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驀然抬眸，那瞬間，眼裏血色翻湧，噬冷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

  “誰做的？出事地點在哪裏？”她問，聲量並不高，可僅僅兩字卻如同烏雲壓頂，逼仄到讓人喘不過氣兒。

  程醫生，那位見她穿著單薄，贈衣給她，更善意提醒應該照顧自己。

  他的善意，她一直記在心裏。

  撕破的衝鋒衣她還保留著，疊在衣櫃裏。

  那樣善良的醫生，被人殺了！

  安夏等著穆沉淵的回答，她，要知道凶手是誰！

  穆沉淵沒想到安夏的反應如此大。

  程醫生不過是她母親住院期間的主治醫生，相處也就那麽幾天，這會兒安夏的反應，大到好像是自己的親人被害。

  悲傷、憤怒、殺意，皆從她眼裏傾流而出。

  詫異幾秒，穆沉淵低聲回答，“還在調查，目前沒有結果，還在調查。出事的地方是監控死角。總機中心視頻有被破壞，母源代碼無法修複。”

  也就是說，有人提前動了手腳，防止被查。

  安夏眼裏的血色噬冷更濃了。

  不遠處，幾位提前到的教官紛紛止步，他們被安夏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嚇到在不敢向前。

  被她訓練兩天，練到全體教官都有心理陰影了。

  哪是學生，分明是地刹修羅。

  狠、戾、絕，全占。

  這會兒明顯瞧出不太對勁，他們還是別過去“送死”。

  現場，也隻有穆沉淵能承受住了，他沒有受到影響，低冽的嗓音裹著清晨的寒風，冷冷冽而沉穩，“目前警察在調查程醫生最近接受的病人。”

  “病人或病人家屬作案？”安夏冷聲一問，噬冷的眼裏鋒利出鞘，穆沉淵毫不懷疑，查出凶手是誰，即便關入牢內，安夏也會親自進去把人解決。

  “他們作案還需要把視頻抹去，連母源代碼都破壞？”血戾的眼裏譏意掠過，安夏邁步，方向，特教所大門。

  穆沉淵身影一掠，攔住，“交給警方處理。”

  她若出去，隻怕會在宣城掀起腥風血淚。

  “滾開！”安夏抬眸，眸光如箭，字眼兒從齒縫間一字一字擠壓出來，沉冷到像裹了她的心頭血，“你，攔不住我。”

  殺意濤天，隱有毀天滅地的威懾，更不能讓她出去了。

  “安夏。”冷冽不染半分塵埃的寒眸靜靜看著，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纖細到仿佛輕輕用力，便能折斷的手腕，“你出去也無濟於事。”

  倆人很近，近到安夏又聞到他身上隱隱而來，像是冬日初雪的淡冷氣息，縈縈繞繞地將她包圍。

  是她所喜歡，能壓住她內心戾氣的氣息，此時，卻讓她心煩躁。

  眸光鎖定在他臉上，安夏抬手，把他手指一根一根從自己的手腕剝離，“我還沒有出去，你又怎知無濟於事？殺他者，必誅。”

  殺了他，更殺了她藏在心裏的暖意。

  無論有多難，她定要找出凶手！

  “安夏，我不會讓你出去。你現在……”攏緊還有她肌膚溫度的手指，穆沉淵薄鋒利，淩厲俊顏繃出拒絕接受商量的銳意，“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出去。”

  至少，冷靜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