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和你喝酒
作者:好夢留君      更新:2021-04-16 08:49      字數:2145
  第二天中午,黃越和芷蘭從天壇公園出來,坐到車裏,黃越問:“想吃點什麽?”

  “我吃飯不挑,都行。”

  “你喜歡吃水爆肚嗎?”

  “嗯,可以。”

  “那咱們去大柵欄,那兒有條胡同裏的一家水爆肚,特香。”

  大柵欄是繁華的商業區,不好找停車位,芷蘭把車停在了遠處,兩人步行向大柵欄走去。路過一家超市,黃越進去買了一小罐臭豆腐。

  芷蘭好奇的問:“你就著臭豆腐吃水爆肚?”

  “嗯,老香了。”看見芷蘭直咧嘴,黃越問:“你不吃臭豆腐嗎?”

  “吃,但我隻吃油炸的,就著臭豆腐吃水爆肚……”芷蘭不說了,隻是咧著嘴,愁眉苦臉的。

  “瞅你那表情,是想說我口味太重了,是嗎?說出來唄,別憋著。”

  芷蘭還是沒說話,隻是笑了笑,不過笑得很難看。

  在黃越的帶領下,兩個人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爆肚館,黃越說:“咱找個靠門口的座位,省得臭豆腐的味兒熏到了別人。”

  芷蘭說:“這兒你挺熟的。”

  “嗯,小吳聽說我愛吃水爆肚,帶我到這兒來的,我倆都來吃過兩回了。你的小料正常放嗎?”

  “嗯,正常放。”

  “老板,來兩份爆肚,一份小料不放香菜。”

  吃完,兩人走回了停車的地方,坐進了車裏,芷蘭問:“下午去哪?”

  “嗯,”黃越想了想,“這離北海公園不遠,咱們去那兒吧,行嗎?”

  “不是要去逛胡同嗎?怎麽又去北海公園?幹嘛去?蕩起雙槳嗎?”芷蘭調皮的笑問。

  “不去逛胡同了,難得這麽好的天氣,去北海旁邊坐坐,感覺肯定挺好。不劃船,你別害怕。明知道你不會同意,我幹嘛要自討沒趣?嗬嗬。”

  芷蘭笑笑,發動了汽車。

  北海公園,秋風送爽,平靜的湖麵波光粼粼,倒映著藍天白雲,綠樹紅牆。兩個人沿著綠柳成行的岸邊走了一會,在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麵對著寬闊的湖麵,還有瓊島頂峰高聳的白塔。

  習慣了飯後一顆煙,黃越不自覺的摸摸衣兜,又趕緊把手放下。

  芷蘭明白他的意思,說:“吳波給你煙,還有你身上的煙味,都說明你不但抽煙,而且煙癮還不小,對不對?”

  “對”黃越兩隻手掌對搓了幾下,又放下。知道騙不了她,不如實話實說。

  “那這兩天都沒看見你抽啊,能忍住啊?”

  黃越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轉向湖麵,含糊的說:“還行,能忍住。”

  芷蘭看了看他,想說什麽,欲言又止。停了片刻,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笑,嚇了黃越一跳,“你笑啥?怪嚇人的。”

  “我在想,你和吳波真是一對奇葩。素不相識的,包車就包車唄,還弄得虛情假意的。他送你煙,你更神經,給他雙倍的車費,讓他各種不好意思,害得我來當勞工,你是錢多的不知道咋花?還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

  “什麽呀?你看我像炫富的人嗎?小吳第一天去機場接我,到酒店時已經挺晚了,我請他吃的晚飯。吃完飯,菜剩了挺多。我對他說,我拿回去也沒地方熱,你帶回去吧,別浪費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那就再來一碗米飯行嗎?我有點奇怪,就問他,你是不是沒吃飽?他對我說,他奶奶身體不好,自己住一間房,他不放心,陪著他奶奶一起住。每天早上他把中午的飯做出來,奶奶熱了就能吃。他晚上回家再現做,因為我的飛機延誤了,所以回家得很晚了,他怕奶奶餓,就帶點現成的回去。”

  “小吳讓我挺感動,現在的年輕人能做到這樣的不多。他嘴甜,人也特別勤快,搶著幫我拉行李箱,我多給他車費,是想讓他給奶奶買點好的吃。”

  “嗯,雖然你挺敗家,但心地挺善良。”

  黃越厚著臉皮順竿爬:“你沒看出來嗎?我不僅善良,而且還一身正氣。”

  “有嗎?”芷蘭裝模作樣的端詳了黃越一會兒,又左右嗅了嗅,搖搖頭說:“正氣倒沒看出來,我怎麽覺得臭豆腐跟著咱們來公園了?哈哈哈……”她作勢捂住口鼻大笑了起來。

  “快得了吧,臭豆腐罐早就扔在爆肚館了。吃完爆肚,我又吃了兩塊口香糖,你這人損人不帶髒字啊。”

  芷蘭沒說話,隻是捂著嘴開心的笑著。

  整個下午,在愉快的聊天中不知不覺的過去。太陽西斜,落日的餘暉將大地鍍上了一層金色。遊人已經不多了,幾隻小船在湖麵靜靜的飄著。

  風漸漸涼了起來,芷蘭從隨身的挎包裏拿出來一件水粉色的薄外套穿上,襯得她原本潔白如玉的臉龐變得白裏透紅。黃越望著她,突然覺得,她像極了一朵盛開的桃花,楚楚動人,嬌豔欲滴。

  驀地,一種傷感襲上了他的心頭,那滋味又苦又澀,久久難以咽下。後天就要離開了,不知道此生還會不會和眼前的這個女孩重逢。眼前這朵清新脫俗的桃花,又會為誰綻放?誰會有這樣的幸運?

  芷蘭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神才從迷離中回轉,終於鼓足勇氣開了口:“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感謝你這幾天的辛苦。”

  芷蘭的眼神從他的臉上掃過,又看向湖麵,過了好一會,才說:“明晚吧,明晚我請你,算是給你餞行。”

  黃越有點受寵若驚:“真的啊,你請我?請我喝杯壯行酒嗎?渾身是膽雄赳赳,嗬嗬。”

  “吃飯,不喝酒。”芷蘭的話很輕,但很幹脆。

  黃越有些失望:“你不會喝酒?”

  “會喝。”

  “酒量咋樣?”

  “從來沒醉過。”

  “那你啥意思?”黃越有點摸不著頭腦。

  “酒逢知己,從我會喝酒那天起,我隻跟知己喝酒。如果我不想喝,沒人能逼我喝。咱倆……”她頓了頓,“咱倆現在還隻能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