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雲錦睜開眼的時候沈燕歸已經醒了，他正托著腦袋側著身子看著她。

  “娘子。”

  雲錦腦子還有幾分不清醒，又閉上了眼睛，癔症了片刻再次睜開眼，直直看向他，“昨天你去哪裏了？”

  “府城，怎麽了？”

  “你披風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

  她就是單純的好奇，但她沒想到在她問出來這句話之後沈燕歸神色明顯僵了一下，隨後很快速的用笑容掩飾過去。

  “血跡？披風上有血跡嗎？”他問。

  雲錦盯著他，“對，披風下麵那一塊。”

  “不知道，可能在府城市集上路過羊肉攤子濺上的吧。”

  雲錦微擰了一下眉心，直覺他是沒說實話。

  既然他不說，雲錦也沒刨根追底的愛好，畢竟跟他的關係說大了也就是名義上的夫妻，睡在一張床榻上的室友。

  “下次別自己出門了。”

  說著雲錦坐起身，剛想下床就被一股力量往後扯，她又坐回到了床上。

  回頭看著她跟沈燕歸係在一起的衣服帶子，她無語。

  “幼稚。”

  說著她快速解開，坐到床邊穿著衣服。

  沈燕歸把玩著衣服的帶子，“娘子，咱們要個孩子吧。”

  雲錦穿衣服的動作一頓，沒搭理他。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雲錦依舊沒吱聲。

  “我喜歡女孩，最好長得像你，不過長得像我的話也不賴。”

  雲錦已經穿好了衣服，起身往外走，全身上下寫著冷漠。

  看著雲錦走出去，沈燕歸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瞥了一眼牆角的髒衣簍，然後又躺回到了床上。

  他聽著雲錦走出了西廂房，聽著雲錦跟院子裏的張氏打招呼。

  閉上雙眼，沈燕歸輕歎一口氣。

  這個女人，說什麽喜歡他，都是假的吧。

  但凡是喜歡他一點，就不能對他的主動表現的那麽鎮定冷漠。

  昨日雲錦參加了度老夫人的冬菊宴，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府城的人過來甜點屋買點心。

  是昨天其中一個夫人家裏的小廝，雲錦給人把東西包裝好，放進了保溫的食盒然後把人送走。

  很顯然，昨天去參加老夫人的冬菊宴還是正確的選擇。

  之後幾天，

  府城經常過來人，有那幾個夫人家裏的下人，還有專門過來吃一口甜點屋點心的百姓。

  反正甜點屋這幾日生意很不錯。

  這幾日雲錦沒刻意的打聽過孫如意的事情，但是攔不住度長靈閑著沒事就過來跟她念叨。

  聽度長靈說，最近這段時間外麵都傳遍了孫如意為了混進冬菊宴鑽狗洞的事情，孫如意這幾日閉門不見客，家裏的生意都不管了。

  現在孫家的人走到哪裏都被指指點點，孫如意丟盡了臉麵，以往經常往孫家提親的人也不上門了，眼看著孫如意年紀越來越大，那孫夫人著急了，正在張羅著給孫如意找一個上門女婿呢。

  “阿錦，以前孫記那麽針對你，你就沒想過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吞並孫記啊。”度長靈問。

  雲錦正在寫著這個月的總結，聽了度長靈的話搖頭，“就目前為止，孫記還是有實力跟甜點屋做到市場競爭的，一味的追求壟斷市場利不一定大於弊。”

  停頓了一下，雲錦看向度長靈，說：“而且，就孫家人的秉性，逼得太急了隻會狗急跳牆。”

  孫家人瘋起來不是一般的難纏。

  度長靈無奈歎了一口氣，“你真是太心軟了。”

  雲錦輕笑，“那你對我的誤解可真大。”

  在甜點屋的品牌還沒有成熟之前，孫記會還是有一定它的價值。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雲錦都沒再聽說過孫如意的情況。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年底。

  年底大家都忙活了起來，忙著囤年貨，忙著送禮。

  雲錦弄出了一個新年禮盒的活動，禮盒是使用紅檀木做的，足有半人高，裏麵放了甜點屋所有在售的點心，一層又一層整整齊齊放在禮盒裏，可謂是精美華麗。

  禮盒一共弄出了十份，雲錦擬了一份名單，在小年夜這一天之前就讓人送了出去。

  度府一份，趙府一份，其他八份都送到了府城，都是這段時間經常讓府裏的下人買東西的貴夫人。

  禮盒送出去的第二天就有府城的人來甜點屋指名要這個禮盒。

  這樣精美的禮盒拿出去送人多有麵子，而且也不落於俗套，有點家底的人都想追求這個時髦。

  隻是甜點屋給出的答案是沒有，那十份禮盒是專門回饋大客戶的，不對外發售。

  物以稀為貴，瞬間那些收到禮盒的人就覺得倍有麵子，家裏來了客人不禁拿出

  來顯擺顯擺，無形中在他們的上流圈做了推廣。

  直到年三十那天甜點屋都在營業，而且比平時還要忙，過來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府城的。

  雲錦邁出去的這一步又是成功的。

  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甜點屋關了門，沈燕歸他們兄弟三人收拾了一番之後提著貢品出了城。

  這個時候旁人家張燈結彩，唯獨沈家一片肅清，他們家還在喪期，而今天這個日子沈家的男性還要去上墳告慰祖先。

  沈燕歸他們走了之後雲錦和張氏就在廚房準備的年夜飯，小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衣服坐在火坑旁烤火，懷裏的抱著幹果盒子吃的跟個小老鼠似的。

  跟半年前比起來，小妹長高了，氣色也好了很多，白白嫩嫩，紮了兩個花苞頭可可愛愛。

  雲錦忍不住捏了捏小妹紅撲撲的臉蛋，等端飯沒小妹的時候雲錦問張氏最近這段時間給小妹看病的結果。

  張氏搖頭歎氣，眉眼間都是失望，“藥吃了不少，但是絲毫沒見效。”

  雲錦想了想安慰道：“改天找一個靠譜的大夫看看吧。”

  這段時間張氏經常給小妹看一些遊醫，開的都是偏方，雲錦覺得不靠譜。

  “能看的大夫都看過了。”張氏小聲說。

  雲錦看了一眼端著碗筷出去的張氏。

  能從這個身形柔弱的女人身上感受到濃重的悲哀。

  雲錦看了一眼的砸核桃吃的小妹，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小妹抬頭給了她一個笑容，露出一對小梨渦，可愛的緊。

  沈燕歸他們兄弟幾個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家人還有是個學徒坐了兩桌，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飯。

  吃完飯沈榮歸他們年輕的在院子裏放鞭炮，雲錦和張氏還有沈燕歸坐在房間裏圍著火爐守歲。

  沒什麽娛樂活動，就坐著聊天一直熬到亥時大家才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雲錦迷迷糊糊的都快睡著了，突然想到了小妹的事情又強撐著睜開雙眼，側過身看著沈燕歸，“睡了嗎？”

  “嗯？”沈燕歸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睡意。

  “小妹的嗓子是天生的嗎？”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然後沈燕歸也轉側過身對著雲錦，兩人臉對著臉，看似親密。

  “不是。”沈燕歸說，他聲音中睡意已經淡去了很多。

  聽出來了他情緒中細微的變化，雲錦更加清醒了，“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