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剛喝完，喝點茶水就行了。“王猛急忙攔阻，雖然他沒把楊鬆林當市委書記，也沒把他當外人，但，他確實吃不下去了。

  ”泡一壺大紅袍！“楊鬆林也不客氣，知道王猛這貨在他這裏不會假惺惺的。

  楊樹林的妻子趕緊去泡茶。

  ”你小子還真是個當官的料，在青龍縣幹的真是不錯！這才幾個月？你就大展身手，徹底改變了青龍縣治安麵貌，連我都大出意外，十分震驚啊！就是我去青龍縣坐鎮，也沒你做的好！“楊鬆林欣賞地看著王猛，稱讚道。

  ”嘿嘿！小意思!你在市委書記位置做了好幾年了吧？要是我，早就高升了。“王猛得瑟道。

  楊鬆林樂了：”你確實天賦異稟，要是再低調穩重些，你會更有前途。“

  ”嘿嘿，我高調慣了，這我還lou著火呢，憋得手還刺癢呢。“王猛嘿嘿笑著說道。

  ”嗬嗬，你小子你是打打殺殺習慣了。仕途鍛煉人，你慢慢就沉澱下來了。“楊鬆林笑著說道。

  “茶泡好了。王猛？喝茶！”這時，楊鬆林的妻子把茶具端了過來。

  “謝謝嬸子？”王猛趕緊站起來接過茶具，放在茶幾上。

  “不客氣！你們坐，我回屋了，有事情知會一聲就行。”楊鬆林的妻子很懂得規矩。微笑說道。

  “您休息吧，嬸子，坐一會我就走了。”王猛說道。

  “平時也沒睡這麽早，你們聊吧！”楊鬆林妻子說著，轉身回裏屋啦。

  “小子？現在嘴咋這麽甜啦？以前你可沒這麽禮貌。”楊鬆林好笑地看著王猛說道。

  “老楊啊？人一旦當了官，這素質不由自主地馬上就提升上來了。”王猛說道。

  老楊？楊鬆林臉蛋直抽搐，這貨真是不禁誇。

  “開春，市委打算把李來順調走，你有什麽想法。”楊鬆林忽然認真地看著王猛說道。

  王猛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楊鬆林是要提拔自己。李來順不調走，自己就甭想高升，除非調離公安部門或是外調。

  “我服從組織安排。”王猛眉開眼笑地說道。

  “你個小狐狸！跟我說話也打官腔？”楊鬆林笑著罵道。

  “我說的是實話，要是問我意見，我想當縣委書記，公安工作對我已經沒有挑戰性。”王猛倒是直言不諱。

  楊鬆林點頭，他不覺得王猛狂妄，因為王猛在青龍縣公安局將近百積案全部偵破，這就說明了能力。

  “李成雖然跟了我很多年，但工作經驗不足。在青龍縣的這段時間，表現很一般。你離他近，你覺得他哪些地方做的不好？”楊鬆林忽然話鋒一轉，看著王猛說道。

  王猛沒說話，認真地看了看楊鬆林，讓他去評價楊鬆林曾經的秘書？王猛可不會隨意張口，這可關乎著李成的前途。他和李成可沒仇怨，而且私交還不錯。

  見王猛沉默，楊鬆林明白了。

  楊鬆林點指王猛，笑道：“你小子，進仕途好的沒學，不良的倒是學了不少去。李成是我秘書，隻要他沒大錯，我不但不處理他，還會幫助他。隻是，這幫助也得知道他的缺點和不足不是？秘書和縣長不同，他在我身邊很多年，我雖然對他很了解，但畢竟，他在下邊的工作，我不清楚。”

  “嘿嘿！你要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和李成可是哥們，我可不能毀了他。”王猛笑了。

  “你實話實說，我好對症下藥，扶他一程，也算是對他這些年來跟著我辛苦的回報。”楊鬆林很真誠地說道。

  “你還不錯，李成有你這個領導，是他的幸運。”王猛感慨道。

  “你誇我，我很高興，從你嘴裏誇一個人，不容易。”楊鬆林咧嘴笑了。

  “你確實不錯，瘋子認可的人，準沒錯，當初我和你接觸，源於瘋子，後來品品，你確實還不錯。”王猛實話實說。

  “哈哈哈，得到你的賞識，我還真覺得榮幸。哈哈哈，你就別捧我了，說說李成吧？”楊鬆林大笑。

  “李成，不錯，穩重，顧全大局，一身正氣。心裏麵也裝著群眾，也裝著國家，也兢兢業業本職工作，也想幹出點名堂來。隻是，我覺得他當秘書當久了，有些太文弱了，不果斷，沒有衝勁，思想有些保守，總想著四平八穩，沒有敢想敢做的創新意識和膽魄！”王猛很忠懇地評價道。

  楊鬆林驚訝地看著王猛，說道：“行啊？小子？你這才和他接觸了多久，就看人看得這麽透徹？李成確實是這樣的人。哎！這也不怪他，怪我。做秘書就來不得毛毛躁躁，有棱有角。是我磨平了他的棱角，要是我早把他放下去，他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可是，我覺得用他很順手，也有感情，就沒舍得換。說實話，你要是不去青龍縣，我還想不到要放他下去，就怕他吃虧！”楊鬆林沒撒謊，也很實際地說道。

  “當秘書也有好處，起碼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也熟悉官場規則，甚至籠絡人心之道。但什麽事情都有局限性和片麵性。他適合做黨委書記，管理幹部，定大方向大方針，但是讓他親自去操作，去搞經濟和城市建設，他就力不從心了。”王猛說道。

  “說得好！你小子是個人才，我真想把你放到我身邊來。”楊鬆林眼睛大亮地看著王猛，發自內心的佩服。在他看來，李成沒法和王猛比。王猛剛進仕途，就表現如斯，眼光過人，智慧超群，以後絕對比李成走得遠。

  “嗬嗬，你下邊缺副市長和副書記、廳長之類的不？有空位，你就把我弄過來，我不挑食！”王猛笑嘻嘻地說道。

  “你不挑食？我挑！你以為政府是我家的?”楊鬆林氣樂了。

  “嘿嘿！開個玩笑。”王猛確實是在開玩笑，副科級直接跳級到副廳，絕對不可能。

  “老河鄉一二把手位置空缺，你有什麽想法？”楊鬆林忽然問道。

  王猛眼前一亮：“那還有啥想法？都給我，都給我。我正好要黨政一肩挑，練練手呢。要不，到了雪山地區，我都不知道從哪下手。”

  楊鬆林聞言眼皮都是一跳，服了，這貨還真不客氣，還真以為他把楊樹林這個市委書記一手遮天呢。

  “實不相瞞，李成早上來過，他希望我把你調過去，輔佐他。”楊鬆林說道。

  “這小子是要學李來順啊！”王猛多聰明啊。

  “嗬嗬，哎！你小子就是寶貝，誰不想要？本來，我也想著把你倆放在一個班子裏的，也好讓你學學他的穩重性，磨一下你的棱角，免得吃虧。現在看來，他還得向你多學習啊！”楊鬆林苦笑著感慨道。

  “互相學習！互相學習嘛！他有他的長處，我有我的短處，取長補短，這樣才能健康成長。我和李成很合得來，又熟悉，在一起工作，必定默契合手，工作效率一定很高。”王猛說道。

  “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年後開常委會時，就把這事定下來。”楊鬆林一臉放心的神色。

  “就一個小破鄉長，還用市裏開會研究？”王猛很驚奇，縣裏無權任命鄉長嗎?

  “不懂了不是？你上任也隻是代理，不是正式。縣委有提名的權利，市委有審核的義務，但最終的決定權取決於同級人民代表大會的人民代表的選舉。從根本上說，黨，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黨管幹部是基本原則，人大是人民的權力機關，由人民選舉產生，這是對人民負責。同級人大要在同級黨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兩者是統一的，不是相互矛盾的個體。但是黨委和人大卻有各自的職責和任務。”楊鬆林耐心地解釋道。

  “還有這麽多說道？”王猛此時才明白一個鄉鎮一二把手的任命的程序。

  “不但是一二把手領導職務的任命是如此，即使是街道辦事處人員的任命也是要公示的，人民群眾沒有否認，你才能就任。否則，免談！”楊鬆林說道。

  王猛徹底明白了。

  兩人又談了一個多小時，王猛才告辭離開。

  楊夫人也出來相送。

  兩口子一直看著王猛駕車離去，才回去。

  初二一早，王猛去看望了曹曉燕父母，帶了不少東西。曹曉燕的父母已經接受了王猛，很熱情，王猛帶來的禮物也收了。

  王猛再次要求二老去北海居住，二老依舊不同意。

  王猛也沒辦法。

  王猛去曹家墓地祭奠了曹曉燕。

  陪了曹曉燕父母一晚，第二天一早，王猛急匆匆趕回北海市裏，又急匆匆地帶著範琳琳和李菲菲，三人抱著三個孩子急赴機場，飛往京城。

  趙蓓蓓懷孕不便，沒有跟隨。

  範兵兵口無遮攔，王猛沒敢帶她，怕她亂說，小丫頭很生氣。

  初三到首長家團聚，這是王猛和首長夫人的約定，所以，王猛顯得很急迫。

  首長夫人可是王猛的幹媽，那感情絕對不一般。

  初三晚上，王猛到了京城。

  見到兩個親孫子和王東方，首長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對王猛都冷淡了，眼睛裏隻有孫子了。

  首長看著王猛和李菲菲，卻暗中直蹙眉，心裏苦笑之餘，暗怪王猛，這作風咋就不能檢點呢？這又多出來一個媳婦兒。這要是讓人民知道了，那還了得？王猛以後還怎麽在仕途上發展？隻是，他知道，王猛這貨還不止眼前這兩個媳婦呢。

  首長是真心的很無奈。

  人老了，親情更重。

  首長夫人稀罕著三個孩子，卻又惦記著沒生的趙蓓蓓的孩子，還有凱莉家的摩根王。

  王猛本打算住一宿就走的，無奈首長夫人不讓，隻好又在首長家家多待了一天。

  初五吃了餃子，首長夫人才放行。

  這段時間，王猛和首長進行了深入的談話。

  這次，因為王猛已經進入仕途，首長的話題不再隱晦，直截了當，王猛受益匪淺。

  王猛提出要去雪山地區。首長說不急，北海，王猛有人脈，正適合王猛鍛煉，多學習經驗。等有了經驗，再去人生地不熟的雪山地區工作，這對王猛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一直惦記著想去雪山地區大展宏圖的王猛，此時也深以為然。

  王猛離開京城返回北海，在家住了一宿，初六一早，又急匆匆地帶著金絲猴去了青龍縣，王猛本想讓山貓在家和範琳琳他們多呆兩天，可山貓不放心王猛的起居，激勵人也不放心，山貓也跟著來了。

  李成是初五來的，他初五值班。

  王猛一到青龍縣就被李成叫去了縣政府。

  “王猛啊？老河鄉鄉黨委書記和鄉長空缺，你想不想接任啊？”一見麵，兩人客套了幾句，李成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王猛知道李成和楊書記已經有了打算，這也正和王猛的心意。

  “當然同意了，就怕幹不上，這事又不是你說了算！”王猛裝傻。

  見王猛同意，李成很高興，這才道出實情：“過年期間，我和楊書記碰過麵了。我提議你出任老河鄉黨政一肩挑。說實話，我是幫你，也是在幫我。我想你幫我，別人，我信不著，他們也可沒你這能耐！”李超倒是很坦誠。

  “邵治會同意？”王猛問道。

  “他即使不同意，在縣常委會上，也是少數服從多數，他也否不了。再說他也不敢不同意。”李超無所謂地說道。

  王猛吃驚地看著李成，驚訝道：“行啊，哥們？這麽快就搞定那些縣常委了？”

  “什麽叫搞定？我這是團結。”李超白了王猛一眼，一臉的得意。

  “對！團結！哈哈。對了，縣裏不是還缺一個縣委副書記嗎？我想當副書記！”王猛轉著眼珠說道。

  “哎呀我去？你可真敢想！兄弟呀？你可別嚇我？”李超大吃一驚。看瘋子似的看著王猛。

  “哈哈哈!逗你玩呢！”王猛哈哈大笑。

  “嚇我一跳！”李超直擦腦門上的冷汗。

  “這件事，你安排吧！我沒意見。”王猛收齊了玩世不恭，認真地說道。

  “好！這段時間，你沒事就常往老河鄉跑跑，先熟悉熟悉！”李成點點頭，也很認真地看著王猛說道。

  “我明白！”王猛點點頭。他知道，李成是讓他下去和老河鄉的老百姓打好關係，這樣才不會在向社會公示任命時，出現差錯，也對以後的工作有好處。

  因為王猛是在值班期間，王猛坐了一會兒就趕緊回去了。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到了飯口，王猛就直接去了食堂。

  因為還沒過完年，門衛值班的是個年輕幹警。

  公安局為了表現出對下邊職員的關愛，而把兩個門衛放假七天。這也是一種上級對下級，編內對編外，一視同仁的體現。至於是不是做做樣子，那就隻有領導心裏自己知道了。

  “小郭啊？沒吃飯吧？我給你帶回來？”王猛看到值班的小郭，問道。

  “謝謝王局，我讓小周吃完，給我帶回來啦。”小郭是後勤民警，此時受寵若驚地從門衛室裏的椅子上跳了起來。

  “嗬嗬，那好！”王猛揮揮手，走了。

  小郭望著王猛的背影發呆，心說，王局還真是好啊！

  公安局放假不像其他行政部門，基本上隻留下零星的幾個值班人員。公安係統春節期間，值班人員不必平時少，即使是放假輪休的，也隨時在待命，以防突發狀況。

  春節期間，公安局的食堂照樣開火，而且是一日三餐，還有夜餐比平時多了三餐。

  這還是在王猛的提議下這麽做的，往年，不開火，幹警自己解決。

  王猛是出自對幹警們的關心，進行的人性化改革。大過年的，人家都團團圓圓，吃好吃的，喝好喝的。而幹警們因為飯店也大都放假了，沒處買食物，值班幹警們卻隻能吃方便麵對付，這他太傷幹警們的心了。

  王猛走進食堂，幹警們都恭敬地的向王猛打招呼，他們是從心底感激王猛，多少年了，每年春節值班，幹警們都愁眉苦臉，十分不願，不是怕辛苦，而是因為吃不飽飯，就是方便麵都得自己花錢買。離得近的，家屬會給送飯，遠的想帶飯都無可能，因為沒有熱飯的地方。

  王猛沒有官架子，跟幹警們嘻嘻哈哈，邊吃邊聊，很融洽。

  “放假期間，沒有什麽大案發生吧？”王猛與在座的治安大隊大隊長謝鵬飛交談。

  “沒有大案，就是幾起賭博和酒後鬧事案件。已經處理完畢了。”謝鵬飛恭敬的答道。

  “今年是我在青龍縣從警七年多一來，治安案件最少，刑事案件一件沒有，平平安安的一年。這都多虧了王局了，要是往年，想坐下來吃口熱乎飯都很少。”崔良棟也在值班，這家夥每年值班就躲，今年卻很積極。而且從初一到現在一天也沒休息。

  王猛清楚崔良棟的行為目的，不過，崔良棟能從以前的逃避到現在的主動，無論出於什麽目的，都算是進步了。

  “是啊！”

  “今年過年最消停。”

  “那還不都是王局的功勞。”

  “有王局坐鎮，沒人敢搗亂。”

  “......”

  食堂裏的幹警們也紛紛發出感慨。

  “嗬嗬。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沒有大家的辛苦工作，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功勞人人有份。”王猛笑著說道。

  王猛雖然隻是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幹警們眉開眼笑。

  有時候，他們不要物質獎勵，一句口頭表揚，他們就知足了，覺得自己的辛苦，值。

  “咱們這兒沒問題，聽說咱們的鄰居，金豐縣在初三晚上發生了三起凶殺案，嫌疑人分批次劫持了三輛出租車，死了五個人，死者是一對坐車的小夫妻，三個出租車司機。初四，金豐縣還發生了一起聚眾賭博，警察抓賭，賭徒襲警案件。我一個哥們是金豐縣公安局的，他和我說的。”一名警員說道。

  “看來，王局一來，犯罪者都跑到別的縣去了。哈哈哈！”謝鵬飛哈哈大笑。

  很多人都跟著笑了。

  王猛沒笑。

  崔良棟想笑，見王猛沒笑，他趕緊把都出了嗓子眼的笑聲給憋了回去，結果咯嘍一聲，嗆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