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李自然？”哈雷奇怪的看著自己孫女，“是他？不可能，他怎麽會驚擾的父親呢！”

  不斷的搖頭，可整個空間都在嗡嗡震動，而在紅日哨所的外麵，平日被衍生空間鎮壓的火山再次噴發，濃烈的火山灰從海底直接衝到海麵上，將整片海水煮的咕嘟咕嘟冒泡。

  紅日哨所的法師已經開始動用存儲的元素平息火山異動，火山噴發的元素正在毫無效果的釋放出去，這會招來更多的海獸。

  同時引來窺視。

  在惡魔盤踞的深海，這很危險，火山的異常活動很有可能如果讓紅日哨所暴露。

  哈雷很清楚震動的來源，就是整個紅日哨所的最中心。

  整個衍生空間是哈勃創造的，建立在紅日火山之上，靠著汲取火山噴發的元素存活。

  震動隻能來自於父親。

  他的父親在發脾氣，這種反常的行動在哨所剛剛建立的時候經常出現，但最近三十年，父親已經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脾氣，到現在這樣的震動完全沒出現過。

  他不能相信一個外來的人類能引發這種震動，謹慎的問道：“他到底做了什麽？”

  朱雅將李自然這些天在海豚灣的活動和不同尋常的喂食規律一一告訴哈雷，越說哈雷迷惑的越厲害，尤其在聽到對方最近三天已進入藍湖十八次進行喂食時，頓感不妙。

  似乎紅日哨所就這樣一個外來者。

  “他人在哪兒？”

  “應該是在海豚灣吧！”朱雅不確定的說道，“這些天他一直在那裏。”

  “走，帶我去看看。”哈雷有些迫不及待了。

  海豚灣的職責就是為哈勃培育海豚，在紅日哨所中算是最低級的建築，平日裏隻交給普通人類打理，為了保證父親的飲食，哈雷偶爾會來視察一下，在他看來就是一處完全獨立的海水池。

  可一進入海豚灣，立時看出不對勁。

  池子周邊被有序的劃分成幾個特別的小池子，每個小池子中都圈養著三到五頭海豚，在池子邊上標記著序號。

  他是搞研究的，自然能看出這是比較簡略的樣品陳列。

  很顯然李自然正拿這些海豚做實驗，但他看不到一點特別的，因為憑借他的精神感應是沒有元素器官波動的，所有池子裏的海豚幾乎都一模一樣。

  向海豚灣的最遠處看去，那時一片碧藍色的海水，被七個小池子分開，每個池子裏放著一頭海豚，在第三個池子上方，李自然正低著身拿著手術刀觀擦著一個懷孕的母豚。

  那隻母豚呆在隻能保持活命的潛水中，肚皮破開，將內部胚胎的孕育完全展現出來。

  哈雷好奇走在身後，朱雅想要說話，直接被哈雷捂住嘴巴，指著淺水池的海豚，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他很清楚，這是胚胎觀察，很多時候他都會這樣安靜的觀摩元素胚胎，從而理解不同胚胎之間的聯係構造。

  他比朱雅要經驗的多，一眼就能分辨出海豚所有內髒，這並沒什麽特別，和元素器官充斥的胚胎比起來就是小兒科。

  沒有元素，隻是單純的胚胎孕育，在時間加速器中，這個小家夥在一點一點的擴大，他更多的是注意李自然的表情。

  對方慢慢的品嚐著羊水，不時皺著眉，而在他手邊放著三十多個手掌瓶，每個瓶子中都放著渾濁的羊水。

  這讓旁邊的哈雷很是好奇，因為在品嚐過後，李自然總會用習慣將一些羊水摻入那個孕育的胚胎中。

  他多少見過一些藥劑師，這像一種比較簡單的勾兌手法。

  這種手法很簡單，就是將不容種類的藥劑混合在一起，產生更特別的藥劑。

  但那是藥劑製作，可眼前是胚胎孕育。

  時間在流逝，李自然比想象的要專注，越是專注哈雷就越是好奇，他隱隱能感覺出對方有些不凡，可具體特別在什麽地方，又搞不清楚，因為現在為止所有的胚胎教學中根本沒有這方麵的記載。

  李自然給他感覺，有點高深。

  約莫半刻鍾後，李自然似覺得羊水調配好了，開始縫合子宮，然後將這條海豚送入固定的圈養池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才見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死死盯著自己。

  “大師，你怎麽過來了，有事嗎？”李自然古怪問道。

  “沒！沒！”哈雷一連說了兩聲，尷尬笑了笑：“哦，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在這裏過的怎麽樣？對了，這是搞什麽東西，篩選胚胎嗎？”

  “嗯，我想看看有沒有特別的海豚。”李自然將手術刀收起來，此時，整個池子又嗡嗡這弄了兩下，一粒粒粉紅色的火焰在海水中飄蕩，讓聚集的海豚興奮不已。

  顯然這是某種外泄出來的元素。

  “有收獲嗎？”哈雷完全是在應付差事，他現在好奇的是剛剛那個李自然鼓搗的海豚，就想看看有什麽特別的。

  李自然搖搖頭：“沒什麽特別的，還得一陣。”

  “那你慢慢來，對了，李，我能看看這些海豚嗎？他們很可愛！”哈雷尷尬的笑道，這絕對是最扯的謊話。

  “沒問題，對了，我得去喂食了。”李自然說著，將旁邊兩個催熟的海豚裝進籃子裏，便向外走去。

  沒了李自然，哈雷早就按捺不住好奇，直接將李自然剛剛放生的那條著過來，親自解開子宮。

  他可比朱雅有經驗的多，但當那血紅色的子宮時，還是直皺眉，為了預防萬一，特意讓助手將哨所檢測元素的儀器提了過來。

  但反饋出的數值基本沒多少變化，他分別將幾個池子裏中的海豚親測一遍，得到的元素非常穩定，除了海豚血肉中含有的元素之外，根本沒別的收獲。

  他可不相信李自然會做這種無用功，當即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品嚐羊水。

  “呸呸呸....嘔！”

  哈雷完全控製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那刺鼻的腥味絕不是正常生靈能忍受的，嚐過第一次，就再沒有吃東西的胃口了。

  “爺爺，我說過了，這東西沒用！”朱雅在一旁笑道，她何曾沒做過這樣的傻事。

  哈雷坐在海豚灣邊上，苦笑著直搖頭，可就在此時，突然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孫女，問道：“感覺到了嗎？”

  “什麽？”朱雅有些不解。

  “紅日哨所，它不再震動了！”哈雷說的很安靜，每說一個字都在感受空間的變化，“剛剛，他是不是說去喂魚了？”

  朱雅不是傻子，她明白爺爺話中含義，輕輕點了點頭，猛然扭過身快速想著藍湖的方向跑去，哈雷也顧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緊跟在孫女的後麵。

  紅日哨所的法師們看著自己的所長，一瘸一拐的如同一頭老山羊，不由失笑。

  哈雷可顧不上這些普通法師的態度，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藍湖正中，在那藍色的湖水正中，一條細小的蛇影正在慢慢遊動，在他兩側，是完全殘留的紅色血漬，而在血漬的外圍，是一條堪比山川的巨蟒。

  這條蟒蛇正緩慢的帶動著藍湖，靜靜擺動。

  哈雷靜靜的定在原地，他沒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那條巨蟒是完全真空的，在這個哨所隻有他的直係後裔能感受到。

  即便是他，也隻能感受到一點點氣息，他的父親，哈勃，能夠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極致。

  但現在他卻完完整整感受到這個巨無霸的存在，這種現象隻有完完全全放棄掉警戒才有可能出現。

  放鬆！

  這種對常人而言最普通不過的感覺，可在哈勃身上卻是最寶貴的享受。

  哈雷不敢想象，束縛了五十年的父親，在一個人類的喂食中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安靜。

  是那些海豚！

  他很清楚有問題的就是那些海豚，盡管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貓膩，但它們讓哈勃安靜下來。

  靜靜的盯著藍湖正中心的那條細長小蛇，對方似能感應到一點東西，可卻處於迷茫中。

  顯然，李自然獲得了哈勃的好感，但卻沒法和父親交流。

  轉身看著自己的孫女，輕聲說道：“朱雅，到裏麵去。”

  “什麽？”朱雅不明白。

  “聽我的話，到裏麵去，或許你能得到寶貴的機會。”哈雷靜靜的說道，“他需要翻譯，將李自然的想法告訴老祖吧。”

  朱雅點了點頭，她有血脈，能夠通過特殊的血脈進行交流，但李自然顯然不可能，想明白這些輕身一躍，化為黑蛇鑽了進去，貼到李自然身邊，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意念突然降臨。

  “祖爺爺，是你嗎？”朱雅輕聲問道。

  李自然看著朱雅，四下看著幽藍色的湖水，他並未感覺到對方存在。

  “他想接觸吞噬大蛇，想求你給他一個辦法。”朱雅繼續問道，聲音落下的瞬間，整個湖麵詭異的顫動起來，仿佛一頭巨鯨長嘯，可在這聲長嘯落下後，朱雅突然轉過身，興奮的說道：“祖爺爺說了，想要接觸吞噬大蛇的辦法隻有一個。”

  “什麽？”李自然快速問道。

  “變成另一條吞噬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