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栽贓陷害
作者:肉餅餅      更新:2021-04-24 09:57      字數:2658
  歐陽尋告辭離去,隻剩歐陽亭獨自坐著,撿著果盤裏新鮮的葡萄吃著。

  歐陽墨的婚事讓不少人感到意外,而她對歐陽曜的心思從來未曾遮掩,即便如此歐陽墨還是選擇了歐陽曜,從那以後,她與歐陽墨便注定站在對立麵了。

  她也想通了,既然歐陽墨已經明著與她不對付,她也沒什麽好怕的,她又何必再繼續忍讓?

  等到歐陽曜興衝衝地提著一隻通身雪白奄奄一息的狐狸趕回來想向歐陽尋獻寶時,隻見到獨自閑坐著的歐陽亭。

  見到歐陽曜難掩失落的神色,歐陽亭心底竟湧起了奇異的愉悅感,她輕笑著說“曜哥哥可是在找五姐姐?隻是不湊巧了,方才她身子不適,已經回去歇著了。”

  歐陽曜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

  “這隻狐狸可是曜哥哥獵下的?瞧著這皮毛真是水滑,當是廢了不少功夫吧?”

  歐陽曜對上歐陽亭笑盈盈的眸子,回道“隻是運氣好了些罷了,殿下若喜歡,我便將它送給殿下。”

  歐陽亭連忙擺擺手,道“這可是曜哥哥送給五姐姐的,我豈是那等沒眼力的人?不如曜哥哥將東西留下,回頭我帶去問問五姐姐的意思?”

  聞言歐陽曜心裏更欣賞了歐陽亭幾分,歐陽亭實在是個善解人意的妙人兒,很難讓人對她沒有好感,若不是皇上突然賜婚,說不定他便會娶了她去。

  “如此便多謝殿下了。”歐陽曜拱手道。

  歐陽亭笑著說了聲不必多禮,臉頰處的酒窩若隱若現,瞧上去溫婉又甜美。

  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歐陽曜對歐陽尋有意思,她卻並不覺得吃味,反倒是有一些滿足?

  難道是因為有歐陽墨那個假惺惺的蛇蠍女人作對比,歐陽尋顯得分外地天真可愛?所以她才會覺得,哪怕歐陽曜要娶的是歐陽尋,她也覺得挺好?

  真是中了邪了,歐陽亭想。

  不過不管怎麽說,隻要是能給歐陽墨添堵,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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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白日裏曬得厲害,歐陽尋覺得分外地疲累,回到營帳後便睡得昏天黑地,再醒過來時天色早就暗了。

  她慢慢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了,別是連晚宴都睡過了。

  歐陽尋開口喚宮女們進來,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回她的話。

  沒道理啊,她們應該都守在外麵的才對,怎麽半天功夫也不見個人影兒?

  察覺到不對勁,歐陽尋連忙從床榻上起身,拿起掛在邊上的外袍大略裹住便走向外間。

  營帳不算大,她睡覺的地方被一道屏風隔開,繞過屏風,歐陽尋頓時被所見之景嚇得呆在了原地。

  天黑了也沒有點燈,所以她隻能粗略看出個輪廓,不過即便是這樣也足夠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是歐陽尉,即使隻能看清身形她也能夠確信,歐陽尉那酒池肉林養出的肥胖身軀實在太容易辨認了,隻是此時那身影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像是完全沒有意識的模樣。

  歐陽尉半夜來她的營帳也就算了,看這模樣還不知道他是發生了什麽,不管怎麽說人倒在她這兒她都是脫不了幹係了。

  冷靜下來,千萬要冷靜。

  歐陽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點起一根蠟燭,用手托著朝倒在地上的歐陽尉接近。

  終於看清了營帳內的場景,歐陽尋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手裏死死地扣住蠟燭,連蠟油滴到了手上都沒有反應。

  血好多的血

  她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鮮血,在地麵上聚成了一個水潭,簡直讓人不禁想到,一個人的身體裏竟能流出如此多的血嗎?

  顧不上血液汙濁了她的衣袍,濃重的腥臭味兒衝擊著她的感官,歐陽尋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無知無覺地,呆坐在地上。

  一時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又因為太快了,她什麽也沒能抓住。

  驚惶無措,慌亂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內髒都糾成了一團,在隱隱地作痛。

  最終她隻剩下一個想法,找皇貴妃,皇貴妃一定會相信她,一定會幫她的。

  像是打了定神針,歐陽尋僵住的腦子又開始作用起來,也支起身子忍住驚懼再次仔細地打量歐陽尉倒在地上的身軀。

  脈搏不再跳動,原本蠟黃的臉此刻已變得青白,雙眼緊閉,神色看上去並沒有死前的掙紮,反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安詳。

  看來歐陽尉臨死前並不是清醒的狀態,不僅麵色沒有半分的痛苦,就連頭發也依然一絲不苟不見淩亂,衣著十分整齊,想來是未曾發生過打鬥。

  全身上下隻能在腹部看見一處明顯的外傷,歐陽尋將蠟燭湊近一看,果然,插在歐陽尉身上的正是那日他當眾賞賜給她的匕首。

  栽贓嫁禍

  除了這個便沒有別的解釋了,人是在她這兒死的,凶器還是她的,也沒人能夠證明她沒有動手,畢竟連伺候她的宮女都不知所蹤了,這下她真是無從辯解了。

  謀害皇上,死罪,哪怕是皇貴妃在這兒也救不了她。

  歐陽尋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和無力,她身上發生過無數次意外,她一直防備著,卻沒想到對方會用這樣的方式陷她於死地。

  能夠下這種手的人,隻能是站在權利頂端的人,是她絕對鬥不過的人。

  已經沒辦法了嗎?歐陽尋想到,除了束手就擒,她還能做些什麽呢?

  歐陽尋靜靜地看著歐陽尉死去的麵容,這個男人,是天下之主,是她的父親,如今卻落得如此的下場。

  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雖然他對她抱有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但她雖不會為他哀痛,卻也不能因為他的死去生出分毫的喜悅。

  倒不是因為她會因此被陷害為凶手,隻是想著,無論如何,他對她也有一份生恩,也有一份血緣親情,哪怕他再荒唐過分,給了她十四年的錦衣玉食的人也還是他。

  因此她並不恨他,甚至從未在心裏詛咒過他,她做不到,就算他再不對,始終是給予她生命的人,這是最基本的底線。

  可是如今沒有人會信她了,也沒有人能寬佑於她。

  也罷,如果這就是她的結局,那她便接受吧,反正她這一生,本就沒有多少選擇。

  隻是有些遺憾,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皇貴妃,季辛會不會因為她難過。

  歐陽尋站起了身,看了看掛在脖子上的瑩白玉玨,不知道她會被如何處置,如果她被砍了頭,是不是就沒辦法掛著玉玨了?

  她不知道囚犯是不準許帶配飾的,還糾結著該將玉玨放在哪裏比較好。

  忽然她又想起了皇貴妃出宮前叮囑她帶在身上的藥丸,歐陽尋找出藥丸,思索了片刻,仰頭吞了下去。

  對她來說重要的東西就隻有這兩樣了,玉玨她雖害怕被人拿走但也舍不得毀掉,不過這藥是皇貴妃珍藏著並托付給她的,她不願交給別人。

  吞了藥丸也沒什麽反應,她想也是,藥是生病了才會管用的,她現在好好的自然是沒什麽感覺。

  其實她倒寧願這是顆毒藥,這樣她能走得快些,不用提心吊膽地等著別人來處置她。

  做完這些之後,歐陽尋脫下髒汙的外袍,隨意尋了一套衣物換上。

  剛穿戴好,她營帳的門便被人打開了。

  看到來人,歐陽尋麵色平靜,分毫不顯得意外。

  “歐陽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