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趙二林見著耿大山眼睛瞪大，立刻一本正經說道，“這裏不光能吃上白米，而且還能吃上麵條和餃子。”

  不管在哪裏，廚房都是一個偷嘴的風水寶地。

  “我不相信。”耿大山搖頭。

  “要不我們來打個賭。”趙二林說。

  耿大山問：“賭什麽？”

  “要是你在這裏能吃上白米和麵條餃子，你就留下。要是吃不上，你跟我走，怎樣？”趙二林說。

  “我不賭。”耿大山搖頭。

  “耿大山，跟著我要吃苦，還要丟命，留在這裏你能吃……”趙二林話沒有說完。

  “如果沒有你，我最終的結果是死在勞工營。我跟著你已經吃上了白麵饅頭，我的心願已了。”耿大山打斷了趙二林，“我說過要報答你，給你當牛做馬，我就要做到。讓我留在這裏吃好的，這不符合我的初衷。”

  “耿大山，你留下來，就是對我的報答了。”趙二林頭疼說。

  說你耿大山傻吧，你他媽在勞工營的時候抱著了我的粗腿，順利脫困。

  說你不傻吧，放著好好的東西不享受，偏偏要跟著我去奔波冒險。

  “不，那不是。”耿大山搖著頭。

  “耿大山，我記得你之前在勞工營說的，你下輩子給我當牛做馬，你不能把下輩子的事兒放在這輩子做了吧。”趙二林真想要踹死這家夥。

  “既然這輩子能做，那就不等下輩子了。”耿大山說。

  “你……”趙二林氣急的很，幹脆閉嘴了。

  媽的，等老子吃飽了，再慢慢想怎麽甩了你。

  夥夫很快把飯端了上來，兩大碗白米飯，一盤土豆絲，一盤豬肉炒大白菜，一個肉丸湯。

  這是劉大勇憑著職務之便特別關照的。

  “這，這，這就是白米嗎？”耿大山看著麵前的白米，他嗅了嗅，饞的不得了。

  這白米飯好像是比白麵饅頭更香一些。

  趙二林懶得搭理耿大山，端起麵前的碗，夾了兩個肉丸進嘴，然後拚命的扒飯。

  在勞工營的日子雖然不長，但對於趙二林來說，已經是地獄了。

  這久違的白米飯對於趙二林來說，就是天堂。

  耿大山見著趙二林吃的很快，他顧不上嗅香味了，立刻也是端著白米飯一頓猛扒。

  “好吃，好吃，這白米飯真的比白麵饅頭好吃。”耿大山扒了幾口白米，幸福的又要掉眼淚了。

  不過，等他吃著豬肉和肉丸的時候，他的眼淚真掉下來了。

  “真沒有想到，原來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白米飯更加好吃的東西。”耿大山哭的稀裏嘩啦的。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餓死的老娘，如果能讓老娘再活著吃上這些東西，那該多好啊。

  “跟著我，吃了上頓沒下頓，也許明天就要被殺頭。留在這裏，你天天都能吃上這些東西，你確定真要跟我走嗎，不留下來嗎？”看著耿大山這涕淚齊流的樣子，趙二林最後詢問他。

  “我能吃上這麽些好東西，我更加知足了，我要跟你走！”耿大山仍然態度不改。

  “媽的，那你就等著丟命吧。”趙二林沒好氣丟下碗，被這家夥氣的吃不下了。

  剩下的飯菜，自然全部被耿大山消滅了。趙二林碗裏的白米，也都被耿大山消滅的幹幹淨淨不說，他還把所有的碗都舔了一遍。

  這碗幹淨的都能透出人影來。

  “這是劉副隊長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那皇協軍士兵跑回來了，遞給趙二林幾個小本子，“劉副隊長另外有公務，不方便來送你。”

  “沒事。”趙二林還擔心那劉大勇來送呢，若是這家夥要親眼看著趙二林離開南河縣的話，那咋整。

  趙二林把幾個小本子仔細看過了，其中兩個小本子是他和耿大山倆人的良民證。

  趙二林南河縣的特殊路條也補辦好了，上麵蓋上了鬼子章。

  這鬼子章效果和特殊證明一樣，趙二林再通行南河縣關卡的時候，不會被抓丁了。

  隻是這特殊路條是臨時路條，隻有三天期限。

  還有這補辦安河縣的特殊路條也有點麻煩，上麵仍然是用的趙三林當證明人。

  這補辦的安河縣特殊路條同樣隻有三天使用期限，趙二林得在這三日之內回到安河縣，找趙三林把他的照片貼上，然後蓋章，如此一來，這補辦的安河縣特別路條才能恢複本來的使用期限。

  至於耿大山的手續，這兩個小本子都是安河縣和南河縣臨時特別通行，期限也隻有三天。

  “能不能讓劉副隊長把我這兩個證件的期限延長一點啊，改為七天行不行？”趙二林湊到這個皇協軍士兵麵前說。

  三天時間對於趙二林來說，實在太倉促了。

  “不能。”皇協軍士兵搖著頭，“皇軍的規定就是這樣的。”

  “那能不能讓劉副隊長把這臨時改為長期？”趙二林腆著個臉。

  “你說呢。”皇協軍士兵翻著白眼。

  “……”趙二林。

  氣氛僵硬了一下，趙二林拿著耿大山的兩個小本子，對皇協軍士兵說道，“這臨時期限不能延長和改為長期，那能不能把期限縮短？”

  縮短了，就能逼迫耿大山這家夥離開自己。

  “不能。”皇協軍士兵搖頭。

  “好，好吧。”趙二林隻好作罷。

  劉大勇辦理的臨時特別通行隻有三天期限，這應該也是逼迫趙二林不要在南河逗留，早點回安河縣。

  他不來送趙二林，說有公務，估計也是故意的。

  “怎麽才給一天的幹糧啊，怎麽也應該給三天啊。”這皇協軍士兵給趙二林和耿大山倆人準備了一天的幹糧，趙二林有些不滿，多給我準備一些不行啊。

  “沒辦法，這是劉副隊長的命令，我也無能為力。”這皇協軍士兵搖著頭。

  “那，那好吧。”趙二林隻好再次作罷，這顯然又是劉大勇迫使他趙二林早點回安河縣。

  趙二林把幹糧包朝著耿大山手上一甩，證件也遞給了他：“耿大山，最後的機會，你現在要是想要留在這裏的話，我就去找劉副隊長。”

  “你也看見了，跟著我，隻能吃這些玩意。而且隻有一天的，吃完了，就要餓肚子了。”趙二林補充說，幹糧不是白麵饅頭，也不是大餅，而是幾個煮熟的番薯和土豆。

  “我跟你走。”耿大山看了看那堆積如山的白麵饅頭，嗅了嗅香味，把唾沫一咽，堅決了表情。

  “行行行，那我們就走吧。”趙二林甩了甩腦袋，努力控製情緒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