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婆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似的，瞅了眼鳳白泠。

  “你以為，人人都像是你，能把水之聖印養在體內？”

  鳳白泠無疑是特殊的。

  她能以女子之身承載少主的純陽之氣，還能為少主生下一對孩子，具體是什麽緣由，龍婆也一直沒有弄清楚。

  可毋庸置疑，鳳白泠體內一定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讓水之聖印能夠存在於鳳白泠體內，也是它讓鳳白泠和龍婆能夠交流。

  鳳白泠再次感受到了龍婆的蔑視。

  她甚至覺得，龍婆和獨孤鶩簡直是如出一轍，就連鄙視她的眼神都何其相似。

  “聖印這玩意是有靈性的，它很驕傲，不會輕易臣服與人，你能收服水之聖印，那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有北歧那位攝政王派人封存水之聖印在前，有少主幫你鎮壓在後，你就是左手與認知裏。”

  龍婆可不以為，皇宮裏有人也擁有鳳白泠那樣的大造化。

  聖印和人一樣，也是有年齡和智慧的。

  鳳白泠體內的水之聖印若是剛出生的嬰幼兒，懵懂無知，那皇宮裏的木之聖印那絕對是具備了青少年的智慧，比水之聖印要狡猾的多。

  “這麽一來，我們就沒法子找到木之聖印了。”

  鳳白泠惋惜道。

  “也不盡然。對方用木之聖印養護那些蘭花，蘭花想要開放，就還得使用木之聖印來滋養，隻要耐心等待，對方總會露出馬腳的。”

  龍婆說罷，龍尾又拍了下鳳白泠。

  “十日之後，就是你和少主的大婚之日，看你眉心有血氣湧動，必有血光之災，你放機靈點，要是壞了少主的好日子，我天天晚上來騷擾你。”

  血光之災？

  鳳白泠倏然睜開了眼。

  天已經大亮，雖是睡了一夜，鳳白泠卻覺得渾身酸痛，都怪那龍婆，龍壓床了一晚上。

  鳳白泠隻覺得腰酸背痛，可今日白天要去毓秀院，晚上要去醉仙居，偷懶不得。

  自從拜了南秀夫人為師後，南秀夫人一改早前吊兒郎當散養的模式，這幾日，開始給鳳白泠惡補功課。

  從地理到天文，鳳白泠那一世從未涉及的海量知識她恨不得填鴨式塞進鳳白泠的腦中。

  鳳白泠隻能是卯足了勁學習。

  聽南秀夫人說，這才隻是開始，前麵幾個月是學習文課，到了後麵幾個月，南秀夫人還會帶鳳白泠外出遊學。

  一番梳洗後，春柳就一臉歡喜，走了進來。

  “小姐，風晚剛帶來了一套嫁衣，說是王爺送給你的。奴婢還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嫁衣呢。”

  鳳白泠倒是沒想到，獨孤鶩還真的把“嫁衣”送過來了。

  她有些興致索然，納蘭湮兒的舊嫁衣，她可沒多少興趣。

  奈何春柳情緒高漲，仿佛嫁人的是她自個兒，拉著鳳白泠就往花廳走。

  剛一入花廳，一套嫁衣映入眼簾。

  饒是活了兩輩子的鳳白泠，乍看到這套嫁衣時，也不免眼前一亮。

  紅，滿目的紅妝，仿佛一瞬間，就置身在喜慶的紅色海洋之中。

  用了珍貴無比的紅色瑪瑙鑲嵌而成的鳳冠霞帔，鸞鳥朝凰的紅色蓋頭，錦繡豔紅色的綢緞衣裙，外罩的鈴花衫上繡著的花紋都是龍鳳金紋，就連那對繡鞋也是別致小巧，繡鞋上綴著一對拇指大小的夜明珠。

  “這一套嫁衣樣式別致，溫婉淑雅，顏色也是分外出彩，阿泠膚白，大小高矮看上去也很合適，鶩王有心了。”

  和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鳳白泠不同，東方蓮華這個當娘的，為了女兒的婚事可謂是操碎了心。

  郡主府裏外都已經開始張羅，唯獨嫁衣，一個月時間趕製，根本來不及。

  “納蘭太子妃連鞋都和我差不多大小？”

  鳳白泠拿起一隻繡鞋，撇撇嘴？

  “鳳郡主何出此言？這嫁衣是獨孤夫人留下的。”

  風晚納悶道。

  獨孤夫人？

  東方蓮華和鳳白泠俱是一愣。

  尤其是東方蓮華，在聽到這個稱呼時，她一瞬有些失神，看向嫁衣。

  那是個肆意張揚，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

  她麵若玉盆，眼似春杏，朱唇翠眉，一顰一笑間，都是十足的俊俏。

  人前她優雅大方，人後她肆意嬌媚。

  這套嫁衣，竟是她的。

  “風侍衛，這套嫁衣太貴重了，阿泠穿它不合適。”

  東方蓮華百感交集，婉言拒絕。

  “夫人，你是擔心嫁衣穿過了不吉利？你放心，王爺吩咐了，說這嫁衣，是順親王爺留下來的，獨孤夫人當年親手做的，做了足足一年。她未曾婚嫁，這嫁衣也就沒用上。獨孤夫人離開前，曾經留下話，說嫁衣留給王爺未來的妻子穿。前幾任王妃嫁過來時，都未曾用上，王爺見它大小也合適，才命屬下送來的。還請郡主和公主放心。”

  風晚忙解釋道。

  獨孤鶩的娘竟沒有嫁給順親王？

  鳳白泠一臉困惑。

  東方蓮華正為難著，鳳白泠拿起了嫁衣。

  “還真是大小高矮都與我相差無幾。也罷，偌大一座郡主府我都收了，這嫁衣我也不客氣了。代我謝過王爺。”

  鳳白泠手指劃過嫁衣。

  嫁衣質地柔軟，就如女人柔軟的皮膚，那紅火的顏色足以讓穿上它的人，成為萬眾焦點。

  想要低調嫁個人可真不容易，鳳白泠想到龍婆早前的警告，十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鳳府內，鳳香雪滿臉的喜色。

  “湮兒姐姐，你看看，這嫁衣當真是給我的？”

  她和東方離大婚在即，可最近鳳府的日子不大好過。

  銀子都握在南風夫人手中，鳳香雪終究不是她的女兒，花錢方麵不免束手束腳，嫁衣也隻是臨時找人趕製的。

  哪知道納蘭湮兒這時卻送來了一整套的嫁衣還有首飾。

  “這些都是蕭貴妃賞給你的。貴妃對你，可是惦記的很，這嫁衣是宮裏的匠人連夜趕製出來的，就是公主出嫁，也不過如此。”

  納蘭湮兒瞟了眼嫁衣，她出生太師府，什麽名貴玩意沒見過，蕭貴妃哪裏會那麽好心，不過是想要借鳳香雪來打壓同一日結婚的鳳白泠罷了。

  曾幾何時，她也滿心歡喜想要穿上那一套她期許了許久的嫁衣，嫁給最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