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想也不想，直接就給出推薦。

  “你出門往右轉，沿著街道直行，遇到第一個拐角拐過去就是平陰城最大、價格也最公道的藥鋪了！”

  “多謝。”

  再次道過謝，謝瀾朝門外走去。

  她按照掌櫃給的路線行走，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來到他所說的那間藥鋪——乘雲堂！

  “……”

  站在店門口，望著匾額上規整大氣的三個大字，謝瀾陷入沉默。

  乘風客棧、乘雲堂。

  ……這兩者間，莫不是有什麽聯係？

  她聞到一絲貓膩的味道。

  走進藥鋪，就見幾個藥童在穿梭忙碌，有抓藥的、有清點藥材的、有邊背藥名邊識藥材的、也有躲在一旁抓耳撓腮背千金方的……誰也沒閑著，端的是刻苦好學。

  內堂裏還有坐診大夫和排隊看病的病患，謝瀾遠遠瞧了一眼，並未走過去。

  她來到櫃台前，一掌櫃正在撥弄算盤，核對最近的賬目。

  拍拍櫃台，掌櫃聞聲看了過來，和藹說道：“小姑娘，看病請往那邊走，咱們的坐診大夫在那邊呢。”

  謝瀾搖頭：“我不看病，我來賣東西，你們收不收人參？”

  “人參？”掌櫃愣住。

  他上下打量個子不高，身材還有些幹瘦的謝瀾，眼裏寫著不信。

  人參可遇不可求，一個小姑娘跑進來說要賣人參，可別是在誆他。

  出於禮貌，他還是溫和問道：“小姑娘，你確定你賣的是人參嗎？”

  這兩日，掌櫃遇見很多村民來賣人參。

  然而當村民將所謂‘人參’拿出來一看，卻發現人參不是人參，而是一種與人參極其相似，卻含有毒素的另一種藥材——商陸。

  村民錯將商陸當做人參，可鬧了好些笑話。

  他望著年紀不大，極有可能認錯藥材的謝瀾，心裏想著：要是這小姑娘一會兒拿出來的也是商陸，那他就把商陸收下，畢竟商陸也是藥材，也可以換錢。

  他的表現被謝瀾看在眼裏，微微一笑，道：“我確定我賣的是人參，但我不想當眾拿出來，可否安排間屋子單獨交易？”

  “可以。”看她這泰然自若的模樣，掌櫃又有些吃不準了。

  他對身旁記錄藥材的藥童道：“阿一，帶這位小姑娘去偏堂。”

  ……

  偏堂。

  名喚阿一的藥童站在桌前，微笑著對謝瀾說：“小姑娘，我師父現在在忙一時半會兒過不來，你可以將你的‘人參’先給我看一看，如果確定是我們乘雲堂需要的藥材，我這邊還是能做主將銀子算給你的。”

  “……”我說我有人參你們都不信？

  好吧，是你們非要把臉伸過來讓我打的。

  看了阿一一眼，謝瀾從小包袱裏將年份最小的那株人參掏出來隨手丟在桌上，平淡道：“看吧。”

  阿一：“……”

  小姑娘氣性還挺大。

  他也沒有怠慢，緩緩撿起那株人參查看。

  看第一眼：這玩意兒像是個人參……

  看第二眼：這玩意好像是真的人參？

  看第三眼：這玩意兒還真是個人參！

  第四眼：臥槽，人參！

  阿一瞪著眼睛，翻來覆去的查看，還聞，還嚐根須……一同操作猛如虎，動作卻輕柔到極致。最後，他顫巍巍將人參放回桌上，還找塊布墊著，深怕將它磕著碰著。

  他深深看了謝瀾一眼，然後扭頭就跑了出去。

  邊跑邊大聲呐喊：“師父，是真貨！！”

  “哎——”謝瀾伸著爾康手，表情錯愕。

  你們乘雲堂這麽大，不可能連株人參都沒有吧，那麽大驚小怪的做什麽？

  很快，藥堂掌櫃步伐匆匆趕了過來。

  他拿起那株人參仔細核對、鑒定，從緊張到驚訝再到最後難以置信，變臉如翻書一般，讓謝瀾嘖嘖稱奇。好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將人參放下，轉身麵向謝瀾。

  “這是一株達到百年級年份的珍稀人參，小姑娘，不知你從何處所得？”

  坐在凳子上的謝瀾晃蕩著雙腿，隨口道：“山上挖的。”

  掌櫃震驚不已。

  好家夥，這小姑娘的運氣逆天啊！

  這百年份的人參是說挖就能挖到的？

  “你、你家大人呢？”沒有大人陪同，掌櫃拿著這株人參都覺得不踏實。

  “我家沒有大人，是我在做主，你就說值多少錢吧，你不要的話我再去別家看看。”

  謝瀾站起身，作勢要將人參收回去。

  掌櫃趕忙將人參護住，心髒都開始發顫。

  不要？

  那怎麽可能！

  這麽珍貴的藥材要去流去別家，那他哭都要哭死！

  “要，當然要！”

  她雖然是個年紀不大看上去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姑娘，但掌櫃也沒有糊弄她，更沒有死命壓價，反而結合市場上人參的價格，給了謝瀾一個公道價。

  “一千兩？”

  這回，輪到謝瀾瞪大了眼睛。

  她以為能賣幾百兩已是高價，沒成想收獲居然如此讓人意外！

  在這個小說世界裏，人參的賣價竟然這麽高的嗎？

  “百年人參實屬罕見，這已是最公道的價格。”掌櫃點頭解釋道。

  換做別家，估計小姑娘還會被坑。

  唉，怪他們太良心，做不出坑人的事兒！

  謝瀾摸著下巴，眸光微閃。

  其實人參的藥效並沒有傳聞中鼓吹的那麽神，她賣人參也隻是碰碰運氣……既然賣價這麽高，那她還是全部都出手算了，免得裝在身上不安全還占地方。

  打定主意，她笑眯眯望著掌櫃，拍了拍身上的小包袱。

  “既然貴店這麽良心，那我便認準你們家了！我這裏還有幾株，你們還收不收呢？”

  “還……還有？”

  緩緩打開小包袱，……五六七八株百年人參映入眼簾。

  掌櫃望向個頭最大，品相最為完美的三百年份人參，開始喘粗氣。

  他渾身顫抖，結巴道。

  “這、這是——”

  話未說完，就兩眼一翻樂昏了過去。

  阿一朝門外死命喊道：“姚大夫救命啊！掌櫃的昏過去啦——”

  -

  拍著鼓鼓囊囊的荷包，謝瀾在眾人的笑臉相送下離開乘雲堂。

  有錢就有了底氣，她走路都帶風！

  若要用一個字來形容一秒暴富的感覺，那就是——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