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噗嗤一笑，目光幽幽閃爍地端詳著衛寒林如雪如玉的麵龐，卻覺得這個男人越看越覺得恍惚。

  真沒想到，能治女子不孕症的竟是個清流絕倫的美男子？

  肖貴妃問道：“衛寒林，本宮問你，你是如何讓李四老婆懷孕的？”

  衛寒林驀感尷尬，淡淡說道：“回娘娘，李四老婆懷孕確乎與我無關。我隻是為她配了一副藥而已。”

  肖貴妃抿嘴一笑，臉上有些飄紅，說道：“是本宮的話有問題了。即是如此，衛名醫可否也給本宮開副藥？”

  衛寒林聽罷搖了搖頭。

  肖貴妃莞爾一笑，說道：“本宮有的是錢給你。”

  衛寒林仍搖頭，說道：“實不相瞞，衛寒林可以用祖傳的迷藥治療天下所有患了不孕之症的女人，唯獨不包括您。”

  肖貴妃臉色一沉，抿緊著嘴，慍聲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衛寒林不卑不亢地回答說道：“其實衛謀的真實身份並非大夫，而是受太史國主之托特來北燕解決他國遭受圍城之苦的說客。”

  肖貴妃目光陰翳，思量了一下說：“即便如此，那是軍國大事，與我一介後妃也無關啊！北燕攻打太史國衛先生又為何氣要惱於我？”

  衛寒林恭謹道：“娘娘所言極是，但衛寒林所用的計策正與肖娘娘您有關。”

  他說著將適才魏知了畫的畫取了出來，張鋪到肖貴妃麵前，說道：“這個女人美嗎？”

  肖貴妃掃了一眼，心悅誠服道：“可謂美若天仙。”

  衛寒林跟著問道：“那麽，比娘娘您又如何呢？”

  肖貴妃眉間緊蹙，心中不停地翻卷著浪潮，目中微微染起一抹怒色。最後，她沉了口氣，說道：“這……本宮自歎弗如。”

  衛寒林跟進說道：“娘娘很誠實。我現在要說的就是，如果我告訴娘娘這個女人將會成為北燕陛下的新寵，你會不會害怕？”

  肖貴妃突然露出驚容，問道：“什麽？這女人是誰？”

  “此女子名字平庸以及，不足掛齒。但她的美豔卻是當世無雙。”衛寒林搖著頭，眸色清寒，他推測說道：“如果太史國用她來換取北燕退兵，陛下是否會同意呢？我想他肯定會，因為這種辦法過去漢地的中原人也曾經用過。當年漢高祖被圍在白登山，便是采納了陳平的這個攻心之計。南國女子溫婉多情，婀娜貌美，極是討粗獷的北地男子喜愛。但她若來了，娘娘的苦日子便也來了。”

  肖貴妃咬著嘴唇，目露陰鷙地問道：“衛寒林，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衛寒林卻目光平靜，然而其中卻尖銳得似要睥睨進人心靈中一般。

  “娘娘如果不想讓她來的話，隻要答應衛謀一件事情即可。到時，不僅此女子不會登堂入閣，衛寒林還會為娘娘精心配製秘藥，以解娘娘無子之痛。”

  無子之痛！

  這可是肖貴妃的死穴，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年老色衰之後會因為沒有子嗣而被陛下冷落。

  當下，肖貴妃沉吟了片刻，問道：“什麽事情？”

  衛寒林說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隻要娘娘能夠幫在下偷看一下北燕糧草的所經過的路徑和時間即可。”

  肖貴妃冷冷地說道：“沒了糧草補給，北燕就敗了不是？”

  衛寒林頷首說道：“我隻求北燕撤軍，緩解太史國被圍困之難。”

  肖貴妃麵帶難色，沉思片刻才說道：“我不過是一介後宮嬪妃，哪來兒的手段幫你窺得運糧的路徑和時間？”

  衛寒林說道：“正是因為娘娘後宮的身份也才不會被陛下起疑，更容易得手。”

  肖貴妃明白，無論是自己無嗣還是將要來的這位美人踏足進燕庭，都是自己的切膚之痛。她對衛寒林忽怒而視，卻見他纖秀清雋的臉溫柔平靜，隱約間露出一抹奇異的神色。

  肖貴妃終於沉歎了一聲，聲音離怨地輕喟著說道：“好吧，本宮願意為此冒一次險。”

  衛寒林垂首而立，行禮如儀地將她送了出去。

  數日後，謝漢卿和馬有才已經買全好了去梁國所需的用品。因為燕京繁庶，這些東西並不難籌措。這些天，衛寒林隻是不停地輕啜著濃茶，麵帶憂色，一言不發。

  對於他而言，肖貴妃能否窺到糧草運送地圖將事關此事成敗。當然，他對此把握很大。因為當年墨子蘇已經建立了遍布天下的情報網，所以他對各國朝局乃至後宮都了如指掌。燕帝喜歡在後宮辦理國事，如今肖貴妃又是他最鍾愛的妃嬪，實際上肖貴妃若想窺探到地圖不過是舉目之勞而已。

  隻是，衛寒林也聽聞到這位貴妃素來膽小，行事又大大咧咧，他隻恐肖貴妃行事過程中出了意外。

  好在，三天之後肖貴妃便給他帶來了糧草運送的具體路線和時間，衛寒林方才鬆了口氣。這最關鍵的一步終於完成了。

  他煞有介事地用瓷瓶裝了一瓶朱紅色的藥丸，囑咐肖貴妃道：“此藥烈性，謹記不能一次性多食。至多兩三個月便可懷孕。”

  肖貴妃歡天喜地地多次道謝。

  她離開後，魏知了問他說道：“恩公，你當真會配製能讓女人懷孕的藥？”

  “不會。”

  衛寒林很幹脆地搖著頭回答。

  魏知了又問他說道：“那你不怕她將來記恨你嗎？哦，對了，你們不會再見麵了。”

  “不。”衛寒林仍搖頭說道：“我要的就是她記恨我，而且我還會跟她見麵。”

  魏知了知道此人擅運籌帷幄，成算在心，就說道：“恩公，我覺得你活得太累了。凡事都慧心巧思，步步都在算計，直到把事情都謀劃得完全。不過，你還真是神仙，每件事情都被你算得清清楚楚。”

  衛寒林對她的誇讚卻不以為然：“權謀詭詐本是旁門左道，必要之時雖可以用得，但並非治國之根本。”

  魏知了似懂非懂，又問道：“那……那我們去北梁做什麽？”

  衛寒林笑著回答道：“如今我們有了北燕補充糧草的路線圖，自然是要燒了他的補給輜重。但我們手上沒兵，隻能到梁國去借。”

  魏知了蹙了蹙眉：“北梁會借給我們兵嗎？”

  衛寒林長出口氣，堅定說道：“無論如何也要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