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歸的眼神一片冷漠。

  站在麵前穿著一身普通士兵衣服，粉雕玉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的女兒明妍公主，過昭然。

  沈燕歸也隻是之前在宮裏遠遠的見過一次。

  沈燕歸視線落在她身上，“皇上知道你來這裏嗎？”

  過昭然害怕沈燕歸，不僅是因為從來沒跟著這個哥哥相處過，還因為這個哥哥眼神就很可怕啊。

  過昭然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應該不知道，我，我是偷偷跟著大將軍去的西北，聽說你在這裏，我就跟著小白……趙子方過來了。”

  沈燕歸對她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別給我惹麻煩。”

  過昭然點了點頭，拿著托盤上前，“二皇兄，這是我讓人給你準備的粥。”

  沈燕歸揉著眉心，聲音疲憊，“放下吧。”

  過昭然把東西放下，但是拘謹站在旁邊沒馬上離開。

  沈燕歸瞥了她一眼，“還有事？”

  過昭然緊張的捏著身側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二皇兄，我會武功，你允許我上戰場吧。”

  沈燕歸終於給了她一個正眼，“你？”

  過昭然點頭，“沒錯，二皇兄你別小看我，我在西北的時候上過戰場，我殺過敵人，我也讀過很多兵法，我可以的。”

  沈燕歸靠在椅子上看著她，“偷偷上的戰場？”

  過昭然咬了咬唇，然後遲疑的點頭，“是大將軍非說我金枝玉葉……你也是父皇的兒子啊，為什麽你能上戰場我就不能。”

  後麵一句話過昭然是小聲的嘟囔出來。

  沈燕歸盯著她看了片刻，看的過昭然格外心虛，“二皇兄……”

  “你先寫下生死狀。”沈燕歸打斷她。

  “啊？”過昭然愣了，“為什麽寫下生死狀？”

  “你寫下生死狀我就能讓你上戰場，即使以後你死在了戰場上我也好跟皇上有個交代。”沈燕歸冷漠仿佛麵前的人是跟他毫無關係的。

  過昭然趕忙點了點頭，“好好好，我馬上就寫。”

  說著過昭然拿起來桌子上的筆，又找了一張紙，快速的寫下了生死狀。

  過昭然寫完了之後把生死狀放到了沈燕歸麵前，“二皇兄，我寫完了。

  ”

  沈燕歸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出去吧。”

  “好。”

  過昭然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走到營帳外麵時候突然回頭，“二皇兄，粥你別忘了喝啊。”

  沈燕歸沒搭理她，過昭然識相的離開了。

  沈燕歸靠在椅子上按壓了酸痛的眉心，許久之後才睜開眼，把一碗粥喝完，還吃了一點小菜。

  過昭然離開了沈燕歸的營帳就去找了趙子方，把沈燕歸讓她上戰場的事情說了。

  趙子方正在看著士兵們演練，聽到過昭然的話猛地擰緊了眉心，“聶昭然！”

  趙子方生氣了，擰緊眉心看著過昭然。

  過昭然哼了一聲，“反正殿下都同意了，你再反對也不管。”

  趙子方氣的咬牙，“聶昭然你胡鬧什麽？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大將軍遠方侄女兒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打死了。”

  過昭然甩給他了一個白眼，“你敢，我也是看到趙大人的麵子上才不跟你計較，你要是再這樣跟我說話，小心我……”

  趙子方氣的直接在她腦袋上來了一巴掌，過昭然整個人都愣了。

  因為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即使母妃出身不好但她也從來沒受過任何委屈，更別說有人敢打她了。

  過昭然氣的瞪大了雙眼，“趙子方，你竟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能不能別添亂？這裏是戰場，在戰場上沒人會保護你！”趙子方怒吼，把正在訓練的士兵都嚇壞了。

  旁邊有一個將軍看不過去走過來，“趙將軍……”

  趙子方怒瞪著過昭然，直接拎著她的衣領去了沈燕歸的營帳。

  等看到了沈燕歸難看的臉色趙子方後悔了，但是進來都進來了，他必要硬著頭皮把過昭然拎到沈燕歸麵前。

  “殿下，她剛剛說您允許她上戰場了，這件事情屬下覺得不妥。”趙子方說。

  沈燕歸瞥了一眼兩人，“你是她什麽人？”

  趙子方一愣，就聽沈燕歸接著說：“她不是小孩子了，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而且她也跟我寫了免生死狀，即使以後犯蠢的在戰場丟了胳膊少了腿也跟我們沒關係。”

  趙子方看了一眼低垂著腦袋裝乖巧的過昭然。

  “可是大將軍那邊……”

  “這裏是軍營，別人能上戰場她為什麽不可以？她也沒比別人少吃多少。”

  過昭然不好意思的把腦袋垂的更低了，趙子方看沈燕歸這個樣子明顯是說不通，

  隻會帶著過昭然退了出去。

  走出了營帳之後過昭然就換了一副麵孔，“看吧看吧，讓你多管閑事，我看大家都在訓練，我也過去了，不能搞特殊。”

  過昭然一溜煙跑了，趙子方氣的咬了咬牙，但也隻能跟上。

  陰暗潮濕的暗室，尋秋歌被一個黑衣人粗暴的喂了兩口飯。

  她肩膀上還插著那把刀，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這匕首再不拔出去怕是要跟傷口長在一起了。

  她也乞求過來送飯的人幫她清理一下傷口，但是這些人根本就不搭理她，喂完飯就離開。

  這次喂完飯黑衣人就轉身離開，暗室的石門被關上。

  暗室恢複了安靜，暗室裏麵潮濕陰冷，唯一的熱源來自於麵前的火盆。

  尋秋歌這幾日精神越發不好，這會兒腦海裏麵一直閃現以前發生的事情，就在她快睡著了的時候暗室的門被打開了。

  尋秋歌猛地驚醒，已經過了飯點，這個時候能過來的……

  尋秋歌身子顫抖了一下，抬眼，然後就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慢慢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白衣人依舊戴著帷帽，看不到一點他的容貌。

  白衣人停下來之後身後的人給他搬過來椅子，白衣人坐下。

  打量了一眼尋秋歌，白衣人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

  “咱們的皇後娘娘命真是大的。”白衣人笑著說。

  尋秋歌心髒一番狂跳，下意識的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皇後娘娘別害怕，這過來隻是想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的。”

  聽著白衣人語氣裏麵的笑意，尋秋歌自然知道絕對不是什麽“好消息”。

  白衣人瞅了尋秋歌好一會兒，“皇後娘娘怎麽一點都不好奇我要說的好消息是什麽啊。”

  尋秋歌看著他隻覺得後背都是發涼的，“你給我帶來的隻有噩耗。”

  不知道是什麽逗笑了白衣人，他大笑了好一會兒，然後看著尋秋歌說：“皇後娘娘竟然還知道什麽是噩耗，看來皇後娘娘也進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