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通道。

  楚岩隨亡死神使一同進入，開始打量四周。

  這所謂通道，其實更像是一個由無數錯亂虛空堆砌成的空間漩渦，四周都是湛藍色的，有著可怕的空間風暴。

  “都跟緊了。”亡死神使帶隊道，他雖為神使，但也不敢拋棄身後這些人，畢竟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大勢力的弟子，其中不乏一些驕子在，譬如薑川，算是薑王族唯一的後裔了。

  薑川聞言，卻懶得理會，死死跟在楚岩身後。

  前行一段時間。

  “救我！”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慘烈叫聲。

  亡死神使眉頭一皺，轉身看去，隻見沁王族中，一位神王所處的通道突然斷裂，湧現出一道可怕的空間風暴，將虛空撕裂，直接斬向那位神王。

  “砰！”亡死神使迅速出手，試圖將風暴打碎，可當拳掌與風暴觸碰的瞬間，他臉色微變，這風暴好強，哪怕是他，都要小心對待。

  “亡祭！”亡死神使氣機湧動，再次出擊，這一次隻見他手中多出一把黑色的鐮刀來，上方充斥著濃濃死氣。

  楚岩看見那鐮刀，眼神連閃精芒。

  好東西！

  偽神器！

  “昔年上古十六位神使，幾乎都有強大的趁手兵刃，由鎮守的十六門中盜取力量鑄造，上八位是神器，下八位雖非神器，但也絕對是偽神器。”薑川低聲道。

  “那靈生為何沒有？”楚岩愣了下，之前他殺靈生，儲物戒指都拿到了，但卻沒見到對應兵刃。

  “靈生也有，我要沒記錯好像是一把生槍，但似乎在上古時期遺失了。”薑川道。

  楚岩恍然，旋即他也不多問，盯著亡死手中的鐮刀。

  自己雖然有兩把神劍了，但仙域如今正處於一個井噴期，誕生的神級強者不少。

  他不需要，可以搶來給別人用麽。

  當然，現在他也不急，身份還需要隱藏呢。

  取出死亡鐮刀後，亡死神使將空間裂縫斬碎，這才救下沁王族的神王，旋即警惕道：“該死的，這裏竟然有空間裂縫，所有人都小心，緊跟著我。”

  眾人這時都不敢大意了，死死跟隨亡死。

  但隨著深入，諸人發現，空間裂縫越來越多，到後來，通道內幾乎都被裂縫密布了，哪怕亡死應對起來都變得艱難起來。

  一些神王開始相互抱團取暖。

  “跟著我。”這時，楚岩傳音薑川，許久未用過的世界之眼開啟，洞察八方，隻見兩人身影不斷閃爍，看似危險，可每一次都恰巧避開一些裂痕。

  亡死似乎也察覺到什麽，看向楚岩。

  “你能提前預知空間裂痕？”亡死神使低喝聲。

  楚岩看向亡死，淡淡道：“不能，隻是我正好擅長一些空間之力，能盡量躲避。”

  亡死神使聞言，微微皺眉，他發現楚岩和其餘人不同，看他的眼神中缺少一些敬畏，可他也知道楚岩是上古複蘇者，倒也沒太在意，點頭道：“好，既然如此，你照顧一些真神，神王境的人隨我開路。”

  楚岩也不在意，雖說他現在可以輕易殺死這裏所有人，包括亡死在內。

  亡死的神途還不如靈生，也就十萬米多一點，自己現在堪比二十萬米。

  但此行他的目標是遺跡，是更多的人，沒必要在這裏冒險，畢竟亡死一旦隕落，很容易引起他人懷疑。

  “好。”楚岩點頭，為諸人斷後。

  可越是深入，裂痕越多。

  哪怕楚岩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應對都有一些困難。

  “該死的，難道前麵的人也遭遇了這些？”亡死神使疑惑，之前進入的神使並非都比他強，至少他自信，可以和光明一拚，但光明都成功了，他難道要失敗？可這裏的空間裂痕的確很強。

  當然，亡死並不知曉，此刻他所承受的震動、裂痕，堪比一位三十萬米的神使引動。

  ——

  遺跡之外。

  萬米的高空上。

  此時，有兩道氣息強大的身影相互對弈。

  “震雷，你也算是上古神使，難道就真的甘心給秦若夢做看門狗？不如加入我海庭如何？你我聯手，兩位天尊，在如今這個時代足矣稱霸九天。”海主看向對麵的震雷神使道。

  震雷神使目光冷淡：“海主，你真以為這個時代天尊就夠了？”

  “你什麽意思？”

  “這將是第十次亂世，也會是最後一次，這一次所有人都會歸來的。”震雷神使平靜道：“這一次，一定會有人超脫，超越神皇，而你我，絕對這個時代的主角。”

  “震雷，你的膽子變小了。”

  “非也，隻是知道的更多，便越絕望而已。”震雷神使自嘲一笑，昔年，他也曾和海主一樣狂傲過，想過爭霸天下，證道神皇。

  可萬年前一戰，他敗的很慘，也知道許多東西，正是因此，才讓他更加絕望。

  海主瞥向震雷，淡淡道：“隨意吧，不過這一次遺跡，仙域注定無緣。震雷，不如你告訴我，這遺跡中究竟有什麽？可有外道皇力？”

  “外道皇力？”震雷神使玩弄一笑：“哪來的什麽外道皇力。皇力，本身便是天道的規則，不存在的。”

  “沒有？”海主再次皺眉：“那你一直在鎮守什麽？”

  “很快你便會知道了。”震雷神使賣關子道，想要撇棄仙域？可能麽？亂世在仙域，沒有仙域，這遺跡都不會顯露出來。

  “海主，當有一天你明白，你所有做的一切，經曆的一切，知道的一切，其實都是別人讓你所做，讓你知道的，不知你是否也會如我一樣崩潰。”震雷神使歎息道：“我們都以為自己成了神明，主宰眾生，掌控命運，可你根本不懂，我們一直都在局中，從未逃脫。”

  海主眉頭皺的更緊。

  ——

  通道之地。

  亡死一行人此時狼狽不堪。

  亡死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

  可好在，通道突然穩固住，裂痕減弱，這才讓亡死等人成功走到盡頭。

  通道的另一頭，連接著一處大世界，剛一走出，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青蔥綠色。

  似乎是一片大平原，一望無際。平原上還有無數破敗的城鎮，哪怕已十分複古，可此時看去，依舊能感受到當年的輝煌。

  “出來了！”亡死神使走出，不由鬆了口氣。

  楚岩等人隨後，剛一出通道，他們便感受到一股股強大氣機，是提前進入此地的一批人，聚星、光明、坎水等諸位強者都在此地。

  虛空神使見亡死極為狼狽問道：“亡死，怎麽回事？”

  “不知道，通道內密布空間裂痕，極為強烈，哪怕是我都差一點隕落，你沒有遇到？”亡死神使心有餘悸道。

  虛空神使卻微微搖頭，亡死神使更加疑惑，難道隻有自己運氣這麽不好？

  但都已離開，亡死神使也不在糾結，抬頭看向前方的巨大平原，上方堆砌著一座座破敗城池，足足有十幾座之多：“這是哪裏？”

  “似乎是先天時期的一處大陸，這裏還殘留神韻，但已經不光是天道了。”聚星神使道。

  “傳聞說先天之年與現在不同，那時一道一天，一道為一方主宰，開辟世界，道統眾生。不知此地是哪位外道神的道統。”光明神使道。

  這時，楚岩突然道：“先天時，外道很多麽？”

  有人見楚岩弱小，笑著解釋道：“先天之年，說有萬道太過誇張，但千道差不多還是有的。當然，大道隻有那麽幾個，天地人，日月星，可五行、陰陽、包括妖、光明、生命，這些皆有人開辟出單獨的神途來，而非像現在一樣，所有力量都歸一天道之中。”

  楚岩恍然，也是，當初天王曾說過，所有組成世界的元素，都可以視為一道。

  “隻是真正強大的外道隻有那麽幾個，像其餘一些，雖然開辟出神途，但隻修行到神王境界便無法寸進，力量不夠，支撐不了強者借力。”

  光明神使看向楚岩，眼眸有些怪異，淡淡道：“像有人修草木之道，妖道也有一些分支，有人以單一妖獸開辟出神途來，可這些外道，力量有限。”

  “拿妖道來說，據說先天曾有一位虎妖，開創出虎道神途，可隻是單一族脈，哪怕集天下全部虎妖之力，也無法孕育出一位天尊來，最終隻能放棄。所以先天所謂萬道，其實大多數都是失敗者。”

  楚岩恍然。

  天地人，任何一種，都極為可怕。

  拿天道來說，天力無窮，誕生出了九位神皇。

  可一些單一力量，哪怕全部集中在一起，都未必能出現一位神皇來。

  “這麽說，在先天之時選擇神途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楚岩小聲道。

  “當然。”有人笑道：“雖說修行一途天賦很重要，但選擇的道路一樣重要，否則縱然你有逆天之姿，若選擇一條有限的神途，最終依舊是平庸一世，難有作為。”

  “天道神途有盡頭麽？”楚岩再次詢問，然這時，不少人卻紛紛皺眉。

  良久，亡死神使低聲道：“有……神皇，便是天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