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舍不得他小小年紀就離開家人，但是，他辛辛苦苦讀書這麽多年，為的不就是出人頭地嗎？”

  “老二以後會繼續往上考功名，會做官，會成家立業，他年齡雖然小，但是我覺得他有獨當一麵的能力。”

  張氏擦了一下眼淚，“他這個性子做什麽官啊，考一個秀才教書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張氏的眼界讓雲錦無奈，“他的性子怎麽了？他性子也不是天生這樣，等他足夠自信會好起來的。”

  一說到這個張氏手上的動作頓了好長時間。

  張氏繼續刷碗，“京城京城，你們都鐵了心的想去京城，反正這個家我都不做主，你們說了算吧。”

  雲錦抿了抿唇轉身離開了。

  她總覺得不想沈善歸離開都不過是張氏的借口，這一年的相處讓雲錦知道張氏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她不可能因為對孩子的不舍而影響孩子的仕途。

  所以，張氏抗拒的不是沈善歸離開家，而是去京城。

  而且，尤其是昨晚上聽雲錦說她要搬去京城的打算，她的抵觸情緒更加嚴重。

  但是為什麽？

  張氏土生土長的洪縣人，一輩子都沒去過京城，為什麽對京城這麽抵觸？

  之後的幾日張氏都沒說過反對的話，但是她表現的很沉默。

  家裏的氣氛也很奇怪。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到小妹中毒。

  這天中午剛吃完午飯，雲錦和沈燕歸在房間裏午休，雲錦想睡一會兒，可是沈燕歸卻動手動腳格外煩人。

  “你不睡就去外麵。”雲錦打開了他摟著她腰的手。

  沈燕歸躺在她旁邊委屈，“娘子，你竟然覺得我煩人，我好難過。”

  沈燕歸各個方麵都很好，唯一讓雲錦受不了的就是他這個戲精性子。

  掐了一下他的腰，雲錦拉過被子蓋上不打算搭理他。

  “娘子，你冷不冷，我抱著你睡好不好？”沈燕歸把雲錦抱在了懷裏，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雲錦的鼻子，弄的雲錦心裏癢癢的。

  自從兩人點明了關係，沈燕歸就格外膩歪，

  總想著把這一年來沒做過的夫妻義務都補完了。

  昨天晚上他拉著雲錦胡鬧，雖然雲錦沒讓他做到最後，但還是幫著他弄了幾次，鬧到後半夜，所以現在雲錦很困，就想著補個午覺。

  可是現在沈燕歸明顯就不想讓她睡。

  “娘子昨晚上幫我，現在讓我幫幫娘子吧。”沈燕歸撐在雲錦上方。

  “大白天的你別胡鬧。”雲錦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沒推動，反而讓沈燕歸更加來勁。

  他太熱情，熱情的讓雲錦無法招架，光是接吻就讓她身體發軟。

  雲錦本來心如止水，但是這貨太不守規矩，幾下弄的雲錦臉紅心跳，衣服都被他扯開，眼看著他一路撩火場麵快要無法控製，院子裏傳來一陣喧鬧。

  雲錦身子一僵，推了一下沈燕歸，“你聽外麵什麽動靜。”

  沈燕歸從她身上起來，兩人聽著外麵的動靜。

  是張氏的哭聲。

  雲錦和沈燕歸趕忙起來，雲錦要整理衣服，所以沈燕歸先一步走了出去。

  張氏正抱著小妹站在院子裏，對著西廂房喊著沈燕歸的名字。

  雲錦走出來的時候小妹已經到了沈燕歸的懷裏，張氏哭的眼淚直流。

  “怎麽了？”雲錦走過去看到沈燕歸懷裏的小妹，驚得她睜大了雙眼。

  隻見小妹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口鼻流血，整個人就跟沒了聲息一樣。

  “情況不好，先去看大夫。”

  說著沈燕歸已經抱著小妹往外走，雲錦回神的時候沈燕歸已經抱著小妹走到了拱門，雲錦快步跟上，但是視線落在他的腿上眼神頓了一下。

  怎麽感覺沈燕歸的腿沒有那麽跛了？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步履生風，抱著一個三十四斤的孩子走的比她這個正常人都快。

  但是現在情況特殊，雲錦也沒多想，一路跟著沈燕歸到了藥鋪。

  藥鋪裏本來很多看大夫的，但是大家看到沈小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先讓大夫給她看。

  大夫倒是神色平靜，但那隻是在診脈之前。

  診脈之後大夫臉色都黑

  了，“是寒引子的毒。”

  大夫沒多說什麽，趕忙吩咐藥童配了一副藥材，沒時間煮藥，簡單的研磨幾下用開水衝開，然後給小妹灌了三碗。

  血是不吐了，但是小妹呼吸微弱，臉色慘白，依舊沒醒來的跡象。

  大夫寫著藥方，抬頭視線在三個大人身上掃過。

  “怎麽回事？”

  這也是雲錦和沈燕歸想知道的，兩人看向了張氏。

  張氏還沒從剛剛的恐慌中回神，這會兒被一問她愣了片刻，好一會兒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上午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下午剛喝完了湯藥臉色就不怎麽好，午睡的時候我想著讓孩子喝點水再睡，走到床邊就看到她這個樣子了。”

  說著說著張氏又哭了起來。

  “吃的什麽湯藥？”大夫問。

  張氏眼神閃躲，似乎不好意思。

  “母親，大夫問你話呢。”沈燕歸提醒張氏。

  張氏就這手帕，是我從寺廟外麵擺攤的一個遊醫那裏買的，他說他配的這個藥能治百病，我，我就想著給孩子試試。”張氏的聲音越來越低。

  這些年為了小妹的嗓子她什麽偏方都試過，這次她花了十兩銀子買的秘方，滿懷信心的以為這次能成呢，沒想到竟然弄成了這個樣子。

  張氏心裏愧疚，趕忙擦著眼淚。

  雲錦很無奈，抬眼看向沈燕歸，見他臉色也不好，緊抿著雙唇看著張氏，想說什麽但是又咽了回去。

  大夫搖頭歎氣，“你這是被騙了吧？要真有幾個本領幹嘛不做坐堂大夫啊，你家孩子這病我也知道一些，我建議你們還是去京城看看，或許能碰到好大夫，在耽擱下去，你家孩子嗓子發育成熟了怕就沒法治了。”

  這一句話讓張氏臉色一白，是嚇得。

  她揪著手帕，“就一定去京城嗎？”

  “京城奇人異事多啊，而且如果找關係讓宮裏的禦醫看看更有把握。”

  張氏接過了大夫開的藥方垂頭沉默了，神色糾結。

  雲錦把她的情緒看在眼裏，抬頭看向沈燕歸，沈燕歸默契的跟她對視一眼，兩人神色都有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