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好奇地看了過去，在矮人的權力機構之中，家庭女神的祭司其實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大部分矮人即使再桀驁不馴，也會在老母親‘溫柔’的目光中馴服襲來。

  所以他並不覺得被派來觀察路斯坎這邊的是位看起來級別不高的女祭司有什麽好意外的……她們是壁爐邊的女主人，是矮人家庭的守護者……更擅長使用硬頭錘阻止盜賊，給戰士們增加防禦力BUFFF……雖然也能治療和解毒，但其實治療燒傷的能力更強一點，當然，她們最強的能力其實是幼兒園阿姨。

  維護傳統的矮人文化、將家庭編織在一起、教育和養育年輕矮人、以及維護矮人社會的有序管理是她們的職責……大部分脾氣暴躁又衝動的小矮人都是在蓓倫妮祭司的溫聲細語中成長起來的，所以這些祭司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正式的領導職務，但在每個矮人氏族裏都地位非凡。

  也隻有她才能選擇在什麽時候向其他種族低頭求助……如果不是因為法術瘟疫，蓓倫妮本人才是這些小部族最後的指望。

  那位矮人的‘可敬的母親’經常派遣化身保衛受威脅的矮人氏族，尤其是那些受到超乎他們控製範圍的事件威脅的小氏族。

  希爾側頭想了想，如果這件事真的如威廉所想，全都是塞爾那位大巫妖在背後謀劃的話，那他倒能夠可以理解，為什麽這些亡靈法師會對米拉巴矮人下毒手了。

  正常來說，大部分勢力都不會對這些非人的小種族出手，米拉巴的礦井並不是什麽富礦，又位於世界之脊比較偏僻的一角，所以有水晶龍在身後的米拉巴矮人才能活得那麽舒服。。

  但塞爾不一樣，這個國家的人對非人類種族有著很大的偏見，特別是針對矮人和侏儒，他們經常被冠以種族歧視性質的綽號，並受到暴力挑釁，而且，因為骨架不大，又比人類兒童的骨頭結實, 這兩個種族的屍體是最常被拿來當成製作苦力亡靈的材料的。

  也就是說……矮人的屍骨在塞爾是可以賣錢的。

  反而是精靈, 雖然也受到輕視，但一般是被回避和忌諱……一般都是有足夠的利益誘惑才會產生衝突。

  主要是精靈的勢力畢竟比較強大, 而且無論是什麽樣的精靈，甚至是邪惡陣營的，都會選擇為了自己同胞的屍體被汙染而進行不死不休的戰鬥，所以塞爾人其實很避諱在精靈勢力之中活動。

  就像對付路斯坎的時候, 他們就會注意隱藏自己的存在, 將那些散塔林的喪家之犬當成擋箭牌。

  獸人和半獸人在塞爾卻受到了很好地接受，因為他們通常會在塞爾軍團中擔任執法者和士兵。

  半人馬甚至經常被作為塞爾奴隸種植園的守衛。

  畢竟這是用奴隸屍體就能喂飽的家夥……奴隸骨頭還能用來製作成骷髏。

  然而這樣的塞爾甚至都沒有到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時候……等到死靈派係正式站到前台，班恩成為整個國家的信仰以後，活人的地位就要不如狗了。

  所以希爾非常讚同威廉將塞爾當成不死族下一個目標的想法……他就考慮不到那麽遠, 根本沒想過讓不死族橫跨費倫大陸去南方作戰。

  當然, 也可能是他一直下意識避開托瑞爾世界的重要劇情的關係……塞爾那位薩紮斯坦大巫妖，最愛的就是同時策劃多場陰謀，而且一直試圖完成一項奇特的封神祭典：抓住九個不同陣營的半神或者選民吸取力量登神。

  按理來說……托瑞爾諸神應該不會那麽丟臉，選民到底有多強看看萊拉就知道了……希爾無聊的時候經常觀察這位密斯特拉的選民, 萊拉甚至還不是最強的那兩位之一, 但不是那麽輕易殺死的……當然，戰勝她對於希爾來說還是挺容易，但萊拉身體裏充斥著的強大生命力，讓她真的很難被徹底解決掉。

  不過希爾隻要一想到AO和命運石板, 就覺得薩紮斯坦那偉大的夢想也不見得完不成。

  他慢慢地在露台上踱著步, 但曆史其實在魔網破碎的那一刻就已經改變了。

  希爾不知道威廉沒想到這個不同點……那位法師之神阿祖斯可還沒死。

  神明如果隕落，即使托瑞爾和星界的聯係徹底斷絕也是無法掩蓋的……這一次可沒有陪著密斯特拉一起隕落的倒黴鬼。

  按照原來的時間線, 這位倒黴的白胡子老頭, 在魔網破碎的那一瞬間直接被彈出了托瑞爾，崩進了巴托地獄……然後被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殺死了。

  但這次提前發生的謀殺，卻讓他脫離了這個悲慘的命運……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和密斯特拉之間積攢的怨恨沒到那麽高, 讓那位女神死前沒想起來詛咒他？

  也是因為這個結局才讓希爾心裏清楚：AO的確隻是隨手而為，並不是真的想要讓托瑞爾神明更新換代, 他的所作所為還是為了托瑞爾未來更好……當然這個好有點讓人無法理解。

  但AO的確一直觀察著其他的世界, 經常試圖在托瑞爾學一下別人的優點, 然後再水土不服產生變異……但就像很多人感覺的，他反而對希瑞克和班恩這樣的搞事派挺欣賞……畢竟又給他改造世界的機會了。

  希爾可不在乎托瑞爾會被這個疑似混沌之神的家夥搞成什麽樣, 他隻是慶幸於這個結果：發生的這些事並不會在不同的時間變成同樣的結果……說實話，這才是希爾這段時間表現得很輕鬆的原因, 至少AO隻是喜歡搞事, 而不是那種凡事都要掌控在爪心的控製狂。

  希爾輕輕呼了口氣, 所以自打世界重組以後，他才沒那麽嚴格要求自己少管閑事，有些事也敢輕微地插下手了。

  否則在發現艾德娜出現在路斯坎的第一時間，希爾都會抓狂的想法子把她送走。

  但現在的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從各個換防小屋衝出來，召喚出坐騎直接奔向東麵冰城的不死族，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看來威廉已經和米拉巴矮人談好了合作的盟約。

  矮人是非常頑固而且思維很怪的種族……即使威廉很想和他們合作，但絕對不能自己去提出來……那樣的話, 即使是救了他們的命，矮人也不會感激你, 隻會覺得你別有所圖。

  所以明明精靈神係和矮人神係之間關係還算友好，但他們的信徒可沒那麽和睦。

  高傲的精靈哪受得了那種羞辱。

  當然這就造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麵，明明矮人的危機那麽明顯, 但即使是附近的鄰居也不會在他們求救之前主動幫忙。

  別看不死族前麵就去了那麽多，但實際上隻會待在一邊看，沒有威廉的命令根本不會出手, 頂多把那些往路斯坎方向跑的半獸人幹掉。

  夜色又慢慢升起，蘇倫的光輝伴著路斯坎上空升起的各色焰火升騰起別樣的風光。

  希爾慢慢地欣賞著美麗的夜色，雖然這燦爛的煙花其實意味著另外一邊的戰爭正式開打。

  米拉巴那點事情根本不值得不死族花費多少力氣……能夠使用法術的不死族可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地下通道。

  他們有足夠的土係法師可以將這些通道直接打開。

  所以在曙光出現的那一刻，不死族就伴隨著晨光踏上了回到路斯坎的道路，其實就是結冰的米拉爾河。

  希爾轉頭看向世界之脊，半獸人已經開始撤離了。

  留守路斯坎的不死族，又開始燃燒起了漫天的大火去燒毀那些殘屍……活下去的半獸人已經知道了不死族的習慣，在離開之前偷偷地切了不少肉走。

  他們這一次，在路斯坎丟下了幾百萬條命，老弱病殘都已經消耗殆盡，吃的雖然沒搶到更好的，但每個半獸人手裏都已經存夠了足夠活命的肉，某些家夥手裏更可能存到了足夠養活一個雌性，讓她為自己生幾個崽子的存糧。

  雖然這樣的生活讓人類和精靈都覺得惡心，但這就是他們幾千年以來的生活模式。

  如果不是為了配合那些亡靈法師，他們早就回山巔之上的據點去了，可惜，那些隻知道說大話的亡靈毫無用處，讓部落多消耗了不少勇士。

  很多半獸人祭司都覺得後悔，亡靈法師和白龍隻能二選一的情況下，他們怎麽會蠢到選擇這些沒用的家夥！

  就不該因為那些白龍老是抓落單的半獸人當食物就試圖威脅他們！

  以後還是試著和白龍和解吧……

  滿是幽怨的半獸人祭司們，頹喪地帶著手下離去了……他們應該慶幸自己走得早。

  否則就要和希爾一樣滿臉茫然，不知今時是何世……

  艾爾維婭圖萊絲突然落到了城牆之外，給正陪著‘老年散打王’她們散步的艾德娜送上了一束粉色的花枝：鈴鐺一樣的花朵重重疊疊，上麵點綴著漂亮的斑點與花紋。

  小姑娘完全沒有害怕，直接興奮地收下了那束花，她抬著頭看著白龍女王：“美麗的白龍女士，我該怎麽稱呼您？我能為你做什麽？”

  艾爾維婭圖萊絲將脖子伸長，翅膀輕輕張開，露出了自己最美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