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凡去上班以後，馮子儀照常看書、喝茶，然後午睡。

  等到薑彤出現的時候，她才連忙拿出手機給高陽打了電話。

  高陽接到馮子儀的電話時感到很奇怪，下意識有些抗拒，但是電話接連響了幾分鍾，他隻好按下了接聽鍵。

  “什麽事？”

  聽到他的聲音，馮子儀很激動。

  “高陽，你聽我說，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很吃驚，你也可能不相信，但是無論如何請你聽我說完。”

  “你說。”

  得到他的允準，馮子儀長舒了一口氣，繼而說道：

  “我親耳聽到楚凡說，蔣氏的人要對付你，而且不是用什麽暗殺之類的方式，雖然楚凡沒有說具體怎麽對付，但是很可能跟鬼神法術有關。

  我很確定楚凡跟一個江湖術士有來往，而且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江湖術士現在已經是蔣氏的人了，他們很可能就是派他來對付你！”

  這個高陽早就知道了，而且已經經曆過蔣氏的刺殺，根本不覺得驚訝，他所奇怪的是，這樣的事情，楚凡怎麽會讓馮子儀知道，而她又為什麽要幫自己？

  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他故意告訴你的？馮小姐，我想我們的交情並沒有到你會舍命幫我的地步，你的行為很匪夷所思。我甚至有理由懷疑，這就是楚凡設下的一個圈套。”

  他的話過於直白，馮子儀一時有些接不上。

  微微一愣之後，馮子儀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高陽忍不住皺了下眉。

  “高陽，上次酒店的事我遭到了楚凡的家暴，我知道是我咎由自取，沒資格怪你。我也以為家暴而流產了。

  出院以後，楚凡就把我關在他的一處私人公寓裏，隻有在他的陪伴下我才能夠出門。我現在就在公寓裏。這間公寓是他十年前買下的，我發現這裏藏著一具屍體。”

  高陽的麵容變得有些凝重，他隱隱猜到了馮子儀接下來要說什麽。

  “屍體是楚凡當年苦苦追求卻一直沒得到的一個女人的，她叫薑彤，而我和薑彤長得幾乎一樣。楚凡殺了她以後，把她封在一個石灰塑像內，更讓那個江湖術士用咒術封印了她。

  她被困在公寓裏十年，一直很想報仇。我為了幫她搜尋楚凡當年作案的證據，以及找到她的家人，假裝被她奪舍，在楚凡眼裏，現在的我不是馮子儀，而是薑彤。

  所以他才會在我麵前提起蔣氏要對付你的事。現在薑彤要附在我的身上出去找那個江湖術士算賬，可是她隻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不能順利殺了那個道士，就會灰飛煙滅。”

  難怪上次在酒會上，馮子儀表現得很反常，原來是在扮演另一個角色。

  高陽問道：“所以，你們想讓我幫忙對付那個道士？”

  馮子儀連忙說道：“準確點說，我們是聯手為自己討回公道！如果你孤身一人和蔣氏作對，隻會凶多吉少，與其這樣，不如大家一起聯手，讓楚凡，那個道士，以及蔣氏父子，都遭到報應！”

  其實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快點解決掉這些事情，他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略微思索了片刻，高陽就答應了她。

  馮子儀有些不敢相信，她原以為要多費一些口舌，甚至要多求高陽幾次他才肯答應聯手，一時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真，真的嗎？”

  高陽說道：“你說的第一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蔣氏父子已經派人刺殺我過一次了，許是那次行動失敗了，他們才決定派那個道士出手的。

  你說的江湖術士叫風龍，修煉了很多年，有些道行。可是，他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仍舊是肉體凡胎，盡管有法力護體，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也就是說，不管他的法術有多強，隻要我們能夠讓他的肉體受傷，他就會破功。”

  薑彤知道這些話，高陽是說給自己聽的，於是開口道：“可是你也說了，他有法術護體，讓他受傷哪有那麽容易？”

  短短的幾分鍾，高陽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他從容地說道：

  “你能夠附在馮子儀的身上，就能夠附在風龍的身上，隻是時間長短罷了。而當你附身的時候，風龍的元神一定會與你對抗，你隻要盡可能拖延時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

  薑彤的眼神裏流露出一抹欽佩：“你怎麽知道附身的時間不一樣？”

  高陽嘴角輕提：“你們長得一樣，應該不是偶然吧？你是被困在公寓的，按理說就算附身在人身上，也不能夠在外麵停留太久。

  三天已經很久了。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你和馮子儀曾經共用一個肉身，也就是說你們原本就是一個人。”

  聽到高陽的話，馮子儀也感到很驚訝。

  她隻以為高陽懂得一些法術，卻不知他對這些事情這麽了解，連這個都能夠知道，可見高陽的見識有多廣。

  薑彤的想法也一樣，她對高陽說道：“普通人根本不會懂得這些，莫非你也是修道之人？”

  高陽隻是說道：“剛好對這些感興趣罷了，不算什麽。”

  她當然不信高陽的這套說辭，不過也聽得出來高陽不想過多談及身份的事，於是也不再追問。

  “聽你剛才的話，似乎對那個風龍道士很了解，不知道你有幾成勝算？”

  高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的勝算並不是很大。因為我也是肉體凡胎，同樣抵擋不住他的攻擊。

  隻是……如果能在他和你對抗的時候，趁機用招魂符控製住他的元神，那麽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危害人間了。”

  聽到“招魂符”三個字，薑彤震驚不已。

  她成為鬼魂之後，對於這些東西會自然而然地知道一些，如同人生來就會有吃東西的本能一樣，鬼魂也在成為鬼魂的那一刻起，會獲得關於鬼界的知識。

  “你竟然能夠驅動招魂符？”

  “是能夠驅動，不過，沒有辦法直接召喚出生人的魂魄，所以就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