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過罪過！佛祖保佑！我是無心的，不關我的事啊！”秦至嘴裏喚著仁慈，腳卻不停，領著包貓腰跑路。

  出乎意料，秦至還真沒想到點燃了馬尾，兩架馬車衝過去會造成這麽大傷害。

  如果在別的地方或許兩架失控的馬車不會弄出人命，但這裏則不同，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峭壁，路就那麽窄，一切就難說了。

  “咯咯咯！你這窩囊廢倒也機靈，就是膽子小了點！”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地笑聲，秦至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青布繡花鞋。

  一人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前方，秦至定眼一看，隻見一位身穿青衣女子堵住了自己去路。

  這女子輕紗蒙麵，發髻盤於頭頂，柳葉眉，隻留一雙碧色的雙目猶似一泓秋水，給人一種看一眼就忘不了地感覺。雖不知年齡，但從額頭，聲音上判斷，年齡並不大。

  這小妞和山賊一夥的？秦至暗叫不妙。

  “不要殺我，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待哺幼兒。”秦至嘴上隨便捏詞求饒，轉移她的注意力。現在可不是欣賞美人的時候，他們是一夥的，趕緊逃命要緊。

  秦至腦子飛速旋轉，惡向膽邊生，就是一計撩陰腿。

  不管男人女人，薄弱處就那麽幾處，秦至自然知曉，也不管什麽卑鄙不卑鄙，這個時候憐香惜玉不是秦至的做人風格。

  那女子輕輕一點腳，往後退去，便化解了秦至這卑鄙的一腳。

  “嘩啦！”女子拔出手裏的長劍，架在了那窩囊廢的脖子上。咬牙冷笑道：“小賊，我倒是小看你了，若是換了其他女子，必定遭了你的毒手，今天不能留你。”

  話閉便要挑劍一抹。

  “等等！我有話說。”秦至額頭冷汗刷刷往下掉，已經能感覺到刀刃搭在喉嚨處。

  “你有什麽遺言，我確是不想聽，拿命來！”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等秦至說話，正欲動手。

  卻見那窩囊廢，抬手一揮，一把土撲麵而來，迫不得已，她隻能用衣袖遮擋。

  等她回過頭來，那窩囊廢早已離她五步開外。

  “惡賊、奸賊、小賊！”這女子已真動怒，轉眼間秦至已經從一個小賊升級到惡賊、奸賊。

  沒辦法她行走江湖數載，從來隻有她玩弄別人於股掌。但是今天僅僅在幾個呼吸間就被這惡賊、奸賊、小賊！戲耍了兩次，每次都還出人意料，這口惡氣如何能咽下去？

  隻見她蓮足輕點，身若飛燕，揮劍刺去。

  秦至沒跑多遠便感覺大事不妙，回頭一看，頓時嚇的魂不附體，這娘們會飛啊，若是牛頓此時看到可能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別殺我，女俠饒命，女俠饒命！”秦至自知逃不掉，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求饒道。

  “現在求我別殺你，晚了！”青衣女子站在秦至正前方，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冷聲又道：“你兩次戲耍與我，以為我的劍是擺設嗎？”

  “女俠我知道你的劍不是擺設，你看你身後是什麽。”秦至突然抬起頭，用手指著女子身後道。還一臉驚恐，仿佛那女子身後真站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人的本能就是這樣，都會無意識往後望去，這青衣女子也是一樣，扭頭一看，便知又遭了這惡賊的當。

  還未當她反映過來時，自己雙腿以被握住一拉，身體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又上當了，秦至大喜啊，這女子武功雖然很好，使的一手快劍，但江湖經驗不夠，接二連三遭自己暗算。

  秦至將她放倒，一個翻身，便來到女子麵前，兩手掐住這女子的脖子，低頭惡狠狠地說道：“媽蛋！老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說完就不給她任何機會，兩手用力。掐不死你，也能掐暈你。

  秦至從小到大雞都沒殺過，要說殺人想都不敢想，隻不過，自己剛才好像用馬車將她的幾個同夥擠下懸崖，再想想那絡腮胡子老大，手起刀落的樣子，自己不掐死這娘們，被他們抓住自己哪裏有活路？秦至暗自安慰自己道。

  “小娘們，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心狠啊，是你們先動手殺人，老子不殺你就會被你們所殺。”秦至撇開頭，不願再看她一眼，手中用力，咬牙說道，

  他是真不敢看啊，心裏還是有一些不忍，可是這娘們看起來不像是省油的燈，下手比自己狠多了。如果不是自己機靈，死她手裏三回了。再者要是被這群山賊抓去，死可能都是最大的奢望。

  秦至內心異常複雜，雖然能感覺到女子在掙紮，不停用雙手拍打自己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生命在自己手裏一點點流失，她力量越來越小。

  一陣山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在風中飛舞，最後停在秦至的手上。

  秦至看的一呆，邪門了！

  終是歎了一口氣，生命如此美好，自己卻在剝奪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想想自己這條命能穿越到這裏來，本來就是偷生，自己可能早已經在車禍中死去，算了！

  秦至緩緩鬆開手，頹廢般的背對著她坐在地上，也不看她一眼，遙望眼前這長江，波瀾壯闊，一葉輕舟，漸行漸遠。

  她要殺要剮隨她去吧，自己可能永遠當不了惡人。

  那青衣女子伏在地上，急速地喘息了片刻，手裏終於有了些力氣。

  她撿起地上的劍站起身來，架在秦至的脖子上。

  “你為什麽不掐死我？”那女子猶豫片刻，手上的劍用了力又鬆開，聲音卻沒有之前的暴虐。

  “你要殺就殺，哪來那麽多廢話，反正老子也傷了你們幾條人命，現在陪給你們。”秦至閉眼說道。

  “你以為我與那山賊是一夥的？”女子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小聲問道。

  “難道不是一夥的嗎？”秦至也冷哼一聲。

  “本女俠，才不遜於他們為伍，哼。”她說罷便收回劍插於劍鞘中，心中不平的又道：“反倒是你這惡賊，一二三的戲耍本女俠，還要至我於死地。”

  “你們不是一夥的呀？早說嘛！嚇死老子了！”秦至轉過身回頭望著她，心中有些疑惑，但看她不像是開玩笑，心中大喜，鬆了一口氣。

  搞了半天原來自己想多了，誤解了她。這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嘩啦！”那女子又拔出劍，惡狠狠道：“說了不是就不是，你耳朵聾了嗎？信不信我殺你眉頭都不皺一下。”

  “別別別！”秦至抱拳討饒道：“我就說呢，女俠生的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傾城傾國、沉魚落雁、功夫又好，怎麽可能與那草寇是一夥的。我方才觀女俠印堂發亮，今天必定撞大運，出門撿到錢，嘿嘿！”

  秦至在之前做過銷售，撿話的功夫和捧人的功夫可不是吹牛的。

  “哼，花言巧語。”那青女子輕哼一聲，又道：“你這些騙人的話留給別人說去，我可不敢再信你的鬼話。”

  “哎，我說假話你信，真話你卻是不信，什麽世道嘛。”秦至爬起身來拍拍身上灰塵，一臉無辜道。

  活著真好！

  “那你在這裏等死吧。”消除誤解，青衣女子看了他一眼，話閉轉身就走。

  “哎，等等我，你這是要回江洲城嗎？那感情好，小弟和你同往，為你鋪床疊，額！掃清障礙。”嘴瓢，秦至差點說漏嘴。

  秦至急忙追上去，心中卻是在想，此地不宜久留，嘖嘖！這娘們身材不錯啊，嘖嘖這身段，不去跳鋼管舞可惜了。

  那女子卻是不等他，秦至一路小跑緊緊追隨，這娘們可是自己的護身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