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鳳白泠一驚。

  馬車還在路上行走，距離毓秀院還有一段距離，車外，除了順親王府的馬車夫，再無旁人。

  “沒想到，獨孤鶩那樣的人，也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被納蘭湮兒那樣的女人騙得團團轉。”

  歎息之後，女人嘲諷十足道。

  “皇後，你沒死。”

  鳳白泠認出了那聲音。

  那個在鳳白泠麵前身首異處的蕭皇後，竟還活著。

  一瞬間的驚詫後，鳳白泠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發現，皇後的聲音，來自她體內的木之聖印。

  鳳白泠吸收了木之聖印後，木之聖印在她體內一直很躁動。

  隻是鳳白泠借助了水之聖印壓製著它，看水之聖印並不能完全壓製木之聖印。

  畢竟水之聖印形成也沒多久，哪裏比得上“作惡多端”的木之聖印。

  可昨晚她和獨孤鶩滾了床單後，一次性吸入了大量的帝王之氣，木之聖印就安靜了下來。

  “我肉身已毀，還能和你說話，是因為我的一抹意識附在了木之聖印上。你也算是天賦異稟，能覺察到我的意識。我這抹意識，支持不了多久。昨晚，獨孤鶩的氣息太強，我沒敢出現，隻有這時候，我才能和你說上幾句。”

  皇後的聲音裏，並無憤怒，反而多了幾分釋然。

  直到木之聖印離開她，她身死的一瞬，她才解脫了。

  這些年來，她做了這麽壞事，死前，看透了永業帝的絕情，她隻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你無話可說。”

  鳳白泠不待見永業帝，同樣也不喜歡皇後。

  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害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可恨可悲。

  “你若是不想和我一樣，被木之聖印隻配，就幫我兩個忙，放心，不會什麽壞事。”

  皇後慢悠悠說道，撇開立場不同，皇後卻是很佩服鳳白泠。

  昨晚，若不是鳳白泠攪局，獨孤鶩也沒法子那麽輕鬆殺了她。

  鳳白泠啞然，敢情這木之聖印還是個定時炸彈。

  想起皇後所做的種種，看樣子，她最初是利用木之聖印，後來就被木之聖印隻配了。

  鳳白泠很是識時務，默認，表示願意合作！

  “我隻求你兩件事，第一件，幫我鸞宮裏的那些宮人們的屍體收殮了，替我安葬了她們，我連累了她們。”

  皇後輕歎道。

  她了解永業帝，她死後，她的宮人們一定會被誅殺。

  她之死，是她咎由自取。

  那些宮人們卻是對她忠心耿耿，並無過錯。

  “可以。”

  鳳白泠頷首。

  “其二，我為了恢複木之聖印裏的靈氣，吸收了一些村落的作物的生氣，那些村落顆粒無收，十年內都沒法子再種植作物。我在冷宮裏，還藏了一些首飾，你幫我典當了，換成銀兩，贈給那些百姓，也算是替我贖罪了。”

  皇後苦笑道。

  “這個也不難。”

  鳳白泠頷首。

  那些村落的情況，不容樂觀。

  “該交代的，我也都交代了。鳳白泠，你與我一樣，命格特殊，聽我一句，遠離男人。男人隻會讓你痛苦。”

  皇後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警告鳳白泠。

  永業帝和獨孤鶩，是父子。

  這對父子，都會給女人招來不幸和痛苦。

  她已經解脫了。

  可鳳白泠，還在其中沉淪。

  “我還有話要問你。給你木之聖印的人，到底是誰？”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十年前，我才得到了木之聖印和一本書籍，哪本書籍，也在冷宮裏。你切記，不可妄用它們，一旦妄用，就會惹來無妄之災。那人，一定會來找你的。”

  皇後的聲音，越來越縹緲。

  鳳白泠奪了木之聖印，對方早晚會知道。

  那人非常可怕，一定不會放過鳳白泠。

  “方才，你說納蘭湮兒騙了獨孤鶩，又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殺了獨孤鶩的奶娘？”

  鳳白泠追問道。

  “獨孤鶩的奶娘不是我殺的，我的確害死了那些嬪妃，但是他的奶娘，不是我殺的。殺人之人，另有其人。納蘭湮兒……也是個蠢女人。”

  木之聖印上，皇後的意識徹底潰散了。

  “不是她殺的。”

  鳳白泠愕然。

  可惜，已經死無對證了。

  改日還是進宮一趟，先拿到冷宮裏的東西，鳳白泠暗忖。

  車馬已經到了毓秀院。

  “用什麽法子收服五聖印？難道，你得到了木之聖印？”

  南秀夫人的聲音不禁高了八度，說完，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輕咳了兩聲。

  皇後伏誅，木之聖印下落不明。

  這是南秀夫人得到的消息。

  “我哪有那個運氣，我是說假如，萬一我遇到了其他聖印？”

  鳳白泠心虛道。

  當時的情景千鈞一發，沒人看到木之聖印的下落，獨孤鶩怕也是不清不楚，鳳白泠打算裝傻到底。

  “尋常人是沒法子壓製聖印的，除非有比聖印更高一級的力量存在。這樣力量，比五聖印更罕見，隻有大氣運的人才能擁有，世上怕沒有幾個人。當然，你身後的那位前輩高人，也許可以，你可以請教他。”

  聽南秀夫人一說，鳳白泠又喜又憂。

  喜的是，她還真認識那麽個大氣運的，獨孤鶩是也。

  可要壓製木之聖印，那需要大量的帝王之氣，那要和獨孤鶩滾床單。

  眼下木之聖印被暫時壓製了，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作祟。

  她總不能次次都和獨孤鶩滾床單？

  想起滾床單，鳳白泠又想到了另外一件讓她更加頭疼的事來。

  放學後，鳳白泠叫住了歐陽沉沉，把她拉到一旁，嘀咕道。

  “事後藥？？你找那玩意做什麽？你不是大夫嘛，難道連事後藥都不知道？”

  歐陽沉沉一臉的八卦。

  “我知道麝香和藏紅花，可是那些都有很大副作用。我是想問，有沒有其他更溫和的偏方。”

  鳳白泠鬱悶不已，她算是知道，什麽叫做醫者不自醫了。

  那該死的急救箱，居然關鍵時刻掉鏈子。

  早上，她想要從急救箱裏找緊急避孕藥，可前前後後開箱好幾次，就是沒找到緊急避孕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