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把目光望向了南宮鼎，南宮鼎憨憨的笑了笑說：“我不能確定。還是你說吧，你覺得該怎麽破我們就怎麽幹。”

  卓然說道：“說實話，這個案子可以用的線索比較少。但是我想理一下思路，因此聽下你們的意見，同時對我的意見進行修正。當然，最後的決定不是我的決定，是我們大家的，這樣可能我們相互之間有一個更深的理解，執行起來也更順暢。”

  南宮鼎說道：“好，你的這個說法跟卓大人的說法很像，他在說出他的決定之前，也是要征求我們的意見。說這叫集思廣益，那我就說說我的意見。”

  卓然聽了這話，不由心頭苦笑。自己雖然刻意的回避，不讓他們把自己跟卓然聯係在一起，但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己雖然刻意的避免，但言談舉止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一些表露出自己個性的特點，而自己的這種個性又在宋朝是那樣的鮮明。雖然自己覺得很正常很普通的話和事情，在別人眼中就顯得與眾不同，記憶深刻。所以總是會把自己往那上麵引。

  南宮鼎說道：“我也覺得這是個武林高手，少卿被害這件事就很有說服力，同時在禦林軍眼皮底下把那老郎中殺掉的那個案子，同樣也能證明。因為若不是一個武林高手的話很難做到麵對一隊全副武裝的禦林軍鐵騎還從容的殺人，我們很難想象一個普通人具有這樣的能耐。”

  “還有就是，這四個人身上都沒有抵抗傷，也就是說凶手在咬死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沒有任何反抗。任由他施暴，咬他們直到血基本上吸幹為止。這就很讓人匪夷所思，他們為什麽不反抗？為什麽任由凶手奪走他們的生命？恐怕隻有被點穴這一招能解釋說明，否則正常人沒有誰在即將失去生命的時候不做任何垂死掙紮。要做到這一點，隻有武功高手才能做得到。”

  他說話的時候，侯小鷹一直在不停的點頭，表示他的想法也是這樣的。

  南宮鼎說完，卓然把目光望向了雲燕。雲燕則瞧著南宮鼎他們說道：“你們這之前就有這樣的想法嗎？”

  侯小鷹說道：“少卿被殺的那個案子之後我們就有這樣的想法，我們也以武林高手為範圍，展開了一些調查和偵破。但是說實話，擅長飛簷走壁的武功高手著實不少，但是哪一些人能做到飛躍這麽高的高牆還不會碰到牆上的白雪，這個我們判斷不了。”

  “而且京城裏有這樣能耐的人大多是有錢有勢的，雖然這案子有官家的聖旨，我們可以直接拿著甚至找上門去挨個調查。但僅憑他們會武功而推測凶手會武功就找上門，我們覺得太唐突了。所以隻是暗中做了一些摸排，但是沒有什麽結果。”

  南宮鼎說道：“是呀，我們把這個推測也告訴了歐陽大人。歐陽大人也是這個意見，如果僅憑推測就對全城的這些武林高手進行調查的話，不一定妥當。這些人都非常敏感，而且有權有勢，除非我們找到了線索指向了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再對他們進行調查才妥當。我們初步推算，能飛簷走壁點穴的高手不下五百個。其中不少是各大小門派的掌門，或者香主壇主之類的。”

  雲燕點點頭，對卓然說道：“我現在說實話，也有些傾向於武功高手作案。因為我覺得他們兩個說的都有相當的可能性，排除武功高手作案之後，我竟然找不到可以做到這件事的人。畢竟要飛躍這麽高的圍牆，不是武功高手誰也做不到。”

  “另外就是南宮鼎剛才所說的，點穴也是一個難以回避的問題。如果不是武功高手，他是怎麽讓被害人停止反抗任由他們宰割的？可是我又覺得武林高手實施這樣的犯罪可能性不是很大。”

  “卓大人曾經說過，破案要從可能性最大的著手。你們想想，一個武功高手，殺人吸血是為什麽呢？難道修煉武功嗎？你們聽說過有什麽門派的武功需要吸人血去修煉？我沒聽說過。而且如果是武功高手要吸人血修煉武功，比如一些非常隱秘的神秘的邪派高手。他們真需要這麽做的話，那麽他們選擇的對象應該是比較容易實現的人。”

  “讓我們看一下這四個案子，少卿是大理寺的副官，家住深宅大院。他如果隻是為了吸人的血去修煉武功，有必要選這樣的高等級的官員去殺掉吸血嗎？就好比兩件衣服一模一樣，一件衣服就在你手邊，伸手就可以拿到。另一件你要長途跋涉，甚至冒一定的風險才能拿到，你會選擇哪一個？肯定是選擇容易的，這是人的本性。”

  “即便他是邪派高手，不在乎別人的生命，但是他也會在乎他自己的。他如果暴露了他的行蹤和動機，引起了官府的注意，那他以後可能就沒有那麽自在的來修煉他的武功了。因此他不應該選擇能夠引起朝廷甚至官家注意的方式來修煉邪派武功的。所以他選擇加害的人不應該是少卿這種引人注目的人。”

  卓然不盡讚歎的望著雲燕，心想這丫頭原來這麽有思想。以前跟著自己身邊，她可能出於種種擔心，而不敢完全表露自己的推測。讓她獨當一麵的時候，還是能夠說出很多讓人耳目一新的想法。

  雲燕又接著說道：“除了少卿這個案子，其他幾個案子也體現出了不是武林高手修煉邪派武功這樣的動機的特點。因為剩下的三件案子都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實施的，這些地方人來人往。即便是晚上人少一點，但是也會時常有人經過的，選擇這些地方實施犯罪很可能會露出馬腳。”

  “而且這種方法太容易讓人引起驚慌，他選擇這種方式很快就會引起朝廷的高度重視，全力緝凶。他如果隻是為了修煉武功的話，他需要給自己找麻煩嗎？他在荒郊野外殺掉一些路人，不會造成太大的反響。那些人的家人報了官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官府基本上是不會理睬的。”

  “所以我覺得武功高手實施犯罪的理由不充分。但是我又沒有辦法解釋翻越高牆進入殺人，以及如何使被害人失去反抗，而從容吸掉他們的鮮血這樣的矛盾。所以我現在都沒有一個傾向性的意見，我想聽聽楊捕頭你的意見，還是你來說說你的想法吧。”

  卓然說道：“你們的分析都非常有道理，給我有很大的啟發。在說出我的想法之前，我想先分析一下你們的意見。先說凶手的身份，究竟是不是武功高手？剛才你們提到了，破案要從可能性最大的著手，這一點我完全同意。”

  “飛簷走壁點穴這樣極高武功的人在整個武林中是極少的一部分，並不是舞槍弄棒的人都能做到的。因為這飛簷走壁不像在普通的牆上或者房頂上跑一跑，它是需要越過比普通家的圍牆高得多的非常光滑的高牆。而且最難以做到的是，圍牆上有毛絨絨的雪花。如何在不破壞雪花的情況下翻越高牆進入院子裏，這就需要更高的武功才行。”

  “因為上高牆可能很多人都能做到，包括毛賊直接用飛索鉤住圍牆攀爬上去，但是那樣必然會留下兩個痕跡。一個是牆上的蹬踏痕跡，這個是不容易擦掉的。因為我看過這圍牆是粉牆，一旦腳印落在上麵很難去掉。”

  “再一個是翻越圍牆牆頂的時候，他怎麽能避免不碰毛茸茸的雪，不留下任何痕跡呢？除非是這高手拔地而起，來一招旱地拔蔥，然後大鵬展翅，再輕飄飄的飛過這麽高的圍牆。除非擁有特異功能，否則正常習武之人是做不到的。因為沒有誰能跳得這麽高，單靠人的體力。”

  卓然的這個推測來自於現代社會，古人和現代人都是一樣的人。而現代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人能夠跳躍過的極限也就不到二米五，而這圍牆要比這高得多。所以靠人的體能和練武的是做不到淩空飛越的。除非是像自己那樣擁有雲紋功和懸浮石，能飄在空中。甚至能在空中繼續往上再攀爬一段，再加上橫向的力量，應該可以飛躍。

  但是自己是得懸浮石這種來很可能來自外太空的物質所獲得的超能力。擁有懸浮石的，除了自己就隻有天雷。天雷當然不會無趣到跑到京城來做這樣的事情，他現在正要飛升，那除了他還有誰呢？包括他見過的武功絕頂的大長老和胖管家，都有遠超常人的能力。

  但他們的超能力同樣來自於懸浮石，也就是說他們是天雷身邊的人，可能得到了天雷的一些超能力，而擁有了超過常人的速度和高度。除了與天池宗有關的這幾個人之外，卓然想不到還有誰會擁有這樣的能力。包括武林大會上他接觸了這麽多的武林高手。

  他曾經擺擂台發英雄帖，招天下人比試，也見識過武功頂尖的人，但是都沒有見過他們施展出能越能飛躍這麽高的圍牆。所以能做到這件事的人的範圍太小了，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破案不能首先著眼於這麽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