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國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哈，你可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當初是你要留我性命嗎？當初如果不是你身邊這老太監一時心軟，怕是我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跟我那可憐的父親在地底下團聚了。”

  皇上胸口起伏，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牆邊拿下來了牆上掛著一把劍。

  劍出鞘，劍直指國師。

  洪公公嚇得眼皮直跳，趕忙上前攔了一下，“陛下，這萬萬不可……”

  皇上直接拂開了洪公公，“滾開，你想讓我連你一起殺了嗎？”

  洪公公站穩身子，麵色著急，看著皇上手裏的劍直接抵在了南照國師的脖子上。

  南照國師嘴角還帶著笑容，“皇上以為殺了我，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嗎？”

  “哈哈哈，我倒是想你快點殺了我，等你殺了我你的臣子會徹底對你寒心，到時候你那精心培養出來的兒子怎麽看你？”

  皇上手裏的劍不穩。

  皇上氣的腦袋發脹，“你，你胡言亂語！”

  “哈哈哈，對對對，是我胡言亂語，那皇上，你就快點殺了我這個胡言亂語的家夥吧。”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是不是！”皇上雙眼赤紅。

  說著皇上舉起來了手裏的劍，鉚足了所有力氣就要對著南照國師砍下去。

  太子進來就看到這個場景，他一愣，趕忙上前攔住了皇上。

  “父皇！”

  南照國師看著突然出現的太子，不悅的嘖了一聲。

  太子擋在南照國師麵前。

  “閃開！”皇上微眯著雙眼看著太子。

  “父皇，

  你清醒一些，南照國師不能殺！”

  “是不能殺還是你舍不得？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他什麽身份了？”皇上胸口起伏。

  皇上這質問的語氣就像是一把刀子剮掉了太子對皇上僅剩的一點希望。

  “父皇，既然您已經知道了他是餘統領的孩子，那您為什麽要殺他呢？您心裏就一點都不愧疚嗎？”

  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皇上瞪著眼看著擋在麵前的太子。

  “愧疚？朕憑什麽愧疚？這個天下都是朕的，朕真心愛

  皇後，難道把她弄到身邊給她天下女人最尊貴的位置不對嗎？”

  太子看著皇上這般樣子，眼中的神色顫了顫，不敢相信這是從他最敬重的父皇嘴裏說出來的話。

  皇上胸口起伏，他呼吸也有幾分不通順，此時太子的視線更是讓他心口不舒服，他移開了視線，轉身坐到了旁邊。

  南照國師看著皇上這般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看來皇上對當年的事情真是一點都不後悔啊。”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皇上微眯著雙眼看向南照國師。

  南照國師笑了，“我什麽目的？我就是想給我父母報仇，我就想讓你這副嘴臉讓天底下所有人都看看。”

  皇上咬著牙關，瞪著南照國師的雙眼裏麵都有火。

  太子站在旁邊，“父皇，這件事情還是之後處理吧，現在要緊的是跟南照的戰事。”

  皇上沉著臉沒說話，太子趕忙對洪公公招了招手，示意洪公公把南照國師帶下去。

  捆著雙手的南照國師在被人拉起來的時候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不屑。

  南照國師被帶下去，洪公公又把宮殿裏伺候的宮人都趕出去，宮殿裏就剩下了皇上和太子父子兩人。

  太子站在皇上麵前低垂著腦袋，良久之後才吐了一口氣，說：“父皇，現在我們正在跟南照開戰，南照已經接連敗了三次，但是依舊沒退兵或者投降的意思。”

  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既然他們不投降就殺，南照小國如此不識抬舉，朕早就想把它滅了！”

  太子擰了擰眉，“父皇，我們沒有道理……”

  “怎麽沒道理？他南照國師都已經對朕下毒了，朕想滅了它南照這不算是理由嗎？”

  “父皇，南照國已經說了這是南照國師跟您的私人恩怨，他們不能上升到國家和國家的層麵，如果我們再繼續攻打南照，怕是周邊國家……”

  皇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太子閉上了嘴。

  皇上閉著眼睛調整了一下心情，然後說：“太子，你是不是也覺得父皇做錯了？”

  太子抿了抿唇，許久之後才說：“父皇還是覺得自己沒做錯嗎？”

  皇上眼神不聚焦的看著虛

  空中的一點，說：“其實，當初你母後快要生燕歸的時候，記起來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然後質問朕，朕當時真的害怕極了，經常躲著她，但是朕又不能忍受長時間不能見到她，所以那段時間我們經常爭執。”

  “再後來，她說她要去回蘭陵回家祭祖，可是她家就是京城的，蘭陵藺家不過是朕給她弄的假身份，但是她非要出宮，其實朕當時已經猜到了，她根本就不是去什麽蘭陵，而且去洪縣看餘興。”

  “當時她還懷著燕歸，整日鬱鬱寡歡，朕隻好同意，本來朕是要陪著她去的，但是，朕害怕……朕現在真的很後悔，如果當初朕陪著她一同去，或許她也不可能被尋家人追殺，現在還能好好的在朕的身邊。”

  說著說著皇上雙眼已經濕潤，樣子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好多歲，太子心口發酸，但還是說出了對於皇上來說殘忍的事實——“如果當初母後沒遭遇刺殺，怕是也不會留在您身邊的。”

  皇上整個人一怔，然後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

  太子也是不忍心，嘴唇動了動，“父皇……”

  皇上一隻手按壓著雙眼，“朕想一個人靜靜，你出去吧。”

  “是。”

  太子離開之後皇上抹了一把臉，站起來去了暗室，裏麵擺放皇後的靈位，牆上還掛著的皇後的畫像。

  皇上就坐在地上的蒲團上，絮絮叨叨的跟皇後說了好多。

  許久之後，皇上突然停了下來，抬眼專注的看著牆上的畫像。

  “皇後，你是不是還在怪朕？不然，你怎麽從來都沒來過朕的夢裏麵啊。”

  沒有人回應他，皇上自嘲的笑了笑。

  “朕終於成了孤家寡人了啊，沒有人能理解朕，全天下都要負朕。”

  皇上在暗室裏麵呆了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洪公公過來提醒皇上用膳皇上才出來。

  本來臉色就不好看，出來的時候皇上臉白就跟一個鬼似的。

  皇上吃了一點東西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洪公公伺候皇上起床，打開門驚了一下，皇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的，坐在桌案後盯著桌案在看。

  洪公公猶豫了一下過去，看清桌案上擺放的什麽之後的他震驚的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