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情何以堪
作者:好夢留君      更新:2021-04-16 08:49      字數:2214
  吳波依舊麵無表情的說聲:“謝了。”隨後衝何誌遠點了點頭,邁步出了號子。

  那福已經在監牢門口等著他了,他被扣的馬也牽了過來。見他出來,那福拱手道:“吳爺受委屈了。”

  吳波也拱手說道:“辛苦那管家了!”

  “走,回去說話。”

  胖獄卒一路連跑帶顛的向著巡捕南營而來,總算趕在吳波他們出來之前到了衙署門前,怕讓人看見,離得稍遠一些站定了。

  吳波和那福一出衙署大門就遠遠看見了他,見他正麵帶諂笑,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吳波向那福道:“那管家,身上帶銀子了嗎?”

  “帶了,你要用多少?少了有銀兩,多了有莊票。”

  “二十兩。”

  那福隨手從袖子裏掏出一錠二十兩的大銀遞給了他,吳波接過銀子向胖獄卒走過去,拱手道:“兄台,多謝你相助,一點心意,請收下。”

  胖獄卒又是哈腰又是拱手,一連聲的道謝,接過銀子離開了。

  那福對跟來的一名長隨道:“你去東華門外候著,王爺一出來,立馬稟告王爺知道,省得爺著急。”那護衛應了一聲去了。

  那福對吳波道:“吳爺,咱也回府吧。”說著就要上馬。

  吳波卻沒有動,對那福說:“那管家,兄弟還有個不情之請。”

  那福將馬韁繩扔給了護衛,過來將吳波讓到路邊僻靜處,說道:“吳爺有話請講。”

  吳波遂將何誌遠的事情說了,那福想了一會兒,說道:“吳爺,他攤上的是人命官司,要想放他出來,巡捕南營肯定做不了主。”

  “就是到了步軍統領衙門,估計也隻有九門提督一個人敢做這個事,而且我肯定也沒有那麽大的臉麵,隻有回府稟明王爺了。”

  吳波聽他說的有理,點了點頭,三個人上馬,向著鐵獅子胡同去了。

  到了王府門前,那福對那護衛道:“你再找上幾個人,分頭去將尋吳爺的人都叫回來。”

  這才和吳波下了馬,把韁繩扔給了門前護衛,兩人進了府中。

  那福將吳波送進一間裝飾考究的客房,安排家人上了茶水點心,對吳波道:“吳爺昨夜肯定沒睡好,暫且歇歇,王爺回來後,肯定會見你的。”

  吳波謝過,待那福出去,他就著茶水吃了幾塊點心,然後雙手交叉,抱著後腦勺躺在榻上。

  因心裏惦記何誌遠,明明很困,卻睡不著,隻是一樁一樁的想著心事。

  接近晌午的時候,那福在門外道:“吳爺,睡了嗎?”

  吳波起身來開門,那福說道:“吳爺,王爺回府了,要見你呢。”

  吳波跟著那福來到了前院大書房,老遠就看見書房門前跪了四個人,走近一看,是跟隨自己進城的四個護衛。

  吳波心裏一緊,進了門,見弘晝正坐在椅子上,端著茶盞喝茶,馮彪垂著頭跪在地上。

  吳波走到弘晝麵前跪下磕了頭,說道:“五爺,小的給您添麻煩了。”

  弘晝放在茶盞,笑著說道:“客氣話不用說了,那福把事情都告訴我了,能全須全尾兒的回來就好,起來坐著說話。”

  吳波起身,剛在椅子上坐了,那福又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頭,說道:“主子,都怪奴才辦事不細心。”

  “昨夜如果三個巡捕營裏挨個問問,也不會讓主子一夜沒睡,請爺治罪!”說罷又磕了一個頭,然後跪在那裏,垂頭不語。

  吳波聽說弘晝因為自己的事,竟然一夜未睡,不由得心裏一陣感動。

  弘晝喝了一口茶,緩緩對那福說道:“你的錯和馮彪不一樣,既然自己知道錯了,爺就不罰你了,長個記性就得了,起來吧。”

  “謝主子開恩!奴才下次再不會犯了。”那福又重重的磕了個頭,才起身侍立在一邊。

  弘晝接著對跪在地上的馮彪說道:“你知道自己是什麽錯嗎?”

  馮彪磕了個頭,說道:“回爺的話,小的奉職無狀,粗疏散漫,險些釀成大禍,真是沒臉見爺了。”

  “沒有一句辯解的話,總求爺重重治罪,以儆效尤。”說罷又連連磕頭。

  弘晝正色說道:“並非是對那福寬,對你嚴,這件事上,你倆擔的幹係不一樣。”

  “吳兄弟是在你手上丟的,你在兵營裏呆老了的,若要是行軍法,此刻你已經人頭落地了,你該知道吧。”

  “小的知道,求爺重重治罪,小的絕無話說。”

  “算你命大,吳兄弟有驚無險的回來了,免了你的死罪,賞你八十鞭子,門口那四個,每人四十,去領吧!”弘晝依舊語氣淡淡的說。

  “謝爺開恩!”馮彪連磕了幾個頭,起身就要走,這邊吳波卻“撲通”給弘晝跪了,連磕了幾個頭,口中急叫道:“五爺!五爺!能不能聽小的說句話,求五爺了!”

  弘晝詫異道:“吳兄弟,你這是幹啥?有話起來說。”

  吳波卻沒有起來,又磕了一個頭,說道:“小的雖不懂禮數,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怎敢和五爺稱兄論弟?求五爺不要折煞小的。”

  “昨日我出莊子,馮統領本要跟隨,是我執意不肯,也是因為王爺太愛重小的,馮統領才不敢拂了我的意思。”

  “昨日與那四名護衛走散,我本該即刻回莊子,卻又任性進內城,才有此禍端。”

  “錯在小的一人,卻要護衛們受罰,讓小的情何以堪?以後又以什麽臉去見各位護衛兄弟?”

  “小的知道五爺以軍法治家,不敢輕易壞了規矩。既然要罰,求五爺罰小的一人,不要讓他人代小的受過。”說罷,又連連磕頭。

  弘晝聽了,沒說話,想了一會兒,笑著道:“你不是我的奴才,也不是我府的家人,我的家法不能使在你身上。”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五爺也不能讓你難做,那就這樣……”

  他斂了笑容,轉對馮彪說道:“你都聽見了,你吳爺替你討情,爺我這次就破個例,饒了你們。”

  “但是例隻能破一次,你吳爺的安全還是交到你手上,人手不夠趁早說,再給你派。”

  “如果你吳爺再有個一差二錯,就是我不罰你,你還有臉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