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慕隻思考了一瞬便有了結果，他把衛一嵐扯到身後，兩人錯身時目光交匯，衛一嵐十分乖順地低著頭站在後麵。

  衛九慕上前半步，高聲喊著“八哥！我們是兄弟！日後還望再聚九天！”

  程意靠著山洞口的石頭，聽見衛九慕的聲音臉上半點波動都沒有，就像聾了一樣。衛九慕也不在乎，好像隻是為了和他隨便說點什麽而已。

  衛五歌挑挑眉，目光在衛九慕和程意之間遊走，最後嗤笑一聲“果然是薄情寡義，平日裏把那小丫頭如珠似寶的捧在手裏，到了這種關頭說扔就扔了。真是情比金堅又命比紙薄啊。”

  說完，衛五歌問“衛九慕，你想清楚了？放棄你的王妃，選擇好兄弟？”

  衛九慕搖搖頭，“你好像誤會了。”

  “誤會？”衛五歌眼睛有些亮起來，“莫非你要放棄的是這個臭小子？”

  衛九慕看著衛五歌的目光都有些同情了，他輕歎一聲“五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從小你得父王寵愛，他總會以你為榜樣來教育我們，長姐出嫁後你更是成了父王的眼珠子，可你永遠都不明白，為什麽我們兄弟都不喜歡親近你。”

  “我們本是手足，即便為了那個位置遲早要刀劍相向，但在那之前我們應該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既然是最親近的人，又怎麽能輕易放棄？”

  “母後曾經教育過我們，無論是父母還是手足甚至是兒女，總有成家離開的一天，隻有夫妻才是相伴最久遠的，所以要對自己的伴侶真心敬愛友善相處。”

  衛九慕說得語無倫次，他也沒指望衛五歌能聽懂他在說什麽，他甚至連自己在說什麽都無所謂，他不過就是爭取時間。

  衛五歌被他說得有些迷糊，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那你到底要保誰？我隻要這一個結果！”

  衛九慕頓了頓，似乎看到了什麽他感興趣的東西，眸光閃了閃，說“我的意思是……我都要保。”

  話音剛落，衛九慕人已經衝了出去，眨眼間越過衛五歌來到程意身邊，程意已經在他動的一瞬間高高躍起，留出一個空位給衛九慕，守在程意身後那人比他們都慢了半拍，於是和衛九慕正麵相遇了。

  衛五歌的注意力被衛九慕帶走，伸手想要去抓住衛九慕，沒想到一條五彩的皮鞭纏上她的身軀，將她牢牢捆束，她張口就要吐出什麽東西，又被衛一嵐塞了一把味道極衝的不知道是什麽的進了嘴裏。

  衛五歌被那股味道衝得幾欲作嘔，可她嘴已經被堵上了，完全吐不出來。趁著低頭的時候，抬手就要把詔書點燃。

  衛一嵐注意力一直傾注在衛五歌身上，哪裏會讓她得逞，劈手奪下詔書，又抽出一條不知道是什麽的繩帶把她完全裹成一個木乃伊，這下衛五歌除了眼睛，哪裏都動不了了。

  衛九慕那邊和衛五歌的護衛纏鬥在一起，程意剛才跳起時用盡了最後的力量，現在完全沒法給衛九慕幫忙，隻能盡量縮在山石後麵，降低存在感，避免給衛九慕增加負擔。

  那護衛的戰鬥力十分驚人，與衛九慕來回走了不下百招也未見高下，要不是他還要分心衛五歌，說不定衛九慕現在已經敗了，這令衛九慕暗暗心驚。

  衛一嵐看出那人顧及衛五歌，直接抽出一把刀來，對著衛五歌的臉比劃著，她這邊一動，那護衛立刻慌了手腳。

  衛九慕抓住一個破綻，終於製服了那護衛。

  那護衛即使已經被衛九慕抓住跪倒在地，也依舊維護衛五歌“不要傷害五公主，我給你們解藥！”

  “你會有解藥？”衛九慕故作不信任的樣子。

  那護衛連忙點頭，“我有，我是五公主的麵首！”

  哦，這麽特殊的身份，確實有可能真的有解藥的。

  衛九慕想了想，隻將他隨意綁起來，問“那好，解藥在哪裏？”見他眼睛有些飄忽不定，衛九慕補充了一句“可別想著蒙我們，若是解藥不對……”

  “我就讓你的五公主全身都是血窟窿！”衛一嵐惡狠狠地打斷了衛九慕的話，她這威脅對於那護衛來說比其他的話都有效。

  那護衛當即垂眸，他咬咬牙，最後吐出一句“成交！”

  程意已經慢慢從山石後麵走出來了，他輕咳一聲，說“我可以自己去拿解藥，你去救弟妹吧。”

  衛九慕微微一笑，搖搖頭“我自有安排，八哥且放心吧。”

  衛九慕帶來的人馬終於上了山，他們押著護衛去拿程意的解藥，衛一嵐親自看守著衛五歌，身邊坐著臉色越發不好的程意。

  “你究竟為什麽會來這裏的？”衛一嵐皺著眉，語氣有些埋怨“不是說好了，你穩住都城，我們把衛五歌抓回去就好？”

  程意垂眸不語，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畢竟他剛剛幹了蠢事，無論說什麽聽起來都像是借口。

  “是衛五歌拿捏住什麽消息了？”衛九慕還是想不出來，隻能開口問程意。

  程意低低地回答“她抓了筱詩，隻要我過來，她就放人，還會告訴我那些人的消息。”

  那些人……天界仇人嗎？還有許筱詩……

  衛九慕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以為不會拿捏得住程意的點偏偏才是他最在意的點。

  “天界的事情難道我不能告訴你嗎？為什麽還要被她糊弄？”衛一嵐氣不打一處來，差點一巴掌抽程意後腦勺。

  “不一樣的。”程意低著頭，聲音越發低了下去“長姐，那是不一樣的。”具體是什麽不一樣，程意沒有說出來，衛一嵐隱約能感覺到一些，隻能長歎了一聲。

  衛五歌靠著山石，眼睛直直望著漫天霞光，目光有些貪婪她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看過天空了。

  等那護衛拿了藥回來，遠遠看到衛五歌的樣子，如遭雷擊一般呆住了，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五公主！”

  衛一嵐轉過頭，發現衛五歌睜著眼睛望著天，目光已經渙散，嘴角溢著一絲暗色的血跡，不知什麽時候居然殞命了。

  衛五歌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了？

  衛九慕似乎知道衛一嵐心有不甘，隻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把頭割下來，帶去母後墓前謝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