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麽上來了？”譚雅用疑惑的語氣問道，她至今不敢相信他們如此輕而易舉地乘坐出租車。

  李涵被她自己嚇的有多慘，他們乘車的幾率就有多小！

  楚寧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他們確實輕鬆地乘車了！他背靠著副駕駛的座椅上麵，選擇一個舒服的姿勢。從手機導航上麵顯示的距離來看，這段路程堪稱遙遠。

  對於一個占地麵積龐大的城市來說，他們需要橫穿過整座城市，到達城市的另一端，那裏就是他們此行的終點。

  “師傅，到楚河路附近的化工廠，就是那個荒廢多年的廠子。如果你不知道路的話，我這裏有手機導航，你照著導航引導的路線開就行了！”

  楚寧見到汽車遲遲未啟動，主動填充了後麵的話。他也擔心神智不健全的鬼魂，有可能喪失記憶，或者反應遲鈍等等負麵的狀態。

  他擔憂確實很有必要，李涵看起來極為木訥，眼睛中毫無神采。他偶爾控製不住自己的狀態，半張臉猶如千刀萬剮的傷痕顯露出來，鮮血汩汩地從眼眶位置流淌下來。

  左側的腦袋仔細觀察還能發現森森白骨，左側的衣服被撕裂成條狀。透過衣服的縫隙能見到裏麵血肉模糊的，胳膊較健側整體腫大了一圈，約摸著二度腫脹。

  左腕部呈90度彎曲開放性骨折，暴露出的骨茬完全可以當做殺人的利器，這樣譚雅猶豫地望著李涵的左手，她不知道他能否堅持到目的地。

  車租車內昏暗的橘黃色燈光照射在李涵身上，他隔一段時間身體就會失控地變成死亡時的畫麵。幸好保持正常狀態的時候較多，讓譚雅免受了血漿的刺激。

  “司機師傅，可以開車了！”楚寧微笑著提醒道，他配合地係好安全帶，準備等待著汽車的啟動。

  他們還是挺趕時間的，可也不能像gta5裏一樣無視各種規則肆意的狂飆，楚寧認為自己屬於邪惡守序正營，還能保持理智麵對生活中的一切。

  然而李涵卻沒有半點反應，或者說他的反應太遲鈍了。他嘴巴僵硬地開合，說出了一句讓楚寧啞口無言的話。

  “你說啥？”譚雅捂住的臉無奈地笑了，這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請先支付車費，謝謝配合！”李涵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他眼睛直勾勾得盯著副駕駛的楚寧，有種不付錢就休想走的架勢。

  楚寧用手指指還未讀表的計價牌，他就沒有聽說過乘坐出租車需要先付錢的，這簡直就離譜！而且李涵生前也不是走私活的司機，可以事先談好加錢。

  難道李涵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楚寧充滿惡意地想到，至於先付錢是不可能的，他全身都搜不出一毛錢來，讓他付錢還不如直接幹掉李涵，搶奪車租車他們自駕到楚河路。

  “唉！給你錢，這些做夠了嗎？”譚雅見到前方劍拔弩張的架勢，知道自己應該出手了。

  她主動遞給李涵一遝厚厚的冥幣，也沒有詳細地查清到底有多少錢。冥幣的麵值是越來越大，以至於生者為死者燒送冥幣都是論遝的，他們恐怕也不清楚冥幣到底值多少錢。

  李涵不客氣地搶過譚雅遞來的冥幣，還趁機鄙視地看了楚寧一眼。他也沒有計較冥幣的價值是否夠車費，先一步要錢完全是生前存在的本能。

  即使譚雅少遞給他一些冥幣，李涵可能也不會在乎。他注重的是獲取的過程，而不是最終收獲的結果。

  車租車按照規劃好的路線開始出發，譚雅也算是看出來了，靈車與普通的車輛差不多。她幻想中飛簷走壁、穿梭空間、留下燃燒後的車轍等等，這些奇幻的景象都沒有出現，她對此還是有點失望的。

  接下來的路程李涵倒是沒有作妖，在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反而一絲不苟地按照導航行進。

  車租車內顯得格外的安靜，車內的所有人都各有各的心思，完全沒有相互閑聊來慰藉無聊的旅程。

  楚寧想著按照線索繼續追查下去，以及獲取能安慰地度過老年生活的金錢。譚雅琢磨著一係列事件裏隱藏的陰謀，以及她為什麽會牽涉地如此深。

  至於李涵倒是難得純粹的人了，他現在完全放空腦子，專注於開車這件事情上麵，以及他收到車費的欣慰。

  從李涵展現出死亡的狀態，楚寧可以判斷出李涵可能死於車禍，他想不明白李涵的死亡！

  難道真是沾染到鬼氣，讓他神智處於恍恍惚惚的狀態，以至於見到前方的刺眼的車燈來不及打轉向，不小心撞到別處的障礙物。

  楚寧也隻能想到這裏，他看過的鬼片車禍劇情大多數都是用此套路。如果用專業性的角度來解釋，楚寧倒是認為李涵出車禍他們並不負主要責任。

  他們可沒有謀財害命的準備，也沒有惡鬼纏身般時刻騷擾李涵。作為鬼怪在此項問題上麵是最有發言權的，楚寧表示不要將解釋不通的事情推到他們身上，這個鍋他們不背。

  反正路程也十分的無聊，楚寧還不能主動找司機嘮嘮，誰知道是否會觸發李涵的禁忌。即使楚寧的實力遠超過李涵，甚至對他來說捏死一個新生的鬼魂不比捏死一個螞蟻更難。

  但是楚寧見到李涵形態裝換時，出租車也隨之產生變化。特別是車禍過後，車內部冒出滾滾黑煙以及掀飛的車蓋，讓人懷疑車輛何時會爆炸。

  楚寧還需要確保譚雅的安全，因此他選擇穩妥行事，絕不是他還對眼前的景象產生害怕的情緒。按照人類時的經驗，這種情況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因此逆推李涵的死亡過程，倒成了他用來打發時間的工具。反正無論怎麽觀察李涵，他都不會有絲毫的反應，紋絲不動猶如山巒一樣。

  楚寧懷疑即使貼著李涵的臉觀察，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楚寧卻不準備做出太大的犧牲，因此放棄了更為細致觀察的機會。讓他貼近一個男人詳細的端詳，這種體驗實在是太過於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