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麵，皇上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過雲月輕聲笑著說：“聽說你快死了我很高興，但是我還是覺得親手了解了你會讓我更開心，不然，我怎麽能死心？”

  一聽這個周霆和洪公公趕忙就往裏麵衝。

  房屋的門被衝開，周霆撲過去就要保護皇上，過雲月手裏的那把長劍指向了周霆，周霆頓住，然後擔憂的看向地上渾身帶著血的皇上。

  “陛下啊！”洪公公顫抖著嗓子幾乎都哭出來了。

  皇上坐在地上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視線越過洪公公和周霆，落在了站在外麵的太子身上。

  太子眼神中神色很是複雜，此時看向皇上他雙眼顫了顫，下意識的上前邁了一步。

  “父皇，您就跟三弟低頭認錯吧，畢竟……”太子說。

  或許是從太子語氣裏麵感受到了的失望，皇上臉色難看了幾分，“讓我跟他認錯？我看你腦子也壞掉了，他是什麽東西，我糖糖大支國的皇上憑什麽要認錯！”

  “父皇！”太子著急。

  皇上再這樣說下去，怕過雲月真的就不放過他了。

  “父皇，三弟也是當年的受害者，您就先認錯吧，其他的事情我們一家人關上門再說……”

  皇上咬牙看著太子，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閉嘴！這裏還輪不到你替我做決定，滾開！”

  太子臉色白了幾分。

  過雲月看這場景哈哈笑了起來。

  “真是好玩，真是好笑，我還是是一場父子情深的戲碼呢，你們看到了，這就是你們的皇上，自私自利，口口聲聲說愛著皇後，其實也不過是當成他野心的工具罷了。”

  周霆看著地上的皇上，再看看過雲月，趁著過雲月不注意就用手裏的劍擋開了過雲月手裏的劍。

  可是周霆本來就受傷了，這個時候跟過雲月過了兩招就已經被過雲月挑了劍，然後一劍穿胸。

  洪公公扶起來地上的皇上趁機往外逃，周霆的血濺到了皇上的身上，皇上往外跑的身形一頓。

  過雲月身上已經染了很多血，他把劍從周霆胸口拔出來，直指皇上的脖子。

  “皇上，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皇上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九五之尊的他也怕了。

  屋子外麵一陣嘈雜，一隊人趕了過來，雲錦看到了沈燕歸，也看到了跟著沈燕歸一起過來的十宴楓。

  沈燕歸走到雲錦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眼雲錦，“沒事吧？”

  “沒事。”

  沈燕歸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南照國師，然後視線才落屋子裏麵。

  視線落在過雲月身上的時候沈燕歸還有幾分不敢確認。

  幾年前過雲月假死離開皇宮之前沈燕歸見過一麵，已經沒有很大印象了。

  “這是三皇子？”沈燕歸低聲問雲錦。

  雲錦抿著唇點了點頭。

  屋子裏的人也注意到了沈燕歸過來，皇上和過雲月的視線都落在了這邊。

  沈燕歸擰眉，沒打算上前的意思。

  皇上滿心的失望，而過雲月卻是哈哈笑了。

  “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皇上啊，我現在改變注意了。”

  “讓你死了多可惜啊，像你這種人，就應該讓你眾叛親，讓你看著你所有在乎的人和東西都一步一步的離你而去，哈哈哈，我現在想想都開心！”

  皇上胸口起伏，微眯著雙眼看向過雲月，“朕死了，自會有人鏟平落水寨，若是沒死，定將你碎屍萬段！”

  過雲月還在笑著，笑的整個人都在顫抖，把眼淚笑了出來。

  雲錦和眾人站在外麵看著笑得幾乎瘋魔的過雲月，莫名覺得有幾分悲涼。

  碎屍萬段。

  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說的話。

  過雲月放下了舉著的劍，然後走出了這間屋子。

  他站在台階上，勾著嘴唇看著一眼在場的人。

  很不屑的笑了一聲，大家以為他會就此罷休了，但下一刻，他拿著長劍的手猛然發力，長劍從他手裏飛出，然後直接就刺進了皇上的胸口。

  皇上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洪公公嚇得喊了一聲“陛下”。

  “父皇！”太子衝了過去。

  過雲月哈哈笑著，“我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怕你？”

  禁軍把這裏包圍，過雲月像是沒看到這些人，邁下台階往南照國師的方向走去。

  過雲月停在了南照國師麵前，“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南照國師已經預料到了什麽，他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我說過很多話，你說的是哪句話？”

  “幫我收屍的那句。”

  南照國師身側的手握緊了幾分，牙關也咬緊，許久之後才鬆開了拳頭，說：“算數。”

  過雲月笑著點頭，“那我就放心的死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不過，看今天這陣仗，怕是你也不能活著離開了。”

  說著過雲月視線往旁邊看去，略過了雲錦和沈燕歸落在了十宴楓的身上。

  他盯著十宴楓看了片刻，然後輕歎了一口氣，視線又落在了南照國師身上。

  “算了，死都死了，誰還計較屍體全不全啊。”

  他的話音落下，雲錦就看到他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像是咽下去了什麽，然後她就看過雲月的臉色越來越白。

  南照國師擰眉上前，扶住了過雲月的胳膊。

  太子那邊他們已經手忙腳亂的背起來皇上就往山下跑，太子臨跟上之前看了一眼過雲月，然後大步朝著皇上追了過去。

  過雲月冷笑，然後抬眼看著南照國師，眼神和語氣幾乎是天真的說：“他活不了了，劍都插進他的胸口了。”

  南照國師，“我看到了。”

  過雲月想笑一笑的，但是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很痛，他神色都猙獰了一瞬，看著南照國師擔憂的神色，他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是一張嘴血就從他嘴裏流出來，不受控製。

  南照國師臉色難看，趕忙扶著他坐到了旁邊的台階上。

  “我也要死了。”過雲月說。

  南照國師鼻子發酸。

  “我好想跟你多說說話啊。”

  他靠在南照國師的肩膀上，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大口大口的血流了南照國師一身。

  “瞰哥哥，你別走行不行？”

  “瞰哥哥，別回南照。”

  “你別留我一個人在皇宮裏麵，我害怕。”

  他想到了十歲時餘瞰因為師父的事情回南照國，把他一個人丟在那暗無天日的皇宮裏麵。

  這件事情餘瞰這麽多年一直放不下的，他為此後悔了一輩子。

  如果當年帶走這個孩子，如果當年沒有考慮那麽多，如果他處理完南照的事情就回來，一切都不可能跟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