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用血來染？”她問道。

  薑彤回憶著過去的時光，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我和楚凡原本是大學同學，我是學平麵設計的，而他學的是金融。本來我們的生活沒有什麽交織，可是他也喜歡藝術，喜歡畫畫。

  我們都加入了學校的寫生社團，在一次次的活動中熟絡了起來。社團的監管老師剛好是我的直係老師，她隻比我們大了幾歲，大家相處的時候就像朋友一樣。

  她覺得我的頭發很漂亮，身材也既有骨感又有些性感，就邀請我去做她的模特。在楚凡加入社團之前，我們就在那個老師的畫室見過麵。

  其實我也不確定楚凡是因為想要追求我才加入社團的，還是真的單純的喜歡畫畫。”

  馮子儀看了看薑彤的頭發，烏黑濃密，猶如海藻，的確很漂亮。

  她沒有上過大學，念完高中以後就出來工作了。太早步入社會，讓她變得圓滑世故，她剛成年就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澀，懂得討好別人來滿足自己。

  因此對於薑彤口中的大學時光感到十分好奇，也覺得很羨慕。

  “那位老師……是個男的？”

  她看過的許多小說都是這麽寫的，因此也忍不住猜測起來。

  薑彤搖了搖頭：“女的。她就像一個知心姐姐，和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也有不少男生把他當成自己的女神。”

  “那時的你也是楚凡心中的女神吧？”

  薑彤看了馮子儀一眼，用有些憤怒的語氣說道：“他那樣的人不配擁有任何的愛慕對象，也不配愛別人。”

  十三年前。

  “薑彤，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大可以告訴我，我肯定會改。”

  畫室裏，楚凡拉住薑彤沾滿顏料的手，言辭懇切地說道。

  薑彤已經記不清這是楚凡第幾次對她告白了，她現在尤其害怕和楚凡獨處。

  可是盡管她已經盡可能避免，楚凡還是有辦法找到她。

  “這幅畫被你毀了。”

  薑彤冷冷地說道。

  楚凡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畫筆上的綠色顏料滴在了畫布上方，原本藍色的天空現在多了一抹突兀的綠，看著很是刺眼。

  他有些愧疚地鬆開薑彤的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薑彤對他的嫌惡又深了幾分。

  “楚凡同學，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私？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喜歡我，就不應該在我畫畫的時候打擾我。你隻顧自己的表白，全然不管我正投入地畫著畫。

  說到底，你對我的愛也隻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欲望而已，並不是真的愛我。我以前隻會禮貌的拒絕你，因為我覺得每個人的愛都應該得到尊重。

  可是現在，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你的愛不配被我體麵、客氣地對待。”

  楚凡被她說得一臉慍怒，他幹脆一腳踢翻薑彤的畫板：

  “什麽叫毀了你的畫？這才是毀了你的畫！不就是滴了一滴顏料嗎？你在用其他顏色蓋住就好了，至於這樣說我？薑彤，你真是給臉不要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和其他人一樣，也嫌棄我沒家室沒地位，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你們這些學美術的，以為自己有點文藝氣息就了不起了，就能夠攀上富二代？

  殊不知你們這樣的女人在人家眼裏根本就是玩物！我掏心掏肺地對你，可你？一次次踐踏我的真心，甚至還侮辱我的人格，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什麽地步！”

  說完，他一把抓過薑彤，就要對她用強。

  情急之下，薑彤不知抓到了什麽東西，就朝著他的頭猛打了一下。

  看到他捂著頭倒在一旁，臉上布滿血跡，她才恐慌地扔掉手裏的東西。

  是根木棒。

  從那之後，楚凡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擾過她。

  不知不覺一個學期就過去了，等到過完暑假回來的時候，楚凡突然約她吃飯。

  她沒有理會，然而一天下課的時候卻被他堵在了路上。

  “隻是單純的吃飯而已，就在學校門口的小吃店。你盡管放心好了。”

  薑彤隻好跟著他去了小吃店。

  他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坐下，然後拿出手機遞到薑彤麵前。

  “這是我上個學期以及假期賺的錢，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足夠我們接下來兩年大學生活的開銷了。薑彤，我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這次我是帶著誠意來問你的，就算你拒絕我，我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做出過分的事情。如果你答應我，那麽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努力賺錢，將來讓你過上想過的生活。”

  薑彤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整整二十萬，這還不叫多？

  她驚訝不已，連忙將手機遞回給楚凡。

  “我想，你搞錯我的意思了。”

  她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平和一些：“我不同意和你在一起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真的不喜歡你。與你的身份無關，更不關乎你有多少錢。

  我將來要嫁的也一定是我喜歡的人，就算他什麽都給不了我，隻要我喜歡，也願意跟他在一起。”

  盡管現在的楚凡看起來很誠懇，餘額上的數字也足夠證明他的能力比同齡人優秀很多，可薑彤還是沒有辦法忘記畫室裏發生的事，差一點她的人生就會被楚凡毀掉。

  一個情緒激動起來，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的男人，她怎麽敢把自己的餘生交托給他？

  “薑彤，你，你真的不多考慮一下嗎？”

  楚凡不死心地問道。

  她堅定地搖了搖頭。

  “沒，沒事，沒事……”

  頓時，楚凡如同丟了魂魄一般，一個勁地重複著“沒事”二字，既不吃東西，也不再和薑彤說話。

  薑彤見狀，隻好起身結了賬，然後迅速離開。

  她本以為兩個人的故事就這麽結束了，從此可以過回平靜的生活，卻不知更大的危險正在醞釀當中。

  楚凡並沒有就此死心，隻是他也不再會來找薑彤。

  薑彤每個月都會收到楚凡送給他的禮物，有時是一束花，有時是一塊漂亮的手表，有時隻是一個普通的頭繩，相同的是每回的禮物他都會附上一張紙條，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