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

  神策軍炮兵指揮官一聲令下，第一排五十多門的120mm、100mm虎蹲炮發出震耳欲聾的火~炮齊射聲。

  "轟、轟、轟"，開~花~彈在吐穀渾軍隊頭頂炸響。

  虎蹲炮裏填裝的是上百枚五錢重的小鉛子或小石子，上麵用一個重三十兩的大鉛彈或大石彈壓頂，殺傷力和輻射範圍很大，特別適用於野戰。

  五十多門虎蹲炮齊射，刹那間，彈丸，密集如雨，鋪天蓋地，噴向吐穀渾騎兵。

  他們騎兵密集的作戰隊形，是不可多得的好靶子。

  後陣中的李靖與李治，各自拿著一具望遠鏡，清楚地看到衝在最前麵揮刀狂嚎的一排吐穀渾騎兵，被一片片鉛珠直接打成了篩子，濺起一陣血霧。

  "開炮！"

  "嗵、嗵、嗵"。

  這是迫擊炮和擲彈筒炮擊的聲音。

  "開炮！"

  "轟轟、轟轟、轟轟"。

  這是沒良心炮發射和爆炸的聲音。

  隨著火~炮的不斷發射，唐~軍陣地上空飄起了大股濃煙。

  這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正麵，對決！

  炮~彈尖利呼嘯聲音過後，是一片鋪天蓋地爆炸聲；

  草枝、泥土、殘肢、斷臂，空中紛飛；

  哭聲、喊聲、求救聲，不絕於耳；

  天地之間隻剩下了兩種顏色，到處正在濺落的灰黑色以及其中夾雜著的奪目，鮮紅！

  如此密集的火力打擊，相信吐穀渾軍隊的騎兵，一定會狗急跳牆似的衝鋒；

  在敵軍被火力打擊、折損大半之後，唐~軍兩側的騎兵才會開始衝擊。

  這次，李治終於爭取到了親臨戰陣的機會，因為李靖也親臨戰陣了。

  當然，李靖隻是為了讓李治感受下戰場氣氛、並且還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所以在他們兩人高大的指揮車四周圍滿了步兵長槍兵，可謂是安全之至。

  唐~軍如此配置，並沒有打算讓步兵去抵擋吐穀渾的騎兵衝擊；

  而是要用一場大決戰，徹底消滅對麵的吐穀渾軍隊。

  但這些還不是，構成最後勝利的主要因素，李靖寄希望的，還有另外一支奇兵。

  隨著彈雨、箭雨的落下，最前麵那些奔跑的吐穀渾士兵不斷倒下，這弩的射程和射勁也不是一般利害。

  其射程完全可以和火~槍比美，隻是需要花費較大人力，而人力總會有疲勞的時候。

  一些箭矢從前麵奔跑著的人身上透過，再射到後麵奔跑著的人身上或者馬上。

  許多吐穀渾士兵，連人帶馬被射倒，倒下的人，馬上被後麵奔跑戰馬踐踏，也有許多騎兵，連人帶馬被跘倒在地。

  第三組的唐~軍弩兵射擊完退下時，第一批弩手已經把再次裝填好的箭射出，跟著第二、第三批弩手也把裝填好的箭射出。

  這也是三段擊，顯然是李靖結合火~槍陣三段擊，訓練出的弩陣三段擊。

  李靖見此狀況，立刻命令擊鼓喊陣，王玄策聽到鼓聲，拔出佩劍後，大喝一聲："殺！"

  "殺！殺！殺！"

  唐~軍眾軍士齊聲呐喊，排山倒海的聲音如波浪一般向前散去，令衝擊的吐穀渾騎兵陣型都出現了混亂。

  大喊三聲後，神策軍的整個方陣，立時一片肅靜。

  經過喊陣之後，前陣的火~槍兵們勇氣大增，原本緊張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預備，開槍！"

  火~槍兵指揮官下達了開火命令。

  "呯、呯、呯！"

  大批的吐穀渾士兵被射倒，一些沒有死亡的士兵被後麵飛奔而來的戰馬踩死；

  但更多的吐穀渾士兵還是拚命地往前衝，並加強兩翼的衝擊。

  他們知道，必須快速衝到唐~軍陣前，讓他們心寒的火~炮、火~槍和弓箭，才能發揮不出威力。

  前排已經完成射擊的火~槍手和弩手們，有序退下，後排的火~槍手和弓箭手們即上前，把手中的弓拉滿，箭尖對著天空，火~槍手則是平端火~槍繼續射擊。

  兩側的騎兵也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隨著尖利的哨響，更加密集的箭矢射向天空，往衝到二百步左右的吐穀渾騎兵群中射擊，而鉛彈則是直接射向他們的身體。

  密集的鉛彈和箭矢落在正麵快速衝過來的吐穀渾軍陣中，吐穀渾騎兵不斷中彈、中箭倒下，人仰馬翻，也不斷跘倒著後麵緊跟著衝鋒的同伴。

  吐穀渾軍隊正麵衝擊的速度大減，遭受鉛彈、箭矢打擊較小的兩翼騎兵則突擊到唐~軍軍陣的前方。

  第一輪鉛彈、箭矢還沒落下，緊跟著唐~軍的第二輪打擊，又呼嘯而去，往正麵衝擊的吐穀渾軍隊陣中落下。

  跟著是第三輪，這一次主要打擊的是兩側衝擊的吐穀渾騎兵，吐穀渾兩翼的騎兵也不斷地倒下，衝擊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

  第四輪，第五輪……

  唐~軍的鉛彈、箭矢好像是射不完似的，衝在前麵的吐穀渾士兵，好不容易躲過第一輪、第二輪彈雨、箭雨，很難再躲過後麵接踵而至的鉛彈和箭矢的打擊。

  第一波衝擊的吐穀渾士兵，在隻有近兩千人沒有倒在唐~軍的鉛彈、箭雨之下後，慌張退了回去。

  李治和李靖都舉著望遠鏡，看到這種效果，緊繃的臉龐終於露出了笑容。

  ……

  吐穀渾軍隊再次集結，第二波衝擊開始。

  密集的鉛彈、箭矢再次打擊過去。

  ……

  第三波，吐穀渾軍隊拚命了，眼看逃不出去，能不拚命？

  敵軍隻剩下三分之一。

  唐~軍發起總攻。

  在火~槍兵、弓箭手還在射擊時候，後翼待命騎兵，已經開始啟動、加速，向潰不成軍的吐穀渾正麵及兩側騎兵衝擊過去。

  一些有幸躲過唐~軍鉛彈、箭矢攻擊的的吐穀渾騎兵舉起手中的弓，向唐~軍陣中射擊。

  已經完成任務的火~槍兵、弓箭手們立馬縮進軍陣內；

  前排步兵舉起手中盾牌，抵擋吐穀渾軍隊射出的零星箭矢；

  但仍然有一些箭矢射入唐~軍陣中，隻是力道已弱，造成不多的士兵受傷。

  前排步兵豎起盾牌護衛，後麵的步兵，則從盾牌中間伸出長槍；

  而剛剛打過多槍、多箭的火~槍兵、弓手們，都拿起了武器上馬防備待命。

  雖然陣前有一定防備騎兵攻擊措施，但也怕有漏網者衝向本軍軍陣。

  在薛萬徹帶領下，左側唐~軍騎兵率先與吐穀渾軍隊接觸，士兵們揮舞著手中橫刀，怒吼著，往吐穀渾軍隊陣中衝擊；

  而差不多同時啟動衝擊的突厥族士兵，反而落後了一截。

  右側薛萬均部也已經衝到敵陣中。

  薛氏兄弟都是軍中的猛將，以往征戰中，都是身先士卒衝鋒；

  這次還是一樣，兩人都揮舞著手中長槊，各率一軍，在親衛護衛下，衝在最前麵。

  薛萬徹和薛萬均都憋著一股氣，這些天這兄弟倆心裏都在抱怨李靖，沒多給衝鋒殺敵機會。

  進入吐穀渾境內時間也不短了，大戰役已經進行兩場，大批吐穀渾軍隊被殲和被俘，繳獲糧草、牲畜無數。

  這樣無比輝煌的戰功，卻沒他們的份，全被李道宗和軍中兩個小毛孩薜仁貴、契苾何力給拿走了；

  他們兄弟倆所率右衛軍精銳，至多給人家打掃一下戰場，卻連一個小仗都沒撈上。

  心裏憋屈著，再不表現一下，估計吐穀渾軍隊被消滅光了，都沒他們事兒。

  薛氏兄弟所率軍中將士，求戰聲音頗高，將士們都覺得，若就此回去，以後在軍中都抬不起頭，右衛軍的名氣都要丟光，。

  如今終於有了衝殺機會，無論是領兵主將，還是士兵，都拚命怒吼衝殺，把心中怨氣發泄到吐穀渾軍隊頭上，兩支隊伍像兩支箭一般，直插吐穀渾軍陣。

  薛氏兄弟果然勇猛，揮舞手中長槊，迎麵的吐穀渾軍隊，莫不被他們掃落馬下，主將如此勇敢，更加鼓舞了士兵士氣。

  驍勇善戰的突厥士兵，暴發出比漢軍士兵更加響亮的吼聲，在年青的執思失力帶領下，也很快衝入亂作一團的吐穀渾軍隊騎兵陣中，損失慘重的第一波吐穀渾騎兵轉眼就被他們撕開一道很大的口子。

  同樣憋著一口氣的執思失力也是衝在最前麵，揮舞著手中的長槊，向吐穀渾軍陣中衝殺。

  執思失力心思也是和薛氏兄弟差不多；

  眼看著比他遲歸唐、也比他年輕的契苾何力，都有了幾次作戰機會，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他所部人數更多，卻沒撈上戰事；

  這樣正麵衝殺的機會，豈可不好好表現？

  很快，兩個方向衝擊的唐~軍騎兵就同吐穀渾騎兵絞殺在一起。

  李靖、李治手持望遠鏡，看著絞殺在一起的兩方士兵。

  戰場形勢還是對唐~軍有利；

  經過一連串打擊的吐穀渾士兵，士氣低落；

  看到大隊唐~軍騎兵衝過來，許多人居然調轉馬頭往回跑，又與後麵衝過來的已方隊伍撞在一起，亂作一團，彼此踐踏而死的也不在少數。

  吐穀渾這邊，在指揮主將砍殺了多名往回跑的士兵後，形勢才有所改變，那些想回跑的吐穀渾士兵折轉馬頭往前衝。

  兩軍一接觸，剛剛被唐~軍鉛彈、箭矢打擊的、慘不忍睹的吐穀渾第一波騎兵，及隨後第二、三波騎兵殘兵，在唐~軍的衝殺下，立即，潰不成軍。

  雖然有軍官在後麵舞刀督戰，但還是有不少吐穀渾士兵四下逃竄；

  士氣嚴重受到打擊的吐穀渾軍隊，哪裏是士氣高昂的唐~軍騎兵的對手，形勢呈一麵倒的趨勢。

  薜仁貴所部和契苾何力部，以少數的兵力，重創庫山和曼頭山的吐穀渾軍隊，大量吐穀渾士兵被殲和被俘，讓唐~軍士兵，對吐穀渾軍隊有了、打心底裏升起的蔑視，認為他們不過是一群沒有多少戰力的烏合之眾。

  一連串的勝利，大大的鼓勵了唐~軍士兵士氣，如今在牛心堆這個戰場上，唐~軍騎兵人數雖然處於劣勢，但從唐~軍將領到普通士兵，幾乎沒有人會對他們將要取得的勝利抱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