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徐府
作者:肉餅餅      更新:2021-04-24 09:57      字數:2699
  自然是不能從大門進的,尋卿繞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外,凝神運起靈力打探了一下裏麵的情況,確認沒有什麽人,便一躍翻進了府邸。

  悄聲落地,尋卿抬手穩了穩頭上的發髻,雖說這發髻隻用一根玉簪固定住,已經很是簡約了,但到底還是不如直接將頭發束起來方便。

  四處打量了下,尋卿抬起腳,悄無聲息地往最熱鬧的院子走去。

  雖說此處隻是個暫居之地,但這鎮國公府的派頭倒是很足,到處都裝飾得金碧輝煌的,與撫遠將軍府真是兩個極端。

  想來他們從京城帶過來的隨從也不少,尋卿走沒兩步就又會遇到人,最後她索性直接一翻身上了屋頂,這樣一來隻要沒人抬頭,便不會發現她在他們府中飛簷走壁。

  而且尋卿刻意運氣加快速度,縱使有人抬頭看了,也隻能捕捉到一道白影,或許那人都會懷疑是否自己看錯了。

  終於發現了目標中的一人,尋卿停下腳步,跪伏在屋頂上,悄悄觀察著下麵院子裏的情況。

  隻見院子裏一名小少年跪在地上,滿臉的倔強不忿,這人尋卿暫時還忘不了,正是那日在麵館裏肆意妄為的徐三公子,徐州揚。

  照他那日那囂張至極的態度,在家裏也應當是被縱容溺愛的才對,怎麽現在卻見到他被罰跪了呢?

  如今正是入夏時分,午後這日頭可不是鬧著玩的,也就是尋卿這樣的能夠全然無視這炎熱天氣,趴在人家的屋頂上暗中觀察,普通人就連在這日頭裏待一會兒恐怕都熱得受不了。

  這徐州揚到底是犯了什麽錯?又是誰將他罰跪在此處的?

  尋卿正琢磨著,這時又有人從院子裏的房內走出,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徐二公子徐州青,難道此處是徐州青的院子?

  那為何徐州揚要跪在這裏,難道說是徐州青罰徐州揚跪的?

  尋卿覺得有些驚訝,又見下麵的徐州青緩步行至跪著的徐州揚身前,沉聲道“跪了這麽些時日,你可明白自己錯在何處了?”

  徐州揚惡狠狠地盯著徐州青,開口回道“我沒錯!明明是他們故意要同我作對!”

  “那可是撫遠將軍的女兒,未來的寧王妃,你如何能就因為這點小事便與人家起了衝突?若是人家真要同你計較你又當如何?

  我罰你也是為了你好,若你再不記教訓惹是生非,遲早有一天要闖出大禍來。”

  尋卿聽著徐州青這頗有些痛心疾首的話,終於明白了徐州揚為何會被罰跪,看來那日徐州青說要好好管教徐州揚的話並不是句空話,他果真狠狠地懲罰了徐州揚。

  不過她還是不大明白,徐州青幹嘛要操這份心?

  這時她聽見下麵的徐州揚不服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憑什麽罰我?就連父親都不曾罰過我!”

  徐州揚見他這樣,歎了口氣,說“你若肯知錯,並且真心悔過,我也不會罰你,可你偏偏什麽也聽不進去。

  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來你闖下多少禍事?還屢教不改,莫不是你覺得能仗著鎮國公府的名號,為所欲為了?”

  徐州揚現下心裏氣急了徐州青,根本不會聽勸,隻怒道“你給我等著!父親回來了定然會為我做主的!”

  見他冥頑不靈,徐州青甩了甩袖子,冷聲道“既然你不肯認錯聽勸,便一直跪著吧,明日也得接著跪,你這無法無天的性子非得好好治治不可。”

  說完徐州青便轉身揚長而去,隻留下徐州揚跪在地上默默地掉眼淚,一邊哭一邊委屈地罵徐州青,還念叨著要回去找他的娘親。

  這出兄友弟恭的場麵真是看得尋卿一頭霧水,雖然那日她便隱隱地覺得徐州青對徐州揚很是維護,不過今日一見,她才發現徐州青對徐州揚那真是嚴厲有加,慈愛在心,親兄長也不過如此了。

  徐州青罰跪徐州揚看來還真是為了徐州揚好,想要磨煉徐州揚的任性衝動的性子,否則他這樣還會被人詬病苛待於徐州揚,畢竟他們又不是同胞兄弟,若不是真心為了徐州揚,他確實沒必要這樣做。

  而且徐州青對徐州揚說的那些話,字字都是肺腑之言,都是在告知徐州揚為人處世之理,隻怕是親兄弟也許都不會管教到如此地步。

  不過這到底是為何呢?

  徐州青因為歐陽琴不同意他的婚事,辭去官職到玉門關去定居了,按說他們倆應該很是不對付才對,怎麽徐州青倒是對歐陽琴的兒子如此關照有加?

  總不能是因為徐州揚討人喜歡吧,就徐州揚那炮仗似的脾氣,還真不怎麽可愛。

  而且徐州揚既然是歐陽琴的兒子,他這般管教徐州揚,歐陽琴能沒有意見?

  話說回來,徐邵樊這次到永州來也不是遊山玩水的,徐州青跟來也就算了,徐州揚怎麽也來了?他年紀這麽小,歐陽琴這個做母親的也沒阻止?不怕他出門有危險嗎?

  尋卿真是想不通,又見徐州揚一直在難過地哭,也觀察不出什麽了,便翻身離開屋頂,遠遠地跟上了離開的徐州青。

  她跟著徐州青走到一處寬敞的院落,徐州青敲開院落裏的一處房門,走了進去。

  尋卿躍到那間屋子的頂上,輕手輕腳地掀開一塊瓦磚,凝神觀察著屋內的場景。

  她發現這屋子好像是一間書房,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書桌旁翻看著手中的書信,不過她怎麽覺得這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徐州青走進屋內以後,向那男子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禮,道“父親日安。”

  尋卿眉心微動,原來這男子便是鎮國公徐邵樊嗎?

  難怪她會覺得有些眼熟,多年前秋狩時她也是見過這張臉的,這些年過去了,這徐邵樊倒還真是判若兩人了,不似當年身著鎧甲低眉順眼瞧著一點兒也不起眼,如今他衣著華貴,整個人有一種上位者的沉著,眉目間透露出一絲精明與算計。

  見到徐州青,徐邵樊微微揚起頭,道“來了?你且看看這封信。”

  徐州青依言接過徐邵樊手裏的信件,目光迅速掃過上麵的字跡,片刻後皺著眉道“寧王殿下如今在撫遠將軍府?那為何要向我們隱瞞行蹤。”

  徐邵樊摸了摸下巴處稀疏的胡須,意味深長道“恐怕這寧王現下是不希望我們上門打擾吧。”

  徐州青思索著說“寧王與玄家有親,如今他到了永州住進撫遠將軍府,卻未曾知會知府與父親,也不知此舉目的為何,莫不是要同玄將軍謀劃什麽?”

  徐邵樊冷哼了一聲,說“就憑他寧王,能有什麽本事?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真是不自量力。”

  徐州青也不明白徐邵樊此言何意,不過他清楚徐邵樊的脾氣,倒也沒有貿然發問。

  片刻後,徐邵樊又開口道“寧王倒也不足為懼,多派些人盯著便是了。”

  徐州青低頭應是,隨後又猶豫道“揚兒他”

  話剛出口,就被徐邵樊不耐煩地打斷了。

  “他愛幹嘛幹嘛,別管他,反正他不是有個厲害的老娘嗎?

  你也是,幹嘛非得將人帶過來?日後你也別操心他的事,還是多學學料理軍務,等到咱們接手了軍隊,你也好替我分憂。”

  徐州青沉默了一下,拱手道“兒子明白。”

  接著兩人便沒再多聊,徐州青轉身離開了,徐邵樊沒過多久也出去了,看樣子像是要出府去。

  眼看這天色就要黑了,尋卿估摸著晚膳時間快到了,若是回去遲了怕玄天一要問,便起身翻離了屋頂,幾個跳躍便離開了鎮國公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