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一下，秦至咬牙道：“陛下，小子我今日是來請辭的，出來已一月有餘，小子我家中還有要事，望陛下恩準。”豁出去了，今日不請辭，以後更難開口，難不成還能一直跟他回長安？

  你家中有要事？還有比朕的事重要？皇帝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哼道：“秦至，你覺得朕對你如何？”

  秦大人暈了，老爺子這是要幹啥，翻舊帳？還是威脅？

  平心而論，皇帝老爺子對自己還真是不錯的，先不說替自己在荊州出氣，把韓公子沉江，一路上安排的都十分妥當，就連大師姐也一並照顧了，還在巫山賞了金銀，在金陵賜了官。當然自己也沒白吃白喝他的，替他解決不少事，可此時又怎麽敢說呢，說了就是居功自傲，還要小命不？

  秦至無奈抱拳道：“陛下對小子我很好，一路照顧有加，小子我銘記在心。”

  “哼，你知道便好，朕現在再問你一句，你現在可還要回那瓊霞宮？”皇帝老爺子虎目一瞪，盯著秦至的眼睛問道。

  “回陛下，小子我還要回去。”秦至咬牙說道。秦至能不知道皇帝動怒是什麽後果？他心裏明鏡似的，可如果現在不回去真跟他去長安，恐怕就再無機會回巫山，皇帝在長安能讓他走就奇怪了。

  “陛下，小子我深知人無信而不立，我答應師傅回去，也答應陛下，明年春去長安。還望陛下莫讓小子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秦至咬牙說完，額頭以顯冷汗，怕是沒有人敢這麽與老爺子說話吧，老爺子可不要生氣啊。

  “哈哈！”

  皇帝仰頭哈哈一笑道：“秦小子，你可知朕最欣賞你什麽？”

  皇帝老爺子笑了，秦至終鬆一口氣，隻要他笑，後麵的話就好說。卻不知他為何如此一問？難道是欣賞自己的見識，學問？

  “朕現在可以告訴你，朕欣賞的不是你的才學和智慧，而是你有一顆忠心，貧賤不移，威武不屈，你今日敢在朕麵前說此話，他日必定不會負朕，很好很好！”皇帝老爺看著秦至忍不住點頭道。

  “多謝老爺子誇獎！”秦大人趕緊借坡下驢，笑哈哈叫他一聲老爺子。

  “你少與我貧嘴，你既然決定要回去？朕便準了你，你準備何時回巫山？”皇帝老爺子語氣緩和了不少，麵容和藹道。

  “回老爺子的話，小子我看明日乃是黃道吉日，適合出行，就明日吧。”

  秦至哪裏會看什麽黃曆，隻不過抓住古人對這些東西比較信奉，信口一說。能早點走，就早點走。

  “秦小子，你可是覺得在朕身邊，朕喜怒無常，琢磨不透？”皇帝老爺子看著秦至幽幽說道。

  汗！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秦至心理這麽想，嘴上豈敢承認，開玩笑，做臣子的要是摸清皇帝的想法，那這皇帝怕早就易主了吧，皇帝也不會留此人。

  “回老爺子的話，小子我從沒這麽覺得，在老爺子身邊，小子我吃的好睡的香，心情愉悅，事事順心，嘿嘿！”

  皇帝老爺子聽完秦至的話，哈哈一笑道：“秦小子你可真是個聰明人啊。”忽的他又招手道：“秦小子，你過來，朕有些話問你。”

  問我話？要問什麽？自己離你不就幾步遠麽，說話你能聽不清楚？秦至被老爺子說迷糊了。幾步上前。

  “秦小子，朕問你，你對此次玲瓏鎮的事有何看法？”皇帝老爺子頓了一下，目光望著天空，語氣淡淡道。

  秦至眨眨眼睛，裝糊塗道：“回老爺子的話，玲瓏鎮的事，小子我沒看法。”

  玲瓏鎮天降奇石，之後又是石壁顯靈字，意指皇帝無道天意滅之，最後被秦至證實是人為的，結果就顯而易見有人包藏禍心，意欲謀反。

  可秦至現在可不敢這麽說，謀反不是小事，謀的可是眼前這位老爺子的龍位啊，自己才幾斤幾量，說不得說不得，要說也的等老爺子自己主動先開口。

  皇帝老爺子看了秦至一眼，淡淡道：“你可曾懷疑朕為何放過墨家與那黃掌教？”

  這個問題秦至的確想知道，皇帝老爺子下手如此之狠，先不說以他對天下武林的仇恨，就憑黃掌教讓他下罪己詔，墨掌教攪渾水，他也不可能放過他們，但怪就怪他昨日竟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老爺子哪裏知道，昨日秦至在行營大帳複製出來的石壁顯靈字，利用的事小孔成像原理，就是墨家先祖墨子發明出來的。結果就很明白了，墨家參與了玲瓏鎮之事，不是罪魁禍首，也脫不了幫凶的幹係。

  秦至昨日本想當眾言明此事，可自己一家之言，先不說眾人信不信，皇帝老爺子會信自己的話，將墨掌教給宰了？如果老爺子真治罪墨掌教，豈不是老爺子大事化小，小事話無的計劃就泡湯了。

  秦至順了老爺子的心思，他自己卻開心不起來，這也是為什麽秦至急著回巫山的原因，墨家可是和瓊霞宮都在蜀地，秦至在金陵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揭秘了石壁顯靈字的原理，墨掌教心知肚明。他不擔心秦至悄悄將此事告訴皇帝？

  如果秦至不趕緊回去，墨家趁他不再對瓊霞宮先下手為強，如何是好？

  秦至沒有說話，老爺子一歎道：“朕雖然貴為天子，坐擁四海有些事朕也無奈的很，秦小子朕知你心中疑惑，可你如何能知朕的苦心？此事他日你便知，今日勿要多問。”

  秦至點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倒是好奇讓皇帝無奈的事是什麽，不過，皇帝老爺子都說了不要多問，秦至豈敢問。

  秦至好奇皇帝的無奈，心中更是擔心墨家對瓊霞宮下黑手，猶豫一下道：“老爺子，昨日小子我算是把墨家給得罪了，陛下能不能......”

  “能不能什麽？你是你，朕是朕，你想做什麽朕能管的著？”皇帝老爺子打斷秦至的話，意味深長地看了秦至一眼。

  秦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老爺子是什麽意思，他不便出手，但自己可以啊。秦至感激的朝皇帝老爺子一拜，至於小孔成像是墨家先祖發明的一事也不必要再說了，自己出手，必定不會手軟，更不會給他留先機。

  “秦小子，你記住朕說過的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必要時間，必要手段，莫要手軟。”

  “小子謹尊老爺子教誨。”秦至抱拳躬身道。

  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想了一下又道：“你今日來可還想辭官？這欽差禦史的身份你先擔著，對你行事有諸多便利。”

  “謝皇帝老爺子。”秦至笑道，今日本想辭官，但現在得了老爺子心照不宣的暗示，官還真不能辭。

  “老爺子，若是沒什麽事，小子我先行告退。”秦至今日來尋老爺子算是不虛此行，不僅可以回巫山，還得了他的應許，更是歸心似箭，謀劃後麵的事。

  “嗯！”

  皇帝老爺子閉著眼睛點點頭，等秦至走了兩步，他忽然又似想起來什麽事。

  “秦至朕問你，你覺得朕的公主......”皇帝老爺子話說一半，欲言又止。

  “啊，公主，公主怎麽了？項公主聰明伶俐，博學多才，小子我傾佩她的很。”秦大人轉身麵露尷尬之色道。老爺子問自己這話什麽意思？

  “你去吧！”皇帝老爺子一揮手，繼續曬他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