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回來時，翁千歌已經洗過澡，敷著麵膜躺著看電視。

  聽到動靜，她也沒看一眼，兀自在沙發上咯咯笑著。

  “千歌。”

  顧沉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

  翁千歌還是沒看他，手抬了一下，“讓讓，擋著我看電視了。”

  她不高興了。

  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

  顧沉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哎呀……”

  翁千歌一腳踹在他身上，斜了他一眼，“幹什麽呀？擋著我看電視了，沒聽見啊？”

  顧沉一屁股坐在地上，有點懵。

  “呀。”翁千歌吐吐舌頭，笑著把手伸給他，“沒控製好力氣，怎麽還給踹倒了？快起來！哈哈……”

  見她笑了，顧沉還是提著心，生怕她是裝的，仔細看，卻又看不出一點破綻。

  顧沉握住她的手，趁勢坐上沙發，抱著她。撫了撫她的長發，“餓嗎？”

  “你說呢？”翁千歌送他一記白眼，“餓死了。”

  “我現在去做，等著，很快。”

  “嗯。”

  顧沉鬆開她，進了廚房。家裏食材都有，顧沉又是做慣了的，不到一個小時，準備了三菜一湯。

  翁千歌喜歡吃辣，但顧沉並不每道菜都是辣的，怕對她胃不好。

  今天，倒是例外。連素炒時蔬，都放了小米辣。

  顧沉把翁千歌從沙發上抱起來，進了餐廳。

  “哇。”

  翁千歌一看菜品，忍著笑，“看來，你那個妹妹，要經常來啊，要不，我還吃不上這種菜單。”

  “不高興？”

  顧沉摸摸她的頭，問她，“我現在跟你說丁蔓的事，會影響你胃口嗎？”

  “不會啊。”

  翁千歌夾了塊酸辣土豆塞進嘴裏，“你說，我聽著。”

  “嗯。”

  顧沉思考著，該怎麽說，從哪裏說起。

  “……我媽沒了之後，是丁阿姨給了我安身之處。要是沒丁阿姨，我等不到被你們家收養，不是餓死，就是被打死。”

  這些，翁千歌隱約知道。

  隻是，這樣直白的聽他說出來，是第一次。

  “我答應過丁阿姨，會好好照顧丁蔓，丁蔓她……是我的責任。”

  一時無言。

  翁千歌很想說，丁家這不是道德綁架嗎？就算要報答，也不能把丁蔓視為顧沉一生的責任！

  但這話，她說不出口。

  相似的話，她說過一次了。

  年少時，她讓顧沉從她和丁蔓當中選一個做妹妹，後來……她就和顧沉斷了交集。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在一起了。

  翁千歌就是再不願意，也必須接受，她是他的妻子，就要接受他的全部。

  包括，丁蔓這個妹妹，或者說是責任。

  在等顧沉回來的時間裏，翁千歌想過，她對顧沉的喜歡，是能撐得起這份忍耐和犧牲的。

  “就這個啊。”

  翁千歌手一抬，“給我開罐牛奶。”

  “……好。”顧沉起身，去冰箱取了牛奶，打開遞給她。

  翁千歌灌了兩口，才歎口氣，說到，“我知道，從小我就知道了。我那時候不懂事，你以為我還小嗎？”

  “千歌？”

  顧沉訝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以為會花點時間，還不一定能哄好她，也做好了夾在愛人和恩人女人之間的準備，但沒想到，千歌比他想的要懂事的多。

  “湯。”

  翁千歌敲敲碗，笑嘻嘻，“今天是酸辣湯，哈哈……有沒有多放酸筍？”

  “有。”

  她這樣乖，要什麽，他都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