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就這？就這？”

  “之後呢？結局呢？你倒是講完啊？”

  龜族長者擦了擦手中的血跡，理所當然道：“大人的童話總是點到即止。”

  “你就不怕我把你燉湯？”慕寒瞪著龜族長者，就差拉開架勢動手了。

  這種說話說一半，高潮處戛然而止的人從某種意義上比獻祭雙親的劇透孤兒還要可惡。

  人魚非魚是龜族長者說的。

  真正的人魚也是他提出來的。

  等一切前奏鋪墊好迎來最終高潮時……

  沒了。

  沒了！？

  “所以你廢話半天隻是個故事、童話？”

  “故事源於生活，至於其中的真假那得看你相信多少了。”

  “嗬。”

  不在理會龜族長者，慕寒轉頭看向某條人馬，換來的卻是莎莎拉驚恐的後退半步。

  “你這是……”

  “沒沒沒事，我沒事，我沒事。”

  盡管口中說著沒事，但莎莎拉那極力避開慕寒視線的姿態可一點不像沒事的樣子。

  慕寒:……

  轉眼看向自從見到這片慘狀就沒了聲音的人魚，後者更是莫名其妙的在地上躺屍。

  小一內心是崩潰的，魚生艱難啊，你說做二五仔就二五仔吧，想去人魚老家，去便是，可就是在小一願意配合的情況下依然沒逃過軍體拳警告的命運。

  這也就算了，現在不僅讓魚恐懼的怪物被放進來，同伴更是慘死在它手上，最關鍵是一個傳說中的人類居然對同伴的屍體上下其手，仿佛在挑哪個部位營養更高一樣的專注，到底誰才是怪物啊？

  現在，傳說中的人類向他走來了……

  他來找了我幹什麽？我什麽也沒做啊？難道他對死魚沒興趣嗎？他……不會是想吃新鮮魚吧？

  人魚，卒。

  ……

  如此奇怪的反應讓慕寒有些莫名，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看了看自己的影響。

  或許之前過於投入查看人魚殘骸死因的原因，至於此刻的慕寒不僅滿手的鮮血，連黑色的潛水服也仿佛染了層深色似的，甚至還有少許碎肉掛在身上，這副形象，無論怎麽看都無法和好人扯上半點關係。

  “哦，不好意思，太投入了，沒注意。”

  ……

  簡單整理個人形象後，慕寒看著身前的人魚殘骸沉吟道：

  “既然我們是朝著人魚老窩前進，但從這幾條人魚死亡位置來看，他們更像是被那些怪物追殺逃離至此。”

  “如果這個思路沒錯的話，與我們處於同一條路徑的死人魚被追殺至此，也就是說人魚老窩很有可能已經成了怪物的食堂。”

  “唯一的問題是，那些怪物什麽仇什麽怨啊？按照老家夥說的故事，怪物成體後會迅速死亡，應該是沒有補充能量的需求才對。”

  龜族長者湊了上來慢悠悠地說道：

  “此怪物非彼怪物，故事裏隻提到漁村被大火燒毀，卻對失蹤的村民絲毫沒有體積，不妨大膽猜想，現在的人魚或許是當年失蹤村民的後代。”

  “人魚並不是被寄生，而是他們本身便是怪物與人的後代。”

  “也不是沒道理。”看著頭頭是道的龜族長者，慕寒表情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我說老家夥，故事的主人翁該不會是你吧？”

  “不是，當時老夫隻是造者的打工仔見識多而已，現在已經退休咯。”

  龜族長者的敷衍讓慕寒白了他一眼，不過隨著這一打岔，慕寒也不在猶豫當即說道：

  “剛才經過的怪物想必進入的就是傳來血腥味的洞口，我們跟上去，如果它真的對人魚情有獨鍾的話，我想它會帶我們找到人魚多的地方，這也就意味著莉婭在那的幾率更高。”

  環視眾人，說出“相信你的直覺”的龜族長者自然是沒有意見。

  一臉見鬼的莎莎拉，就算是有意見也不敢出聲，至於某條躺屍的人魚，即使聽不懂慕寒的話，但在苟命的意識驅使下早已整裝待發，隨時準備為皇軍帶路的二狗子姿態。

  見此，慕寒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一言堂表示了肯定。

  “好，出發！”

  ……

  再次回到傳來血腥味的岔路口，慕寒果斷取出手槍一馬當先走了進去，對於人魚本著種族友好及各種顧慮，放不開手腳，但對於由人魚變異的怪物，慕寒可就不想那麽多了，心裏更是隱隱有些期待。

  剛進入岔路口沒多久，四周的牆壁便出現些許濺射的血跡，同時，一聲輕微的咀嚼聲在深處回響，讓慕寒腳步更輕。

  視線盡頭，昏暗的橙光將一道影子拉長，慕寒屏息貼著牆麵小心翼翼挪到盡頭拐角處，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趴在人魚身上大快朵頤的真·人魚。

  原本的魚尾上魚鱗盡失，露出血肉模糊的肉體，末尾尾鰭消失，仿佛經過二次生長般，數條如緞帶的半透明長尾像觸手一樣纏在人魚身上。

  上身的類人軀體倒沒有太大變化，反倒是手後臂的鰭長得更長，仿佛兩片鋒利的刀刃一樣。

  就這一會時間，真·人魚像是吃飽了一般，鼓起的肚皮仿佛一個圓球似的，隻見它打了個飽嗝後便直接躺在地上，如緞帶般的魚尾將身體包住一團，不過一會便沒了動靜。

  見到真·人魚這種情況，慕寒不由一呆，不過手上的家夥可一點不曾猶豫的指向了裝死的真·人魚。

  “咻~”

  一抹藍光一閃即逝，在神經鉸鏈的修正下，慕寒甚至不需要過多的瞄準，子彈便有著超乎尋常，足以與科技比肩的命中率。

  “成功命中，能量下降至49%，距離充能完成需要……”

  叉小姐的射擊回饋即刻出現，但慕寒出於謹慎並沒有壓低槍口的意思。

  “咻咻咻。”

  “能……”

  “能量……”

  “能量下降至46%……”

  直到某條真·人魚腦袋消失不見，慕寒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手槍，雖然沒有讓人心跳加速的“啪啪”聲，但這獨一無二宛如呲水般的射擊體驗竟然讓人有些身心舒暢。

  “你、你在做什麽？”

  石洞並不是一條直線通到底，反而有弧度，最前方的慕寒所看到的景象並不代表後麵的兩人能看見。

  因此，莎莎拉隻看見前麵的慕寒貼在牆邊猶猶豫豫的姿態，哪怕再是好奇，卻又不敢貿然向前查看，隻能低聲詢問著。

  不過，之前連續幾道藍光乍現的情況是在攻擊？

  想到這裏，莎莎拉稍稍平靜的心仿佛再次受到震蕩，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之前限製級的畫麵確實震撼了年幼無知、冰清玉潔、遵紀守法、勤勞好學的莎莎拉。

  不過一天到晚以騎士為目標追求也不是白費的，對於限製級內容，莎莎拉了解的不少，當然隻停留在知識層麵。

  人嘛，第一次總會有些膽怯、有些害怕，但隻要習慣之後，就會變得熟練起來。

  如此想著的莎莎拉在慕寒繼續向前走後立即跟上，然而剛一露麵，映入眼簾的景象……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