕的女子，可以上學，可以征戰沙場，亦可以上朝堂做官！她們並不覺得自己弱小，相反，她們覺得自己也可以很強大，甚至比男人還要強大！大燕女人都堅信一句話！”

  “什麽話？”苗小蘭立即問道。

  “女人也可頂半邊天！”

  “！！”

  苗小蘭瞪大了眼睛。

  她好羨慕大燕姑娘啊！

  更想成為大燕姑娘！

  為什麽她投胎投到了大梁，沒有投到大燕呢？下輩子，她想投胎到大燕，也做一回大燕姑娘！

  “瀾姐姐，謝謝你！”

  謝瀾的安慰很有效。

  苗小蘭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沸騰了起來。

  “不用客氣。”謝瀾搖搖頭，想了想又鄭重的說：“小蘭，你想不想改變現狀？順風順水的生活隻會令人喪失鬥誌，唯有逆風方能助人成長！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助你，依附別人不是長久之事，唯有自己強大才能闖出一番天地！你擔心你爺爺被楊家欺負，是因為你現在還不夠強，等你足夠強，他們就會忌憚你，甚至是反過來依附你。”

  “到時候，你不僅可以保護自己，還可以保護你爺爺，甚至是保護更多與你相同經曆的可憐人！”

  謝瀾的話，擲地有聲。

  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苗小蘭心上。

  她渾身一震，渴望的說：“瀾姐姐，我……我要怎麽做？”

  她已經受夠這樣的生活！

  她不想被楊家欺負！

  更不想帶著爺爺一輩子躲躲藏藏！

  她要光明正大的活！

  她要保護爺爺！

  謝瀾的話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將她從不見天日的深淵拉了出來。以前的她沒有機會，現在的她機會了，她如何能不把握？如果瀾姑娘真有辦法幫助她，那她一定要用力抓住！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願意去做出改變！

  看她鬥誌昂揚的模樣，小靈忍不住道：“大佬，你是不是又想搞事？你看苗小蘭都被你洗腦成什麽樣子了？你不去做X銷真是屈才啊。”

  謝瀾沒有理會它。

  她緊緊盯著苗小蘭，道：

  “小蘭，你想不想做曜城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