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就在這人手裏的磚頭快要砸在趙二林的腦門上，一雙手鬼魅般出現在這拿磚頭男子的脖子上。

  這雙手用力在磚頭男子脖子上一扭，哢嚓一下就把脖子扭斷了。

  磚頭男子捂著脖子倒下，他的身後赫然站立著猾子。

  “猾子，你他娘的不是睡的像死豬一樣嗎，怎麽突然醒了？”劫而後生的趙二林看著猾子，驚奇不已。

  “哼，我要是真睡的像死豬的話，誰救你！”猾子丟下這句話，便是重新走了回去。

  路過那被趙二林打的腦門滿是血的男子身邊，猾子一腳踢在了此人的喉嚨，同樣傳來了哢嚓的骨裂聲音。

  猾子這才躺在草墊上，閉上眼睛就睡。

  仿佛，剛才的一切，根本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甚至都不介意睡在屍體旁邊。

  “猾子，猾子。”趙二林叫了猾子倆聲，猾子都不出聲，趙二林隻好作罷。

  他看向那還被捆綁著的小姑娘，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她。

  小姑娘被趙二林目光一看，神色立刻緊張的很，畏懼看著趙二林。

  “你別害怕，我不吃人。”趙二林還是走了過去，蹲下來，幫她解開捆綁。

  “哇……”小姑娘嘴裏的布條被拿掉，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猾子傳來爆喝：“不準哭，不然吃了你！”

  小姑娘被猾子這麽一喝，立馬嚇的停住了聲。

  “猾子，你看看，你看看，你把人家嚇著了。”趙二林撇了猾子一眼，這家夥眼睛仍然還是閉著的。

  “你要是不怕她把鬼子或者二鬼子招來，你就讓她繼續哭吧。”猾子說完這句，側了個身，麵朝黑暗，丟給趙二林一句：“要是不想暴露目標，早點把火堆滅了。”

  趙二林一聽也對，連忙把火堆給滅了。

  趙二林滅完火堆，小姑娘自己把衣服穿上了，借著月光，怯生生的看著趙二林。

  小姑娘梳著兩個髒兮兮的小辮子，臉上也髒兮兮的，像隻小花貓，怯生生的小花貓。

  “你叫什麽名兒？”趙二林問。

  “我叫小朵。”小姑娘望著趙二林小聲說。

  “小朵，天亮之後，你就自己回家啊。”趙二林說。

  小朵看著趙二林，不出聲。

  “你看我幹什麽，我讓你天亮之後自己回家，你聽不懂啊？”趙二林重複了一次。

  小朵還是看著趙二林，不出聲。

  “你聽懂聽不懂，我也不管了，反正天亮之後，你愛幹嘛幹嘛去。”趙二林撂下這話，也不管她了。

  這兩具屍體趙二林也懶得管，重新走回了石牆，靠著坐了下來。

  剛才打一架，力氣又耗沒了，可得抓緊時間休息，明天還得折騰呢。

  趙二林剛坐下來，小朵就走了過來，還是怯生生的看著趙二林。

  “你跟過來幹嘛？”趙二林故意一瞪眼。

  小朵不說話，望著趙二林。

  “你是不是害怕那兩具屍體？”趙二林想起了什麽。

  這次，小朵點了點頭。

  “行吧，行吧，你靠過來吧。”趙二林招手讓她過來。

  小朵小心靠了過來，和趙二林依偎在一起，她還真不客氣，閉上眼睛就睡。

  沒多久，小朵就睡著了。

  看著小朵這熟睡的樣子，趙二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強打起精神守夜。

  到了半夜，趙二林踹了猾子一腳：“猾子，時間差不多了，該換我了。”

  “知道了。”猾子出奇的醒了過來。

  趙二林見著猾子醒了，他是真堅持不住了。一秒鍾也不想浪費，立刻閉上了眼睛。

  ……

  “耿大山，你竟然沒死，你真是命大啊。”

  “嗬嗬，運氣好，鬼子的擲彈筒沒炸著我。”耿大山憨憨笑著，“趙二林，你休想甩掉我。”

  “耿大山，我不會甩掉你，我再也不會丟下你。”趙二林發誓的語氣。

  “嗬嗬……”耿大山就看著趙二林笑，一直那麽憨憨的笑。

  ……

  “趙二林，起來了，別他媽睡了。”趙二林的耳邊響起了猾子的聲音，趙二林也感覺屁股被人踢了一腳。

  趙二林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場夢。

  “你夢見耿大山了吧？”猾子一邊遞給趙二林幾個野果，一邊問。

  “嗯，我夢見耿大山了，我夢見他沒有死，他回來了。”趙二林悵然點著頭，然後滿懷希望看著猾子：“猾子，你說耿大山會不會真沒死，他活下來了？”

  “趙二林，你他媽從小鬼子的擲彈筒下給我活下來試試！”猾子瞪了趙二林一眼。

  趙二林就不說話了，拿著野果吃了一顆，酸的不行。

  “猾子，這村子的草根都被挖光了，你哪找來的野果啊？”趙二林驚奇問。

  由於二鬼子征糧征的凶，很多吃不起飯的人，挖野菜挖草根充饑。這種狀況下，野果簡直就是稀罕品。

  “放哨的時候瞎轉悠，運氣好唄。”猾子隨口說道，“你以為我像你啊，放哨的時候就隻知道死坐這裏，也不知道順便巡邏一下找點吃的。”

  “對了，小朵呢？”趙二林問，他醒來沒看見這小姑娘。

  “被我趕了，在那邊呢。”猾子給趙二林一指村口。

  趙二林看過去，小朵果然站在那裏，正怯生生的看著這邊。

  “你趕她幹嘛呀。”趙二林有些不滿。

  “趙二林，你難道看不出來啊，這小東西想要跟咱們走。你也不想想，咱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再帶一個拖油瓶，你以為我是救世主啊。”猾子直接說。

  “這……”趙二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二林兄弟，這事兒你得依我的，不能帶上她。”看著趙二林這猶豫的樣子，猾子認真道，“後麵還有好幾道卡子要過，二鬼子和鬼子的巡邏隊伍隨時可能發現我們。帶上她，隻會拖累我們。”

  “不帶上她，她被小鬼子發現了，一樣活不了啊。”趙二林心情複雜。

  “那也沒辦法了。”猾子搖著頭，道：“昨天咱順勢救了她，已經就不錯了。這個要命的世道，可憐的人那麽多，你總不能見一個救一個，你哪救得過來。”

  “可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反正我不同意帶上她，你要同意的話，你自己帶著她上張莊去吧。”猾子不通融，瞪著趙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