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用之前的方法，將施了咒術的糯米撒進那股細微的水流裏。

  ??隻見白色的糯米漸漸變黑，還散出陣陣白色的煙。

  ??“果然有毒。”

  ??而且，撒在小流裏的糯米比撒在山泉裏的更黑，散發出的霧氣也更濃，高陽懷疑山泉其實是被這股細流給汙染的。

  ??兩人順著細流的方向一路找過去，隻覺周身的環境越來越陰暗。

  ??因為天氣的關係，山上的樹葉許多都沒有完全枯萎，頂上的樹葉遮住了陽光，兩人越往樹林裏走，就感到周遭的氣息愈發清冷。

  ??一陣喘息聲傳來。

  ??高陽下意識抓緊江忘川的手。

  ??“就在附近了。”

  ??僵屍不會在白天輕易出來，就算有活物的吸引也不起什麽作用，他們隻能繼續尋找他藏身的山洞。

  ??“就算他不出現，但屍臭卻會飄散，隻要抓住一縷他身上的氣息，尋找源頭，就能發現他藏身之所。”

  ??高陽擺下八卦陣法，點燃三炷香，片刻之後，一縷冒著黑氣的青煙出現在正中間的那支香上方。

  ??他擺擺手，驅散那團黑氣，青煙更加清晰了。

  ??煙氣從香上往兩人的右手邊飄去，順著那個方向，他們來到一個布滿藤蔓的山洞口。

  ??藤蔓從石塊上一直蔓延到洞口下方，在眾多枝葉中，有一個窟窿，高陽看了眼枝葉破裂的切口，還沒有完全長好，看樣子是不久前才被破壞的。

  ??他拿出一張符紙，唰——

  ??火光燃起，然而又很快熄滅。

  ??那熄滅的速度讓他一驚。

  ??符紙是用來試探此地是否有僵屍的，火熄滅得越快，證明屍氣越重，剛才火焰才燃燒了兩三秒，可見那僵屍的道行不淺。

  ??高陽輕聲道：“如果我們貿然進去，隻會打草驚蛇，他如果躲到更深的山林裏，就不好找了。”

  ??江忘川明白，一擺手，清除掉兩人留在這裏的氣息，和高陽返回了旅館。

  ??兩人進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看到立在門口的人影，江忘川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到他身上。

  ??“季凡？你不好好休息，站在這風口幹什麽？”

  ??他早就看見兩人過來了，特意站在這裏等，剛才他還以為江忘川會撞到自己，心裏竟然有點期待這樣的接觸。然而她卻靈巧地閃身躲過，不禁有些失望。

  ??“你們去幹嘛了？”

  ??高陽站到江忘川身前，打開燈。

  ??屋子頓時亮了起來，燈光驅散了季凡心底那一點子詭異的曖昧和悸動，讓他恢複了理智。

  ??“我們去幹什麽用不著向你匯報吧？”

  ??季凡瞪了高陽一眼，繼續問道：“所以我們中的到底是什麽毒呢？大家都吃了飯菜，為什麽隻有你們兩個沒事？”

  ??“因為我們不是普通人。”

  ??江忘川故意說道。

  ??“這不就是你所認為的答案嗎？現在聽到了，滿意了？”

  ??季凡承認，他的確是這麽想的，可是他真正想要的不是這麽籠統的回答，而是更具體些的，他們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

  ??他愣了一下，又道：

  ??“這回讓大家中毒的，是鬼魂還是什麽？那些鬼怪通常都是一隻鬼纏著一個人，幾乎四分之一的榕城人都中毒了，總不能是百鬼夜行，鬼魂集體作怪吧？”

  ??高陽點點頭，也不避諱：“你說的很對。那麽，你的猜測是什麽？”

  ??季凡篤定道：“白天的時候，我雖然肚子疼得厲害，但是還沒有瞎。我看見你給我們喝下的東西裏，有糯米。所以，是僵屍，對嗎？”

  ??這點倒是高陽沒想到的。

  ??但是他既然已經知道了，繼續隱瞞反而說不過去，於是他索性承認道：

  ??“是。不過當時我離你們挺遠的，你怎麽會看得見？”

  ??季凡得意一笑：“其實我還有件事沒有告訴你們。我雖然後來沒了陰陽眼，但視力一直比普通人好，有時候甚至還能……透視。”

  ??說著，他的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紅色。

  ??江忘川眉頭一皺，臉色冷了下來：“你都用透視眼看了些什麽？”

  ??季凡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什麽也沒看見！透視眼的功能並不穩定，不是我想看就能看的，偶爾透視的時候，都是在商場，街道之類的地方。

  ??看到的無非是商店裏的人，或者圍牆後麵的工地，也沒看到什麽，除了白天你配置解毒符水的那次。我當時隻是好奇望了望。

  ??誰知透過樹木，看見你把糯米燒成灰燼放進了水裏。”

  ??都是男人，高陽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他對江忘川的顏色想法，雖然他嘴上說什麽也沒看見，但在他看來，就是想想也是一種冒犯。

  ??高陽怒火中燒，有心作弄他一番。

  ??“怎麽這麽熱？”

  ??季凡狐疑地扯扯衣領，明明是冬天，屋子裏也沒開空調，這熱氣是從哪裏來的？

  ??然而緊接著，他就不敢再說話。

  ??身體那異常的反應他再熟悉不過，要是再在兩人麵前呆下去，丟臉可就丟大了。

  ??“我，我還有事，先回房間了。”

  ??江忘川疑惑道：“他怎麽了？”

  ??高陽冷笑一聲，“誰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下樓吃早餐，唯獨不見季凡。

  ??白燁今天已經基本恢複了體力，又變回了那副死不正經的樣子。

  ??“喲，缺人了。季凡這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沒有節製了。昨天我們房間的衛生間被占了，我去他那裏借廁所，結果看到一地的……嘖嘖嘖！不堪入目。”

  ??在場的隻有魏一軒和高陽知道他在說什麽，其餘的四個女人都不約而同地投去疑惑的目光。

  ??王琳琳驚訝道：“不會吧？難道他的病還沒好，都，都拉到地上了？”

  ??“咳咳，咳……”

  ??白燁剛喝了口粥，就被王琳琳的話嗆到，瘋狂拍起胸脯，臉也漲得通紅，模樣十分駭人。

  ??宋嫻又想起那天半夜黃雯抽搐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寒顫，說道：“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琳琳姐啊，你可以考慮下去說相聲，肯定座無虛席，哈哈哈！”

  ??魏一軒忍不住說道：“才咳完，又這樣大笑，你是真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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