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三七的話說完，喻修羽也覺得它說得有道理，髓者，精華也，必然需要有什麽東西凝結而出才對。

  雲天機一直盯著冰玉小獸看，等喻修羽和二零三七說完話，他才問“既然鬆山閣裏有，那我們要一兩冰玉髓。”

  二零三七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他他他……他說什麽？一兩？！

  這隻冰玉小獸總共才四兩不到，骨頭都沒有一兩，他居然說要一兩的冰玉髓？

  這不是癡人說夢嘛！

  不等二零三七說話，雲天機很豪邁地說“開個價吧，一兩冰玉髓，現取給我。”

  二零三七用翅膀尖擦了擦額上的汗，說“貴客不如先移步貴賓室吧，您這單子太大……吾權限不夠，還要請總管來和貴客細談。”

  喻修羽被雲天機扯了扯牽引結，又看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接話說“也好，你帶路吧。”

  喻修羽和雲天機跟在二零三七身後去往貴賓室，另一頭衛九慕也尋到一個被標注為“珍”的店鋪，可這個店鋪與鬆山閣沒得比，攤子破舊低矮，攤主靠在牆角打瞌睡，所有貨物都被堆在麵前地麵上鋪著的麻布上，又髒又亂，讓人不想伸手。

  衛九慕在攤前駐足，攤主仰頭瞟了一眼他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用蒼老的聲音說“想看什麽自己翻。”

  這聲音……是一個老婦人嗎？

  衛九慕默默蹲下身子，在攤上翻找起來，主客都沒有相互攀談的意思，一個打瞌睡，一個翻東西。

  在衛九慕把所有貨物都翻了個遍以後，他開口問“雲霄烈焰花、冰玉髓、雲蛟，您知道哪一個？”

  攤主的身子一僵，似乎被衛九慕說的話震了震，許久才回過神來“都不是凡物，沒有。”

  衛九慕心中一跳，她居然知道雲蛟嗎？否則為什麽沒有反問半個字？

  “閣下知道雲蛟？”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那就是知道了，我可以買這個消息。”衛九慕幹脆在攤前坐下來，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

  衛九慕坐下後攤主就沒有再說過一個字，他也不急不惱地扯下腰間的酒葫蘆來打算喝一口，這是喻修羽分給他的鹿羽家秘法釀製的藥酒，有助於他內傷的恢複，即使沒有受傷的人喝這藥酒，也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衛九慕擰開蓋子，他掌心一燙微微給藥酒加熱幾分，這才抿了一口。

  從衛九慕加熱了藥酒散發出淡淡的酒香時，攤主沒有五官的臉就一直正對著衛九慕，他甚至能感覺到攤主眼神中的熱切，顯然是對這藥酒極有興趣的。

  衛九慕心頭轉過一個主意，他晃了晃酒葫蘆，裏麵的藥酒發出嘩嘩的聲響，顯然還有不少呢。

  “您把消息賣給我，這壺藥酒分您一半如何？”衛九慕拋出了他的條件，攤主喉頭微微一動，顯然是饞了。

  “一壺藥酒而已……有什麽稀奇的。”攤主轉過臉去，假裝對藥酒沒有興趣。

  衛九慕聳聳肩，道“那您可別後悔。”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他立即聽到攤主的驚呼聲“別喝了！”

  衛九慕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液，故作不解地問“我喝我自己的酒，你急什麽？”

  “我……”攤主一噎，竟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她總不能說他喝得越多，自己分到的就越少吧？

  從來沒見過這種客人，連個加價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地把“原價”吃了一口，太會討價還價了。

  “您可快點想，這壺酒可不夠我喝幾口的。”衛九慕搖晃著微微溫熱的酒葫蘆，葫蘆嘴冒著淡淡的輕煙，帶著一股好聞的藥香飄向攤主。

  攤主被藥酒引得連連吞咽唾液，拳頭握得死緊，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麽一樣。

  鹿羽家秘製藥酒，七界之中有價無市的寶貝，內傷的喝上一口療傷效果遠勝丹藥，沒受傷的喝上一口滋養靈田百骸，哪怕隻是這樣聞上一聞，都能讓舊傷癢癢的像是在長肉芽。

  衛九慕一邊繼續用藥酒引著攤主的饞蟲，一邊上下打量著攤主，看不到臉無法估計她的年齡，但聲音很滄桑像是老婦，身形有些佝僂，一條褲管明顯空蕩許多，加上她一直不住地用手去按一按腿，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攤主身上有難以治愈的舊傷。

  鹿羽家秘製藥酒麵前還能咬牙堅持不說，要麽就是雲蛟的消息被人下了禁製，要麽就是攤主當初被雲蛟傷的不輕，心裏實在是怕了。

  衛九慕心裏盤算著如何讓攤主開口，不自覺就要給自己灌一口藥酒，忽然聽到攤主啞著嗓子說“我要一整壺。”

  衛九慕手上動作一頓，一整壺藥酒……沒問題！

  喻修羽出手極其大方，她可給了衛九慕整整一壇子，一人高的一壇子！

  一酒葫蘆才多少！

  衛九慕故作沉思，歎了口氣說“可以。”

  於是攤主向他伸出手，衛九慕也豪爽地從儲物玉佩裏提出一壺酒來，那葫蘆比他正喝著的這個還略大了一些。

  攤主顫巍巍接過酒葫蘆，急不可待地仰頭喝了一大口，這才對衛九慕說起雲蛟的事情來。

  “世人皆不知雲蛟身在何處，甚至連雲蛟的名字都不曾聽說過。老婦人有幸拜了個厲害的師父，這才聽說了雲蛟。”攤主將酒葫蘆掛在腰間，微微坐直了身子，對衛九慕說“接下來你聽到的，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也不要頻繁讓自己去回憶我說過的話，否則雲蛟會循著你的神魂思緒找過來，吞噬你的記憶，毀壞你的肉身，甚至廢了你的修為。”

  衛九慕微愣，雲蛟居然這麽厲害？還能感應到有誰知道了它的事情，循著微微的一絲思緒找過來傷人？

  這麽凶殘難怪沒有任何記錄了！

  都被雲蛟毀幹淨了呀！

  衛九慕鄭重點頭，對攤主承諾“您放心，我要的不過隻是它的行蹤罷了。”

  攤主也知道衛九慕不會把具體的情況告訴她，於是從懷中掏出一疊紙來，寫下了幾個字，說“雲蛟這個名字沒有記載，可它的另一個名字卻是世人皆知的。”

  衛九慕接過攤主遞過來的紙，展開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雲蛟竟然就是天空之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