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作者:肉餅餅      更新:2021-04-24 10:00      字數:2318
  這樣的回複其實也在尋卿的意料之中,如今她既然已經確認了自己的確是在春江樓之中,而鶯歌也定然就是那位花魁鶯歌,那想也知道鶯歌自然是會在晚上出來會客的,白日裏要找到鶯歌著實是有些難度。

  因此尋卿也說不上有什麽失落的,她隻是對於季辛的情況有些擔憂,眼下她身體尚未恢複,又遠在江南,一時半會兒是趕不回去了。

  而且哪怕是要聯係上季辛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從此處向北方傳遞消息說不得要用多少時間,她也不知道季辛會在青州逗留多長時間,若是等她的消息過去了,季辛人卻不在了,可如何是好?她又該去何處尋他呢?

  尋卿暗自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心道她對季辛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些,也不知道季辛是否有一個慣常的居所,若是消息遞不過去,她也好有些辦法去尋他。

  然而思及此處,尋卿卻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她眉尾猛地一跳,忽然想到她的確仿佛是知曉一個一定能夠聯係得上季辛的地方的。

  而這個地方,正是明月閣,別人不了解,但她卻知道,季辛與明月閣的關係十分不簡單,而明月閣又分布在靖朝各個角落,連青州永州都有,這江南乃是富庶之地,定然也會有明月閣的分閣。

  如此想來,到時候她想辦法通過明月閣的人去聯係一下季辛,想來也會比拜托鶯歌要靠譜一些,雖說她心裏沒有什麽成見,但鶯歌的身份如今看來的確也沒有那麽簡單,有關季辛的事情,她覺得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通這一點之後,尋卿的坐姿也放鬆了些許,心裏還覺得有些好笑,暗道自己是不是這兩日都睡傻了,怎麽感覺腦子變得有些遲鈍了,都不容易轉過彎來,通過明月閣聯係季辛這麽簡單的道理,她竟然費了這些功夫才想到。

  這麽一想,尋卿頓時又覺得心底莫名有些遺忘了什麽事情的感覺,空落落的,可是她會忘了什麽呢?

  尋卿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不由地四下打量了一下,一旁的丫環見到她這幅神情,忙恭敬開口問道“尋姑娘,可是要找些什麽嗎?”

  聽到丫環這話,尋卿仿佛一下子被點醒了似的,突然意識到她的確是該找些什麽的,因為自從她昨日清醒過來之後,便沒有見到長思莫念的蹤影了。

  尋卿瞬時間有些氣急,胸口一窒,咳了幾下之後才緩和了些許,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大意到如此地步,連自己的劍丟了都到現在才意識到。

  一時間懊惱和自責湧上了她的心頭,尋卿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就要站起身來去找她的劍,而她這番動作可把一旁的丫環們給嚇了一大跳,連忙趕過來扶住她,開口勸道“尋姑娘,您這是怎麽了,若有什麽事情隻管吩咐奴婢們來做就好,您如今身體不好,還是安心靜養為好。”

  然而尋卿現下已然沒了靜養的心情,對她來說長思莫念是不隻是她的佩劍,更是長夜贈與她的寶物,是陪伴了她這麽多年,經曆過無數風雨的夥伴,若是她連長思莫念都弄丟了,那還有什麽臉麵繼續做一個劍客,又該如何去麵對將長思莫念鄭重托付於她的長夜?

  尋卿也不管旁人如何勸阻,隻是四下沒尋到長思莫念之後,對身旁的人開口問道“你、你們可曾見到過一黑一白兩柄長劍?應該就在我身邊的。”

  聽了尋卿這話,周圍的丫環們都是一臉不解,而其中一名從一開始就見證了尋卿從天而降的丫環,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對尋卿回道“回稟姑娘,前日您出現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什麽長劍,莫不是姑娘記錯了?”

  聽到這丫環的話,尋卿的心更是涼了半截,若是她出現在春江樓的時候身邊就沒了長思莫念,那就更不知道該到何處去尋常長思莫念的蹤影了。

  心急之下,尋卿一低頭,竟然猛地嘔出了一大口鮮血,眼前也是一陣陣地發黑,頭暈腦脹地練站都站不穩,好在身旁的丫環及時扶住了她,這才沒叫她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去。

  尋卿被再次扶到床上躺下,她隻覺得全身上下的疼痛又劇烈發作了起來,攪弄得她原本就昏沉的腦袋更加不清醒了,隻能撐著僅剩的意識請求一旁的丫環幫她派人去在周圍問一問,有沒有人曾經見到過一黑一白兩柄長劍。

  丫環們已經被尋卿這一口鮮血給嚇壞了,生怕她真有個什麽好歹,對她的囑咐也自是無有不應的,隨即連忙分成幾撥,留下來兩個照顧著尋卿,其他的便分頭去找大夫和鶯歌。

  而囑咐完讓他們幫忙尋劍的那些話之後,尋卿再次陷入了痛苦又迷惘的狀態之中,漸漸感覺四周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意識開始慢慢地渙散開來。

  於是等到鶯歌被叫過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再次昏迷不醒,麵色慘白不停冒冷汗的尋卿,她快步走到床邊,著急地對一旁神情尷尬的大夫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那位大夫是湖州城內聲望最高的大夫,平日裏多是去達官貴人府上問診,也是看在鶯歌的麵子上才肯到春江樓中來問診的。

  可一連兩日過來替尋卿看病,都看不出任何的東西來,尋卿情況看著很糟糕,偏偏把脈卻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人,也拿不出任何應對的方法,這如何能不叫他尷尬呢?

  而大夫麵紅耳赤地躑躅了片刻後,試探性地對鶯歌回道“老夫實在是看不出這位姑娘是何病症,也不好貿然開藥,依老夫所見,這位姑娘的情形屬實怪異,如若不然,鶯歌姑娘不如去道觀或寺廟中請高人過來為這位姑娘看看?”

  鶯歌一聽大夫這話,臉立馬就黑了,但是她卻也無法反駁,尋卿這種情況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僅是外傷還是內傷都絲毫看不出來,但尋卿的狀態看起來卻是糟糕極了,尤其是方才她還嘔了血,更說明了她不可能沒事。

  鶯歌自己也說不上來對尋卿是什麽樣的感覺,但她可以肯定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樣想要不顧一切去接近的感覺,盡管她事到如今也不清楚尋卿的真實來曆,但她卻也不想去糾結,暫且將自己的小心謹慎都放在一邊。

  若真要說的話,鶯歌覺得大概有些人是注定要相遇,也注定要有所牽連的,說不上是好是壞,總歸是逃不開的,而尋卿這個人給她的就是這樣一種奇妙的感覺,除了尋卿,她從未對旁人有過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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