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東西我拿到了，就是……”

  陳保家話沒有說完。

  陳師長立刻伸手：“快給我。”

  “爹，我是擔心……”

  陳保家話仍然沒有說完。

  被陳師長再次打斷了：“你擔心什麽，快給我。”

  “好吧。”

  陳保家隻好一邊拿出小本子。

  一邊把話說完：“我擔心你看完之後不相信。”

  “我怎麽會不相信呢，我肯定會信的。”

  陳師長幾乎也是用搶的姿態。

  他把小本子抓搶過去。

  立刻就在這師部大門口低頭看了起來。

  陳師長的表情。

  和之前陳保家看這小本子的表情一模一樣。

  也先是皺眉頭。

  然後神色振奮愕然什麽的。

  最後。

  他看完了內容。

  整個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陳師長臉色**。

  像喝醉了酒一樣。

  他的嘴微微張了張。

  想要罵人。

  但又罵不出來的樣子。

  “師長，你……”

  旁邊有人見著陳師長神色不對勁，想要開口。

  “別說話，別打擾。”

  陳保家立刻阻止了此人打擾陳師長。

  陳保家當然知道。

  陳師長現在的心情正處於極度複雜之中。

  這小本子上寫的內容。

  陳師長需要時間消化。

  “媽的，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啊……”

  好半晌。

  陳師長終於罵了出來。

  他這個一向儒雅的人。

  此刻也忍不住說了髒話。

  爆了粗口。

  之前。

  陳保家講97師和127師之所以能有驕人戰績。

  多虧了趙麻子。

  陳師長想要知道。

  趙麻子究竟怎麽厲害了。

  他還盼望著趙麻子能給搞了鬼子的軍事禁區和飛機呢。

  現在。

  他知道了趙麻子的厲害。

  但他的內心卻接受不了。

  小鬼子戰力強大。

  兵鋒所向。

  無不披靡。

  但在這個趙麻子麵前。

  他們卻脆弱的像紙一樣。

  仿佛。

  趙麻子收拾的根本不是小鬼子。

  而是一群烏合之眾。

  而他陳師長每次和小鬼子戰鬥。

  那都是咬著牙。

  每一次都全力以赴。

  不敢有半點鬆懈。

  最後仍然輸多贏少。

  可在趙麻子這裏。

  他收拾鬼子卻如此簡單輕鬆。

  次次都是大獲全勝。

  陳師長自然是接受不了。

  而且。

  這趙麻子還沒有讀過什麽書。

  字都不識幾個。

  “爹，我就說你看了之後不會相信……”

  陳保家的話沒有說完。

  陳師長像個瘋子一樣盯著陳保家：“保家，你確定這是從薛禮手上拿回來的戰事細節嗎？”

  “爹，你認識薛叔叔的筆跡的啊。”陳保家委婉說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仗怎麽可能打得如此輕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陳師長激動搖著頭。

  還是接受不了。

  “爹，不瞞你說，我現在都還覺得荒謬呢，我的心裏仍然也無法全部相信呢，但有鐵一樣的事實擺在我們眼前……”陳保家的話沒有說完。

  “什麽事實？”陳師長喝問。

  “南木聯隊和五千二鬼子感染瘟疫的事兒，是趙麻子讓人在封鎖區吳田壩做了瘟疫手腳，讓他們感染上了瘟疫，這是鐵一樣的事實啊。”

  陳保家說道，“趙麻子都不跟南木聯隊正麵對抗，隻是略施小計，南木聯隊就倒下了，還有五千二鬼子，這難道還不能……”

  “我還是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

  陳師長還是連連搖著頭。

  他像一個受到巨大打擊的努力者。

  他這個努力者和鬼子漢奸交戰。

  每次都損失不少。

  而且輸多贏少。

  可這個沒有念過什麽書的趙麻子。

  陳師長感覺跟他一比。

  這差距實在太大太大了。

  此人沒有讀過書都這麽厲害了。

  要是再滿腹經綸的話。

  豈不是能天下無敵了嗎？

  “爹，這個趙麻子如此厲害，眼前他不是要搞鬼子的軍事禁區嗎？”

  陳保家轉移著陳師長的注意力：“他這麽厲害，要是真把鬼子的軍事禁區搞下來了，你不信也沒法……”

  “不可能，這鬼子的軍事禁區我們三個師都拿不下來，他做不到的。”陳師長吼著說。

  “爹，我知道你受到了打擊，但這小本子上，趙麻子做事從來都是拐著彎，我們沒有辦法弄鬼子的軍事禁區，興許他的野路子能行呢。”

  陳保家開解著，“你也應該換個角度思考問題。這個趙麻子能幫著97師和127師打仗，肯定也能幫著我們啊。嫡係軍隊不是從來都瞧不起我們這些雜牌軍嗎？我們雜牌軍不配在正麵戰場上和鬼子廝殺，正麵戰場隻能是他們嫡係軍隊的舞台，憑什麽！咱們同樣也可以做給嫡係軍隊看，讓他們看看，我們雜牌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嫡係軍隊是牛逼，是厲害，但我們拿出比他們更加優秀的成績的時候，就能堵他們的嘴了。”

  “唉！”

  陳師長長歎一口氣。

  不說話了。

  一個唉字。

  道盡陳師長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複雜心情。

  過了好一會兒。

  陳師長重新開口：“保家，你這一次見著趙麻子了嗎？”

  撇開心中受到的打擊。

  趙麻子如此厲害。

  那麽陳師長的心中也是有著期待。

  鬼子的軍事禁區。

  還有他們的機場。

  這些軍事目標若是趙麻子能搞下來任意一個。

  那都是讓人極其振奮的。

  陳師長為什麽說任意搞下來一個。

  那是因為他深深的明白。

  這些軍事目標太難弄了。

  趙麻子是厲害。

  但他不可能全部搞得下來。

  絕對不可能！

  陳師長之所以說若是趙麻子能搞下來任意一個。

  其實這都是帶著自欺欺人的僥幸心理。

  “見著了。”陳保家點著頭。

  “那你有沒有詢問他要怎麽搞軍事禁區？”陳師長問。

  “沒有。”

  陳保家搖著頭，“我當時拿著這細節，急於回來跟你複命啊。”

  “怎麽的，爹，你認為趙麻子對於搞軍事禁區，已經有了想法嗎？”陳保家狐疑著。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陳師長不確定道。

  如果薛禮沒有在小本子上麵誇大趙麻子的能力。

  那麽這個趙麻子恐怕還真有想法。

  但鬼子的軍事禁區實在太難搞了。

  陳師長對於趙麻子仍然還是沒有足夠信心。

  所以。

  他不確定。

  “爹，那我要不要馬上再跑一趟落雪嶺？”陳保家說。

  “電話線拉的怎樣了？”陳師長問。

  “鬼子漢奸戰敗的時候，他們留下了來不及毀掉的電話線路，差不多還需要三天時間能接通。”陳保家說道。

  “那就待電話線接通了，我跟薛禮在電話裏麵溝通吧。”

  陳師長說道，“你來來回回的跑，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爹，你在電話裏麵可不要跟薛叔叔吵起來啊。”陳保家勸說著陳師長。

  “不用你提醒。”陳師長道。

  “那我去休息了。”

  陳保家撤了。

  陳師長拿著小本子回了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