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雕版印刷
作者:吾禦      更新:2020-03-19 02:37      字數:2206
  易承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那種被打了左臉還伸右臉給人打的事情,易承做不出來,不過打別人臉這種事,他倒是很樂意去做。

  在得知是蘇秦想要挾持他之後,易承報複的手段快準狠,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鬼穀弟子而手下留情。

  反派死於話多,主角死於猶豫的事後世見的太多,所以易承對那些潛在的威脅,都會第一時間處理掉。

  其實蘇秦的死法與原本曆史上的死法幾乎一樣,易承不過是煽動輿論加速了這個過程,現在,這個靠嘴皮子吃飯的家夥永遠的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易承希望九泉之下孫臏老哥能好好教育教育這個鬼穀晚輩——別沒事就想著奪人家的東西。

  在見識過易承對蘇秦的手段之後,禽滑釐越發的倚重易承,作為一名年過古稀的老人,他深知,隻有易承這種有心計敢做事的人,才能將墨門發揚光大。

  易承說過,給他十人,他便保墨家百年無虞,這話如今看起來倒是不像開玩笑,而是他真的有這種能力。

  這世上有才能的人大多守信,依禽滑釐對易承的了解,易承也是那種重信之人,他不輕易許諾,可是一旦許下諾言,便會盡全力實現。

  “楚地距齊國也有千餘裏,你去那是想做什麽?”用完午膳,禽滑釐放下碗筷,朝著易承問道。

  易承夾起盤中的一顆青菜,就著兩口白飯,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道:“就是去看看。”

  “老夫已經這般年紀了,最見不得離別,要不等我死了,你再去不遲。”禽滑釐慢悠悠的說道。

  “我最多去一年就回來了,你這身子骨,我看再活十年都沒問題。”易承一副嫌棄的樣子。

  “你當真要去?”禽滑釐又問了一遍。

  易承抬起頭,也鄭重地看了禽滑釐一眼,“楚國有個叫屈原的人,你聽說過沒?”

  “聽說過,似乎還是楚國的三閭大夫,合縱聯盟抗秦的函穀關之戰時,老夫還在楚懷王的身邊見過他。”

  “嗯,我去楚國主要就是去看他的,要是我再不去,我怕他投河自殺,我就見不到了。”

  雖然不知道易承在說什麽,可禽滑釐還是點點頭。

  對於易承這種沒頭沒尾的話,禽滑釐早已經習慣,身為道門理綜的弟子,易承親口與他和孫臏說過,他知道的事情比他們多的多,並且告訴他們,這都是道門理綜通過占星之術預見的。

  禽滑釐曾經也想跟易承學學傳說中的占星之術,可惜易承一句此乃本門絕學,非親傳弟子不得傳授,就打消了他和孫臏學習的念頭。

  “此次印刷文章的雕版,我已經命人全部銷毀。”禽滑釐看向易承,“老夫還從未見過這般便於複製書籍的方式,那些雕版,可惜了。”

  “可惜什麽,區區一篇文章而已。”易承繼續扒拉著碗中的白飯,“等我從楚國回來,蘇秦這事的風頭過去,我給你弄一套活字印刷術。”

  “何謂活字印刷術?”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不是把墨翟巨子生前的語錄整理成冊了麽,到時候第一本活字印刷,就印那個冊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墨子》,來比肩儒門的《論語》,讓天下人都來看看墨家的學說,這樣才能打出咱們墨家的知名度,宣傳效果直接拉滿,到時候招聘人才就好招多了...”聽著易承滿口稀奇古怪的詞語,禽滑釐倒是沒有任何不滿,反倒是眼神有些發亮。

  盡管一些詞語不理解,但易承說的大致意思他是明白的,將墨子的語錄宣告天下,且通過紙張這種輕便之物,恐怕巨子他老人家在世,也不會想到比這更好的辦法。

  “再說說活字印刷。”禽滑釐難得激動的說道。

  “哎呀,沒什麽好說的,現在蘇秦這事風頭還沒過去呢,貿然再搞印刷品,就是把齊國朝堂上的那些大夫們當傻瓜。”易承又夾了一塊肉塞進口中,一邊咀嚼一邊繼續道,“我這次去楚國,打算帶著義堂的五人,也算是帶著他們出去曆練曆練,見見世麵,回來之後,想必這五人在墨門中也都可以獨當一麵。”

  聽到易承給墨門培養人才,禽滑釐的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五人太少了,為何不多帶些人去,之前不是有十個人嘛...”

  易承聽到禽滑釐討價還價似的就有點不樂意,“真當培養人才是種大白菜呢,還五個十個的,想接受我道門理綜的學說,不僅要思路清晰,頭腦靈活,還得善於應變,口才卓越,智商情商雙商在線才配接受指導,十個人才篩掉五個,這都是給您老麵子了,要不然,這批人,隻有兩個在我眼裏還算及格。”

  見易承的火氣有些大,禽滑釐也不再激他,反而轉了一個話題,隻聽他輕聲對著易承道:“道門理綜的駐容之術...”

  易承直接把筷子扣在了自己麵前的碗上,目光堅決地對禽滑釐道:“駐容之術乃道門理綜的不傳之秘,此法反噬極大,普通人修煉,必死無疑,此事就休要再提了。”

  見易承說的斬釘截鐵,禽滑釐隻是輕聲歎了口氣,望著窗外柔聲道:“老夫也知道,當年見巨子在病榻之上質問你可有長生之法,那時不明白巨子怎會問出如此糊塗的問題,可現如今,老夫自己也總是不自覺的在想,如何能活的更久些。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們老了,這世間再沒有比一日比一日感受自己衰老更折磨的事,看著那些年輕後輩們,老夫心中,卻總是有些苦澀。”

  聽到禽滑釐吐露心聲,易承也沉默了,他是見過禽滑釐年輕時的樣子,那時的他身強體壯,身手不凡,仿佛世上就沒有他不能打破的桎梏,可僅僅四十年過去,他便衰老的不成樣子,原本挺拔的身姿,現如今隻剩下一副大骨架,肌肉也都萎縮了不少,因為年輕時的勞損和暗傷,讓他經常有關節痛的毛病。

  “人總是要死的。”易承聳了聳肩,“就算是能活幾百年的張家人,最終也會死,唯一的不同就是有些人死了,卻有人能繼承他的遺誌,而有些人活著,卻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