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荒山夜雨
作者:愛喝耗子尾汁      更新:2021-04-22 02:14      字數:2304
  雲豪辭別了眾乞丐離開了破廟,走過長街的盡頭。

  烏雲更深了,但卻似假陰天一般不見半點雨滴。

  初秋的天候有點清涼,但悶起來還是讓人感到十分的不暢快。

  雲豪擔心下雨,想快些出城。結果,在城門口遇到了一列迎親的歡沁隊伍和一列喜喪隊伍衝撞到了一起。

  雙方互不相讓,將城門都堵了個嚴嚴實實。

  好不容易才出來城,雲豪這個江湖小蝦米漫無目的的在田間地裏走著,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究竟該去哪兒。

  阡陌縱橫交匯,沃野千裏卻有土無人。

  如此衰敗的荒景讓雲豪臉色很難看,不過更難看的還是天色。

  天陰的可怕,他睜大眼睛仰望著天,擔憂:天沉的這樣厲害,黑雲壓頂的,看來待會兒可以舒舒服服地洗個澡啦!

  這樣的烏雲,積攢的雨水隻怕不是洗澡那麽簡單。

  果然,正當他走到毫無遮蔽的況且的時候,遠處陰險地飄來了一朵胖乎乎的大烏雲,似乎憋了許久隱不住了一般,頃刻間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雲豪被澆得慌的一批。

  “我了個大草,”雲豪破口大罵:“這老天爺真特麽會找時候撒尿!”

  “不僅撒尿,還放屁呢!”他聽著雷聲嗔道:“這年頭,地無好地,天無好天,人更沒有好人。”

  他撒丫子開始狂撩,一路跑到了山腳下,這才發現了一座山洞。

  若是在往常,黑咕隆咚的山洞肯定會讓雲豪逡巡一陣,如今也管不了許多了迅速地鑽了進去。

  一進去才發現,敢情山洞裏還點著篝火,圍坐著一圈正在交談著的人。

  “哎呦,這小孩子大雨天的也往外麵跑,快過來烤烤火。”

  一個中年人盛情地邀請說道。

  雲豪嘿嘿一笑,趕緊跑到火堆旁脫下外衣抖了抖,然後笑嘻嘻地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保定城的西山,叫日薄山。”

  雲豪笑道:“哦,好名字,真吉利。”

  外麵雨越下越大,雲豪就聽身後一個人說:“哎呀,今天好大的雨啊!看來今年的秋菜是不用愁啦!”

  一位穿的破衣爛衫的老漢撇嘴說:“現如今老百姓誰愁的是老天不下雨啊?愁的都是官府的苛捐雜稅。”

  那人眉宇間立刻出現一絲恐懼,訕訕說道:“爺們兒,如今的世道話可別亂說,特別是在這兒都城裏。”

  窮老漢冷哼了一聲,確實不再說了。

  那人衝著諸位一抱拳,笑道:“各位都是來避雨的吧?哎呦,柴捕頭,你怎麽在這兒啊?”

  洞裏靠著一個禁裝的黑衣漢子,正在眯縫著眼打瞌睡,一聽有人喊他才豁地睜開了牛眼,驚訝道:“哎呦,王教頭,你怎麽也來了?”

  敢情那人還是吃官飯的。

  適才的老漢偷著撇了撇嘴。

  雲豪打量了一下王教頭,發現他身材確實魁偉落落,隻是長得挺醜。

  王教頭笑道:“帶著女兒陪老婆回了趟娘家,碰巧趕上大雨了。”

  “哎呦,”柴捕頭眼睛一亮:“我是聽說你有個女兒,長得好看嗎?讓我瞧瞧。”

  王教頭道:“在外麵的馬車裏呢!”

  正說著,一個夫人帶著一位十幾歲的及笄少女走了進來。

  那夫人便是王夫人。她生得也是虎背熊腰,一張大餅子臉,滿臉絡腮麻子。

  雲豪和狗九不禁猝然,相視對望一眼。

  這樣的女人都能嫁得出去,家裏一定很有錢。

  然而,跟著她的少女出出落得水靈靈的,雪膚嫩滑,似吹彈可破,一雙眉眼也很是標誌。

  王夫人衝大家笑道:“這怪冷的深秋,又下了這樣一場大雨。女兒啊,把馬車裏的銀耳取出來,給諸位泡壺銀耳茶。”

  洞內眾人見她這般客氣,紛紛笑著道謝。

  少女點頭,回到馬車裏取出茶壺和銀耳,又接了雨水放在火堆上煮起來。

  柴捕頭詫異地問王教頭:“這是你家的女兒?”

  王教頭指著雋美清秀的少女說道:“正是。”

  柴捕頭咧嘴道:“我信你個鬼!你們兩口子長得這麽難看,生的女兒怎可能這樣漂亮?”

  王教頭道:“我隻說他是我的女兒,又沒說是親生的。她是我們夫婦領養的。”

  柴捕頭點頭道:“我就說嘛!你們夫妻倆的長相怎麽可能生出這樣標誌利落的姑娘,除非……嘿嘿,領養的就好,恭喜,恭喜啊!”

  王教頭沒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回敬寒暄道:“同喜,同喜。”

  誰知,柴捕頭卻一臉正色道:“我媳婦可是正經人啊!”

  對麵的王夫人就知道他是在編排自己,對女兒道:“待會兒把他的那碗銀耳茶換成木耳。”

  “是。”

  王教頭問柴捕頭道:“我說柴大捕頭,你怎麽也出城來這偏僻的地方啦?”

  柴捕頭扯了扯胳膊上的手銬子,說道:“這不,出公差抓了個賊犯。”

  他身旁是一個臊眉耷眼的黑衣人,因為被抓了顯得非常鬱悶。

  “這人可了不得,那可是貫穿九省的大飛賊,人稱飛天盜鼠華雲狗。”柴捕頭道:“京城裏的達官貴人,邊疆的軍營大寨他都光顧過。相比其他的賊,人家可特殊多啦!不僅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甚至連金子都不偷。”

  王夫人皺眉,趕緊護住女兒:“不偷金子,那就是淫賊唄?”

  華雲狗不屑地輕嗤了一聲。

  柴捕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幾百兩的金銀那麽沉,他背著還怎麽施展輕身功夫?怎麽會偷?”

  洞外的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暴雨仍傾盆如豆,絲毫不見衰減之態。

  洞裏眾人邊喝銀耳茶邊聊天,就見一個被澆得像落湯雞的黃杉男子走了進來。

  他步伐沉重,目光警敏,懷裏緊緊抱著一支長條木盒。雖然身上便是雨漬,通體濕透,卻並未選在來到火堆旁烤火,而是陰潮的洞穴牆壁落寞地坐了下來。

  其他人都覺得這人行為怪異,深感意外,但也沒人搭理他。

  聊天還在繼續,柴捕頭跟著說道:“這位偷的可是皇宮裏的寶貝啊!”

  華雲狗得意說道:“那又如何?”

  柴捕頭說難道:“你不但偷的是皇宮,而且還是我北燕國贈送給祆陀教的禮物!”

  祆陀教的禮物!

  雲豪心頭一凜!

  祆陀教不正是公主派自己去西域打聽的地方嗎?怎麽跟北燕還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