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周克勝點頭，承認了。

  肖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像突然間失去了一切力量，雙手鬆了開來。

  他雙手鬆開，周克勝滑倒坐在了地上。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這麽說……半年前的那張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他，那他到底是什麽？他是另一個我嗎？”肖淩喃喃說著，感覺到自己的心亂了，再也無法冷靜。

  半年前，就已經有了另一個自己，而且還和周克勝、李誌寶、於婷婷等人一起合影照相，一起進入過羅布荒漠，結果所有人都隱瞞欺騙了自己。

  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麽。

  肖淩朝著麵前的眾人，一一看了過去，他的眼神接觸到了誰，誰就不自禁的偏過臉去，不願接觸他可怕的眼神。

  “肖淩，你冷靜點。”周克勝苦笑道：“你懷疑得沒錯，我之前是騙了你，半年前那相片中的人的確不是你，而是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至於他到底是誰，是什麽身份……”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我們無法告訴你。”

  “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集體隱瞞我，到了現在，還不願意告訴我？”

  肖淩狠狠盯著眼前眾人，一股怒意在身體裏蘊量著，他簡直不能理解。

  周克勝露出無奈的神色，歎息道：“因為在我們腦海裏，關於‘他’的一切，都是空白，我們所有人都失去了關於‘他’的記憶。”

  “有這種事？”肖淩怔住了，他無法相信這個說法，看向了其它人。

  李誌寶、於婷婷、孫濤、汪雷，幾乎所有人都對著他點頭。

  “肖淩，周老說的是真的，我們腦海裏關於這人的一切記憶，都像憑空消失了，唯一能感受得到的就是……恐懼……”

  於婷婷嘴唇微微顫抖起來，臉上露出了難以抑製的恐懼，這種恐懼，來自靈魂深處，絕不像偽裝出來的。

  汪雷接口道：“是的，我明明感覺對他很熟悉，和他有關的似乎有什麽很恐怖的事發生了，可是，就是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說到這裏，突然用力捶起了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肖淩看著四周眾人露出來的神情，每一個人臉上都有迷茫，眼神深處，還流露著恐懼，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孫濤，都無一例外的露出這種神色。

  “正是因為想不起來，所以才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可是，到底是什麽樣的恐懼，卻沒有人說得清楚。”孫濤咬住了牙齒，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道：“希望那一槍能夠殺死他。”

  “他的屍體沒有看到，連黑色宮殿都莫名的消失了，隻怕……”於婷婷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下去。

  肖淩萬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曾經在半年前與眼前眾人一起在羅布荒漠合影，之後，所有人腦海裏關於他的記憶都變成了空白，唯一知道的就是半年前曾經發生過某種十分恐怖的事。

  雖然事情已經完全忘記了，但依舊本能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所以眾人就算想告訴他真相，也無從說起，因為所有人都不記得關於“他”的一切。

  唯一知道的，也許就隻是知道“他”的存在。

  肖淩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從剛剛的憤怒中冷靜下來，開口道：“周老，你說實話，你後來找到我，讓我跟你一起去羅布荒漠尋找雙魚玉佩，是不是也和‘他’有關係？”肖淩看向了周克勝。

  周克勝歎了口氣道：“一半一半吧，也許有一部份這個原因，但主要原因的確是因為你的特殊能力……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其實我和你一樣，我們都想要弄清楚這一切，我們腦海裏莫名其妙失去的那一段記憶，到底是什麽，又是什麽樣的力量，抹去了我們所有人關於‘他’的記憶。”

  他說到這裏，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恐懼。

  是什麽樣的力量，能夠有選擇性的抹掉一部份記憶，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那長得和肖淩一模一樣的人，他到底是誰？

  他為什麽會坐在黑暗宮殿上神秘出現，又神秘的消失了。

  “他說的歸墟又是什麽，他說到了那裏，自然會知道一切真相……”

  肖淩喃喃道：“真相十分殘酷，也許知道後，反而希望不要去尋找這個真相嗎？到底是什麽樣的真相……會如此殘酷嗎？”

  他在喃喃自語著，眼神有些迷茫。

  汪雷接口道：“歸墟是傳說中的海中無底之穀，謂眾水匯聚之處。《列子·湯問》就在關於歸墟的記載，說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根據《列子》中的說法，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最後都匯集到這無底之洞裏。但歸墟裏的水，並不因此而有一絲一毫的增減。當然，這些都是古書傳說中的說法，現實中是否真有這樣一個無底的歸墟，卻就誰也說不清楚了。”

  肖淩朝著他點點頭，算是謝過他對歸墟作出的解釋，但心裏的疑惑卻更深了。

  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約自己前往這古書傳說中的歸墟，說會知曉一切事情真相，更稱這真相十分殘酷，也許自己知道後會後悔來尋找真相。

  這真相，到底是什麽。

  肖淩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感覺心裏很亂，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神秘人突然出現，的確讓他亂了方寸，很久之後，才慢慢平靜下來。

  眾人原地休息了一會，恢複了一些體力後，陸續站了起來，現在所有帶著的東西幾乎都丟失了，隻能先前往麻紮尊者居住的雪屋暫時休息。

  乘著天氣晴朗，眾人跟著麻紮尊者，離開不凍泉，前往雪屋。

  前方出現了一座座的雪丘，眾人穿過兩座雪丘，就看到了麻紮尊者獨居多年的雪屋。

  眾人抵達雪屋，除了體能驚人的肖淩和麻紮尊者外，其它人都感覺到了疲憊不堪。