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她總在問,卻沒有答案!
作者:吾生有涯      更新:2021-04-17 05:01      字數:3221
  所以,從這處據點成立至今,很少暴露人前,外人也並不知道此處別院,是他名下的產業。

  他漫無目的往前走著,自從他中毒以後,他已經許久不曾來莊子上小住。看著這裏田園景色,心情自然放鬆不少。

  眼下正值初春,田間裏還有人在插秧,當日這裏做農活的人都並非普通人,都是他培養的暗衛,看見他走過來,都紛紛停下手中農活,朝他行注目禮。

  這些行注目禮的人當中,唯獨有一人隻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彎下腰繼續幹活。此人將裙擺紮在腰間,一雙腿深深的紮入泥水之中,看著就比其他人挨了半截。

  而她彎腰插秧之時,那腰身看起來更細了,仿佛風一吹就會折斷一般。

  蘇墨陽順著田埂到了那人跟前,俊逸的臉上冷冰冷的,卻少了那日的煞氣與殺氣,可見段馥那一針紮下去後,他睡了一覺,氣消了不少。

  “上來。”他冷聲說道。

  段馥繼續插秧,仿佛沒有聽到他說什麽似的。馬車上的一幕幕,她還記得呢!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一個男子如此對待,能不生氣嗎?

  說句不好聽的,蘇墨陽當日的行為與耍流氓,有何區別?

  蘇墨陽見她不理會他,麵上有些掛不住,當日在馬車上,他確實有些衝動了。但……若有第二次,他還會那樣做,這都是被段馥給氣的。

  他看一眼田間杵著的幾個人影,好看的劍眉微微一蹙,那幾人似有所感,集體從田間離開,消失得無影無蹤。偌大的田間,就隻剩下他和段馥兩個人。

  段馥見狀,抬眸看了蘇墨陽一眼,隨即又彎下腰,繼續插秧。這種時候,她不想與蘇墨陽說話,更不想看見他。

  她彎腰做事,卻忽然聽見有人下水的聲音,側目一看,驚訝的瞪大了雙眼,蘇墨陽貴為皇子,何等尊貴的人,竟然撩起袍子到了腰間,踏著泥水朝她渡了過來。

  “你不上去,本宮便隻好下來同你說話了。”他言語冷淡了些,卻不像往日那般冷寂孤傲。

  段馥收起剛剛的驚訝,不再看他,繼續彎腰插秧,卻被蘇墨陽一把握住了手腕,將她拉了起來,與她麵對麵,兩相對視之間,他幾次想要張口對她說些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七皇子殿下,請您鬆開我的手,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握住我的手腕不放的。”段馥看著他,話說完,還是不見他鬆手,她掙紮了幾下,眸子瞬間染了幾分冷意。

  “七皇子殿下,祝九雖答應留下替你辦事,卻並非整個人都歸屬了你。那日,是一次警告,如有再犯,我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這般完好無缺的站在此處!”她說話的聲音向來柔和,今日卻意外的冷硬。

  她一聲冷過一聲的七皇子殿下讓蘇墨陽聽得一陣心堵,沉默一瞬,最終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他鬆開了她的手腕,“聽說,你想要帶走麵具人?”

  “是。”段馥坦然回答。

  蘇墨陽深深的看她一眼,“你想帶著他一起走?”

  段馥依舊點頭,“是。”

  “那你與本宮簽訂的契約,又算什麽?本宮答應你的事,可沒有食言。”蘇墨陽說道。

  “七皇子殿下隻說今後事事都需聽命於你,可沒有說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段馥看著蘇墨陽,見他俊逸的臉沉了幾分,她又繼續開口說道,“你要我留在王府,我並沒有食言,不是嗎?”

  “若非麵具人不願意跟著你走,你此時還會說你沒有食言嗎?”蘇墨陽沉聲問道。

  段馥看著蘇墨陽,沒有再說話。因為她覺得,在這件事上糾纏,根本得不出一個結論來。她若失信,是她不對。但蘇墨陽乘人之危,強留下她,他又何曾對過?

  “上岸吧!”段馥將手中的秧苗丟回到一旁的水裏,移步朝田埂上走去。

  蘇墨陽看她離去,那雙好看的眸子目色深幽了幾分,卻也沒有在田間停留,跟著段馥一起上了田埂。期間,蘇墨陽伸手幾次想要去攙扶搖搖欲墜的段馥,都被她給無視了。

  段馥上岸後,尋了一處清水清洗腳上的淤泥,蘇墨陽在一旁看著,目光在她嫩白的小腿上移開,轉向別處,卻開口問道,“你會插秧?”

  堂堂千金小姐,怎麽會這些粗活?

  段馥回頭看他一眼,“很奇怪嗎?”

  蘇墨陽看向別處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了段馥的臉上,目光在她精致的小腳丫子上停留一瞬,目光略微有些沉,“祝九,你可知……就你目前的動作而言,是在勾引本宮嗎?”

  段馥無辜,“我並沒有強留你,是你自己站著不走的。”

  蘇墨陽俊臉沉了沉,發現與她說話,她真的有本事三言兩語將他激怒,他移開目光,語氣清冷且強硬的道,“今後不可在外人跟前這般。”

  “霸道無理!”段馥吐出四個字後,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清洗好腿上的淤泥,穿好鞋子,起身就往回走。

  蘇墨陽見狀,想要跟上去,奈何腿上的淤泥未洗幹淨,隻得停下,在段馥剛剛洗腳的地方,將自己腿上的淤泥洗幹淨。

  不過,洗的過程,水池裏倒映的不是他自己的腿,而是段馥那雙嫩白得能掐出水來的小腿和腳丫子。他努力沉了沉心神,覺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段馥離開田間,便尋著麵具人去了。他在這裏,並沒有被關押著,而是有著一間單獨的房間。段馥很快找到他的住處,走了進去。

  清冷的院子裏,段羽生站在一棵木棉樹下,抬頭看著上麵孤零零的樹枝發呆,因為是初春,木棉花剛剛長出花骨朵,並沒葉子。那些站在指頭上含苞欲放的紅色花骨朵,一瞬間就能吸引住人的眼神。

  段馥如今也不問他叫什麽名字了,她對他心有執傲,執傲得有些生氣。

  “這些藥丸給你。”她從袖子裏掏出好幾瓶藥來,裝在一個袋子裏麵遞了過去。

  段羽生回頭看她一眼,心裏很是無奈。

  “不勞煩姑娘費心……”

  “你再說一句試一試?!”段馥瞪大眼睛,氣鼓鼓的看著他,在他愣神的一瞬間,走過去,將袋子塞到了他手中,“一日三餐,每個藥瓶一顆藥,吃完這些,我再來替你診脈。”

  “姑娘……”段羽生看一眼手中的袋子,有些為難。

  他越是想要推開她,她越不放手,這性子,倒是與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你若敢不吃,下次我還會送過來。不妨告訴你,這些藥材都是我花了好些名貴藥材才煉製而成的,若你不吃丟了,我下次再花更名貴的藥煉藥給你,隻要你想要把我變成窮光蛋,你就不吃給我看!”段馥氣呼呼外加威脅的道。

  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就給他仔細的把過脈,身體損耗太大,這具身體,不過是一具被掏空了的空殼子。她如今要做的,是給他將這些年失去的補回來。

  至於他臉上的麵具,總有一天,她能想到辦法,將它完美的摘除掉。

  段羽生無奈一笑,她給的東西,他又怎會丟棄?

  段馥臨走之前,還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她一路往蘇墨陽的院子走去,不知道她想要留在莊子上的打算,會不會被蘇墨陽拒絕,又或者,她直接不說,就這樣留下,看他如何?

  她人才剛剛走出麵具人的院子,花月便迎了上來,“姑娘,殿下這就啟程回京,叫你準備一下。”

  段馥下定決心,說道,“告訴他,我暫時留在莊子上住下,不回京城。”

  “姑娘……”花月為難的看了段馥一眼,“殿下說你若不跟著回京,他則沒有義務再將那人留在莊子上,以那人的身份,隻要離開他的庇護,便會重新被人追殺。”

  又是威脅!

  不過,換位想想也可以理解,若非她對蘇墨陽而言還有幾分用處,他又何必幫她救人?讓他救人是她提出的要求,說要事事聽從他的命令,是她答應他的條件,沒有什麽好怨的。

  更何況,麵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聽花月這話的意思,蘇墨陽應該查到了什麽。

  她抬步朝莊子的大門走去,蘇墨陽的馬車已經停在那裏,一切準備妥當,似就在等她出來一般。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扭捏和拒絕,直接撩開馬車簾子,進了馬車,在蘇墨陽右手邊的位置坐下。

  蘇墨陽看她一眼,唇角微微彎了彎,卻沒有開口說話。

  馬車開始往前行駛,段馥撩開馬車窗戶的簾子往外麵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轉眸看向蘇墨陽,“殿下,他的身份,你查到了?”

  蘇墨陽側目看她一眼,清冷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冷尊貴,威嚴不可侵犯,他的目光從段馥菱形的唇瓣上快速的掃過,“查到一些。”

  “他是什麽人?”段馥緊接著問道。

  蘇墨陽目光高深莫測的掃了段馥一眼,“你不是覺得他熟悉嗎?不妨自己仔細想一想,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