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撫掌而笑, “這個主意好！”

  沒想到程素惜那個老古板竟然能培養出這麽個心思靈巧的小家夥，還真是對她的脾氣。

  花翎說完自己的計謀轉頭去看自家飼主，有點忐忑惜惜會不會覺得自己手段太陰狠。卻不料對方伸手撫過自己的腦頂, 溫潤而又悅耳響起：“團子真聰明。”

  被誇獎了！

  花翎瞬間開心起來, 心裏就像是吃了一顆特別美味的果子, 非常非常甜。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花翎突然想起什麽, “我們手中的魔種目前隻有一個，不夠分怎麽辦……”

  晏寒瞥了某人一眼，故意打趣道：“這個問題, 你家淩溪長老知道的最清楚。”

  程素惜聞言給花翎解惑道：“樊幽的魔種有很強的傳染能力，隻要把它們分成幾份，便可以自行生成新的魔種。”

  花翎恍然, 晏姐姐之所以選擇自己獨自一人呆在靜室裏，還用陣法隔開，也是怕身上的魔種傳染給別人吧。

  程素惜將剛剛收集的魔種分成幾份, 放入不同的瓶子中, 準備帶著花翎去賀家一探。

  而晏寒則是留在碧春堂裏, 她將魔種清除的消息還不宜太早暴露，而且她也需聯係在暗處的部下, 提前為比試做好準備。

  ……

  “惜惜, 我們要怎麽潛進賀家？”

  從碧春堂出來以後, 花翎詢問自家飼主。

  在她設想中, 她們應該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穿上可以隔絕神識的夜行衣, 然後從賀家某個角落翻牆而入。卻不料程素惜道：“光明正大地進去。”

  花翎：？？？？

  光明正大的進去, 難不成要踢場？

  程素惜見少女眼睛瞪圓了眼睛，仿佛看到了肥團子的豆豆眼，心中好笑，解釋道：“我們以客卿的身份進去。”

  原來如此……

  花翎鬆了口氣，不過……“賀家招客卿麽？”

  “試試看吧，”程素惜也不太確定。

  像賀家這種修真家族，一般來說都會招一些修為比較高的修士作為客卿。這些客卿平時拿著賀家的供奉並不需要做什麽事，但是一旦賀家有難或是出言求助，他們則必須出手。

  既然要成為賀家的客卿，程素惜和花翎最佳的選擇便是偽裝成散修，而且為了不被賀溫瑜認出，最好還不能是劍修。

  於是，程素惜收起凝霜，幻化成一名陣法師，中年女人的模樣，表情嚴肅刻板。

  由於花翎修為還低，怕被人識破，於是便由程素惜幫她偽裝成一名相貌普通的少女。隻是她身上帶著一股靈動的氣息，使其哪怕五官平凡，卻依舊討喜可愛。

  花翎新奇地拿出四靈鏡照了又照，程素惜也不催促她，耐心地等到花翎完全適應了自己的新容貌。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師傅，是一名陣法宗師，道號‘玄靜’。你便是我的弟子，名喚‘翎兒’。”程素惜囑咐道。

  “我明白了，師傅！”花翎叫得特別順口，“不過師傅，我隻會符籙，不會陣法啊！”

  隻見程素惜幻化的中年女修板著臉“訓斥”道：“陣法一途，需持之以恒，切勿急於求成。你才剛入我門下，就想學會陣法，簡直是好高騖遠！”

  花翎：“……”

  沒想到惜惜比她演技還好，不行，這一局她可不能輸！

  “我知道錯了，師傅！我肯定踏踏實實，努力學習陣法，不叫苦不叫累，師傅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一口氣把“認錯”的話說完，花翎就差舉著兩根手指頭發誓了。

  程素惜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露出滿意地神色道：“孺子可教也。”

  ……

  依照晏寒給的信息，賀家一直以來最缺的就是陣法師，所以程素惜才會選擇以陣法宗師的身份，引其上鉤。

  原本按照程素惜的想法，直接上門去賀家自薦，隻要能證實自己陣法宗師的實力，想必成為客卿應該不會太困難。

  但花翎卻道：“像師傅這個水平的陣法宗師，怎能自降身份？當然得是賀家拿著誠意，上門來請才行。”

  程素惜知道這小家夥鬼主意多，於是虛心“求教”道：“我們應該如何做？”

  花翎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師傅您就瞧好吧！”

  於是，永江城外，一條必經之路上，突然多了一個攤子，攤子周圍沒有人，卻掛了一副幡，幡上寫著：“凡是能破此陣者，可得靈石千枚。”

  千枚靈石，相當於一個小型門派一年的花費，對於過路的修士來說，是非常大的誘惑。

  雖然大家都能猜到，膽敢如此自信地放出話來的陣法師，肯定實力不會太差。而且對方不肯拋頭露麵，說不定是故意設下的陷阱。但總有些好奇心比較強，或是自持陣法水平比較高的修士，想要來試試。

  這正好中了花翎的下懷。

  不怕他們人來得多，就怕他們不來，反正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第一個來試陣的，是一名非常有名的出竅期修士，脾氣出了名的火爆。他雖然不是陣法師，但在陣法方麵有一定的造詣。因看不慣有人裝神弄鬼，便立刻進了陣法。

  “來人了，來人了！！”

  陣法中央，花翎放下手中正嗑著的花生，興奮地看向眼前的水鏡。

  程素惜倒了杯靈泉水遞了過去，道：“放心，他破不了陣。”

  花翎好奇：“惜惜怎麽知道？”畢竟那名修士才剛剛闖進來。

  程素惜道：“我設下的這個陣法，名叫‘八卦星辰陣’，一共有八道門，對著八卦中的八個方位。其中隻有一個是‘生門’，其餘皆是‘死門’。為了不讓破陣之人找到‘生門’所在的位置，我借鑒了星辰衍化之法，將‘生門’偽裝成了‘死門’。”

  花翎聽得迷迷糊糊，但知道這個陣法應該是很難解。

  隻聽程素惜又道：“而這位修士，運氣有些差，一進陣法便入了死門。想要找到生門所在的位置，機率很小。”

  花翎：“……”還真是夠倒黴的。

  “如果某個特別幸運的修士，瞎貓碰死耗子地找到了生門怎麽辦？”花翎又問道。

  程素惜笑了笑，“把生門轉移即可。”

  原來還能這麽玩兒！花翎也是大開眼界。

  “這個陣法簡直就是在耍流氓！”花翎評價道。

  隻要設陣之人，不斷變換生門的位置，就永遠不會有人能破陣。

  花翎本以為自家飼主是個正直得不能再正直的劍修，沒想到竟然能設下這麽陰險的陣法。不得不說，這樣的飼主，花翎太喜歡了！

  隻見那名出竅期修士由於一直找不到破陣的方法，已經開始暴力破陣。

  雖然他叮叮咣咣地看似在陣法裏大搞破壞，但在花翎的眼中，他連地上的一顆小草都沒踩死，不過是一直在原地打轉而已。

  程素惜見那修士已經靈力耗費的差不多，便將其送了出去。

  “破陣失敗。”

  一道分辨不出男女的聲音從陣法裏傳了出來，圍觀的修士們看著一身狼狽出竅期修士，頓時一片嘩然。

  “連火雲居士都沒能破陣，看來設陣之人至少得是陣法宗師啊！”

  “我本來還想去試試，賺點靈石花花，現在看來沒戲了！”

  當然，也有人質疑火雲居士的水平：“火雲居士也不是陣法師，說不定換個陣法師就能解開了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火雲居士雖然不是陣法師，但是他的陣法水平，普通陣法師都拍馬不及。連他都破不了陣，那必須得是陣法大師來才行！”

  花翎和程素惜在陣法內也能看到外麵的景象，花翎問程素惜：“你說，賀家什麽時候能被吸引過來？”

  程素惜淡定道：“不急。”

  她們將陣法設在城門附近，又搞出了這麽大動靜，不信賀家不派人過來察看。

  “大家讓開，墨陣師來破陣了！”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也不知那個墨陣師是什麽人物，那些修士們聽到他的名字，紛紛讓開了一條路，神色中帶著恭敬。

  花翎咬了一口靈果，托著腮看著那墨陣師臉上倨傲的神色：“看樣子來了一個大人物，不知道實力怎麽樣。”

  “等他入了陣就知道了，”程素惜指揮著凝霜將集中靈果切成小塊，放入一旁的水晶碗中，然後倒上千年蜂王蜜，又撒了些可以提色提香的靈植花瓣。

  將裝得滿滿的碗，放到花翎麵前，她抬頭看了眼水鏡道：“他要入陣了。”

  墨陣師雖然看似傲氣，但行事非常謹慎，他先是在外麵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才選擇了一個方位入陣。

  “竟然找到了生門所在的位置，果然有些實力。”

  程素惜露出意外地神色，不過並未動作，等待著那個墨陣師的下一步動作。

  隻見那名墨陣師拿出一個羅盤樣式的法器，在四周察看了一番，麵露疑惑道：“奇怪……明明是生門，怎會突然變成死門？”

  花翎用勺挖著碗裏的靈果，在心裏補充道：“因為是在逗你玩兒啊！”

  其實，若是墨陣師繼續往前走，隻要程素惜不變換生門的位置，他便能輕鬆破陣。但偏偏他中了程素惜的圈套，真的以為自己搞錯了生門的位置，於是便失去了破陣的機會。

  等到他根據羅盤的指示，將八個門全部找到，並且全部確認是死門後，終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但他清楚自己已經輸了，一是他已經靈力消耗得差不多，二是他清楚設陣的人恐怕早就換了生門的位置，不會讓他那麽容易找到。

  “請問閣下是何人？在下賀家賀墨請見。”那墨陣師對著虛空行禮喊道。

  竟然是賀家人！

  花翎興奮地抓住身旁的程素惜，“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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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翎：師傅，你說徒兒是不是特別乖！

  程素惜：其實，你也可以不乖一點。

  花翎：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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