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是嬰兒的啼哭聲，半夜門外站著一個欣喜的男人，哈哈，他要當爸爸了，他要當爸爸了。

  男人叫李誌國，李誌國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他在開心著，“是兒子還是女兒？我要當爸爸了，我總算要當爸爸了。”

  農村這裏大多都是在家裏生娃，條件不允許他們去醫院接生，接生婆從門口探出來，“是男孩。”

  男孩，男孩，是男孩……

  李誌國口裏念念叨叨，他李家有後了，但是李誌國犯愁了，該取什麽名字？李誌國在門外走來走去，第二天早上早早的殺了雞送進房間，臉上露出笑容，“老婆，你辛苦了。”

  女人笑笑不說話，麵色蒼白，想要起來，李誌國趕緊去扶她起來，一邊手繞過去搭在她的腰上，“慢點，慢點。”

  女人叫林瑜，林瑜說道，“我沒事，你把東西拿過來你去忙你的吧！”

  “我來看看我兒子，嗬嗬！”李誌國爬上床去看嬰兒，嬰兒睡得很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想要抱一抱，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抱，那不知所措的雙手像是起了矛盾。

  “誌國，我餓了，兒子正在睡呢！你不要打擾他，過後再抱吧！”

  “我就是想抱一抱。”李誌國起來拿雞肉喂給林瑜吃，“你說取什麽名好呢？”

  “你想想吧！隨你。”

  李誌國眼睛眨眨，神情專注，腦子轉來轉去，很認真地在想著，忽然想到了，“就叫李鄉蘭怎麽樣？”

  林瑜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很有詩意，點頭笑道，“就叫李鄉蘭吧！”

  李誌國望向李鄉蘭，“鄉蘭啊，快快長大哦，爸爸希望你跟我一起出去掙錢給你媽媽。”

  林瑜拍了他一下，“以後兒子想幹啥就幹啥，跟你去做苦力工啊？得餓死。”

  “我這不是希望我兒子快快長大嘛！”

  林瑜生氣說道，“不吃了，鬧心。你拿走吧！”

  “誒，老婆，你身體弱，你多吃啊！這可是家裏的老母雞，明兒個我再去稱一斤排骨給你熬湯補補。”

  林瑜有點心疼他說道，“家裏沒多少錢，不要買那麽多了。”

  “多大點事，不就是一斤排骨麽？買。”

  “我看你以後等兒子長大了沒錢娶老婆怎麽辦？作為他的父親都不懂得幫忙存點。”

  李誌國神氣說道，“我兒子以後肯定有錢。來，再多喝一口，老母雞湯很補的。”

  轉眼間李鄉蘭已經11歲了，但是他父親也給他生了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家裏本就不寬裕，現在為了一家五口能夠填飽肚子已經是雪上加霜。

  李誌國心裏壓力也很大，已經失業的他隻能去做點零活養家糊口，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地回來，天黑的時候，他推開門進來，一股子酒味瞬間充滿整個屋子，還時常抄起家夥毆打李鄉蘭和他的弟弟妹妹。

  林瑜忍了他五六年已經無法再忍，矛盾終於在今天晚上爆發。

  “離婚，我要帶著三個孩子去另外個地方生活，李誌國，你自己過吧！”

  李誌國渾身都是酒氣，“離婚就離婚，沒有我你們能活下去麽？”

  “李誌國，就算沒有你，我們四人也會活得下去。”

  “哈哈，嗬嗬，我巴不得你們離開這個家。”李誌國大怒，“走，現在就走，帶著你的三個累贅走。”

  林瑜眼淚快要掉下來，憤恨地看著他，“李誌國，你說什麽？你說他們是累贅？他們是累贅？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吧！”

  三個孩子躲在房間裏，李鄉蘭偷偷的伸頭出來看，他心裏早就恨透這個男人，三天兩頭拿起木棍就是打，舊傷還沒好，新傷又添不少。

  “哥哥，你去叫爸爸不要打媽媽了。”李鄉蘭的妹妹李曉燕扯著他的褲子抬頭說道。

  最小的五歲弟弟聽到外麵兩人的罵聲已經縮在角落裏。

  “曉燕乖，哥哥不會讓爸爸打媽媽的。”

  外麵兩人忽然拉扯起來，李誌國推了一把林瑜，林瑜倒在地上，李誌國還不肯放過他，左右看看，看到有根木棍拿了起來朝她便是打了下去。

  砰！

  木棍打下去。

  李誌國狠心說道，“我打死你。”

  “啊！”林瑜痛得大喊。

  一連幾棍下來，林瑜腦袋已經被打得出血，痛得大喊，準備要跑出去，李誌國抓住她的手繼續拿著木棍毆打她，鮮血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李誌國像是打上癮了瘋笑道，“你……你跑？你能跑哪裏去？”

  “啊……”李曉燕聽到外麵媽媽心痛的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

  李鄉蘭衝了出去用身體擋住打下來的木棍，眼睛快要充血怒瞪著李誌國，李誌國有那麽一刻被嚇到了，但下一刻就是一棒打下去，李鄉蘭愣是不吭一聲。

  “你很野麽？我看你能幫她擋住幾下。”

  砰！

  木棍打下來，李鄉蘭伸開雙手狠狠的站著不動。

  屋子裏的女孩哭了出來，“不要打了，爸爸你不要打了，不要打媽媽了，不要打哥哥了。”

  李誌國再次拿起木棍打下去。

  砰！

  李鄉蘭腦袋火辣辣的，一個包快要腫起來。

  林瑜立即衝了上去擋在他的前麵，“李誌國，你要打就打我，你打死我算了。”

  “打死你是吧？好，今晚我就打死你。”

  砰！

  “我打死你。”

  砰！

  屋裏的李曉燕目睹這一切哭得更大聲，縮在角落裏的弟弟也跟著姐姐哭了起來。

  李曉燕擦著眼淚哭道，“啊嗚嗚嗚……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爸爸你不要再打媽媽了。”

  折騰了幾個小時，直到木棍打斷了，李誌國氣喘籲籲，才停了下來。

  他回到房間倒床就睡。

  林瑜拿塊白布綁著自己的出血的腦袋，李鄉蘭腦袋出奇的堅固，挨了幾棒打隻是腫了幾個包，倒是沒有出血，李曉燕哭得喉嚨沙啞，說不出話來，弟弟也哭得用盡了力氣，才這麽一會兒已經睡著了。

  林瑜看著他們，小聲說道，“今晚我們要走去另外個地方，你們去拿些衣服我們就走。”

  李鄉蘭和李曉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