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撕了它
作者:安年      更新:2021-04-16 01:57      字數:2039
  說到這裏,他眼睛一亮,忙將袖中那五十兩銀票拿了出來,“江大夫,是我糊塗了,身契餘嬌已經買了,你這可就做不得數了,這五十兩銀子我還給你。”

  餘嬌撇了撇嘴角,餘儒海到現在還是不忘耍弄小聰明,可惜他那些小心機總是一眼便能叫人看透。

  江清河一臉鄙夷的看著餘儒海,反正身契已經到了餘嬌的手中,況她給過餘儒海這老東西贖身銀錢,索性便將銀票接了回來,不忘譏諷道,“餘老大夫,你這人真是……一言難盡,我看你這種做派,孟姑娘在餘家應沒少受委屈!”

  他轉而看向餘嬌,臉色變得像翻書一樣快,親熱的笑著道,“孟姑娘,你一手好醫術,何必留在餘家過這種日子,若是你願意來我們回春堂坐診,我回春堂定厚待你,月銀三十兩如何?”

  餘儒海老臉已經丟盡,索性豁出臉麵不要了,出聲懇求道,“孟丫頭,是我不好,祖父跟你認錯,可千錯萬錯,你終究是五哥兒的媳婦,是我們餘家人,不能這麽一走了之啊!”

  他一邊給餘周氏使眼色,讓她去趕緊將二房的人都叫來,無論如何都要將餘嬌留在餘家。

  自打何東升登門後,餘周氏便一句話沒說,屁都沒敢放一個,看屋裏何東升和江清河的做派,也知道孟餘嬌要是留不下,他們餘家將會損失一大筆,忙快步去了二房。

  餘嬌捏著契紙,沒有作聲,她在猶豫,也有些頭疼。

  人生很多時候麵臨的選擇沒有對錯之分,但是一旦做了決定,走的路,過的生活可能就會完全不同。

  經此一遭,留在餘家,以後她的日子定會順暢,若去回春堂坐診,每日看診治病,小日子平平淡淡的,也不會太差。

  “孟丫頭要離開咱家了,你們快去勸一勸!”餘周氏來到東屋,臉色擔憂的道。

  宋春和餘夢山一聽,慌張起身,餘茯苓也從側間鑽了出來,跟著餘周氏就要朝堂屋走。

  見裏間的餘啟蟄沒有動靜,餘周氏忙推開他的屋門,催促道,“五哥兒,孟丫頭如今拿到了自個兒的身契,要從咱們餘家走,你還不快去把她留下來!”

  餘啟蟄剛喝完湯藥,他不急不緩的放下藥碗,抬眸淡淡看了餘周氏一眼,“她想走,我不會勸她留下來,何況咱們餘家有什麽好值得她留下的?”

  餘周氏有些愕然,雖然餘啟蟄待人都冷淡淡的,但平日裏對孟餘嬌還是挺好的,她原想著餘啟蟄總歸舍不得孟餘嬌走的,卻沒想到他竟是這麽個不聞不問的態度。

  “祖母還有事?”餘啟蟄狹長的眸子淡淡的看著餘周氏,問道。

  餘周氏怔了怔,也不敢強拉著餘啟蟄去堂屋,不知是不是因為從前那事兒留下的陰影,她有時候對著他心裏莫名的發怵。

  宋春三人來到堂屋,餘茯苓性子直,向來不怎麽委婉,進門就朝餘嬌焦急的問道,“祖母說你要走?你去哪?餘嬌你已經是我阿弟的媳婦了,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從一開始的不待見,到現在的依賴信任,餘茯苓打心眼裏已經認同了餘嬌就是他們二房的人,是她弟妹!有餘嬌在,她年後才能安心嫁人。

  宋春聽餘茯苓說話急衝衝的,扯了她一下,看著餘嬌溫聲道,“孟丫頭,你奶說你要走,你可是要回家了?”

  餘嬌抬眸看著餘茯苓和宋氏臉上緊張不安的神情,心下微微歎氣,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是種很奇妙的東西,無形之中就產生了羈絆。

  餘夢山靠在門旁,垂著的左手摩擦著身下沒有知覺的假肢,默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幹澀的道,“孟丫頭,你要是想走……便走吧,你跟蟄哥兒沒有拜堂成親,無名也無實,往後要是再許人家,他們不信你清白,我跟你宋嬸給你作證。”

  餘儒海瞪向餘夢山,惱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責備道,“你胡說什麽混賬話!什麽無名無實,兩人雖然沒辦親事,但村裏人誰不知道孟丫頭就是五哥兒的媳婦,上哪再許人家?再說什麽清白不清白的,哪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

  他緊緊盯著餘嬌手中的身契,恨不得從她手裏奪過來,討好的笑了笑,“孟丫頭,你要是想去回春堂坐診,我們不攔著你,可你終究是我們餘家的人,不能一走了之啊。”

  餘嬌睨了他一眼,捏著手中的身契,掃過餘周氏,輕嗤一笑,“餘家人?你們當我是餘家人?”

  餘儒海一陣心虛,趕忙給餘周氏使眼色,餘周氏隻得也低聲下氣的勸說道,“孟丫頭,雖說我對你不好,可老二夫妻倆待你如何你也知道,從前的事兒咱們就不說了,我做錯的地方以後一定改。”

  餘嬌聽了這些話,淡淡一笑,摩擦著手中的契紙,緩緩道,“想讓我繼續留在餘家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不能是從前那麽個留法。”

  江清河聽餘嬌有要留下的意思,不免有些失落,想勸她,可又覺得不妥當,她一個小姑娘離開餘家,身旁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就真能過的好了?

  餘儒海則是老眼一亮,好聲好氣的說道,“怎麽個留法?你有什麽不滿隻管說。”

  餘嬌晃了晃手中的契紙,餘儒海不是想用契紙掣肘她嗎?那她就要他親手毀了這身契!

  “這賣身契,老爺子您還想留著要挾嗎?”

  餘儒海趕緊搖頭,“咱們是一家人,什麽身契不身契的,你是五哥兒的媳婦,又不是買來的丫鬟,自然是不能留了。”

  說出這些跟心裏所想背道而馳的話,餘儒海別提多憋屈了。

  “那有勞老爺子動手。”餘嬌將身契放在了桌上。

  餘儒海呐呐道,“好,我這就撕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